第88章 新命降身：再启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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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只青鸾的尾羽掠过冰封的瑶池，鲛绡帐掀起时飘出阵阵寒梅冷香。 丁瑶发间的青铜步摇突然震颤，折射出的青光竟将沉香宝辇垂落的璎珞悉数斩断。 &#34；下界灵探接旨——&#34； 辇车中飞出的玉简悬在半空，化作三十六行朱砂篆文。 梁轩袖中未散的雷火符咒突然爆开火星，他盯着篆文最末的九重天印，喉结微微滚动：&#34；七日内查明蓬莱墟灵力异动，逾期则收回三清铃与青铜步摇。&#34； 丁瑶刚要开口，怀中的青铜残片突然发出蜂鸣。 她看见那些朱砂文字背后浮动着暗金色脉络，竟与梁轩伤口未褪的暗紫纹路同源。 瑶池畔的蟠桃树突然无风自动，片片花瓣凝成血色箭头指向东方。 &#34；看来这趟差事...&#34；梁轩抹去嘴角血迹，指尖勾住丁瑶腰间晃动的乾坤袋穗子，&#34；得劳烦丁仙子当我的盾牌了。&#34； 七日后，蓬莱墟入口。 丁瑶望着手中残破的《四海堪舆图》，白玉般的贝齿咬住下唇。 本该标注着灵脉节点的位置全被墨迹晕染，天庭配发的芥子舟更是只有寻常渔船大小。 &#34；灵官大人确定没拿错补给&#34；梁轩掂着轻飘飘的灵石袋，金丝楠木令牌在掌心转出残影，&#34；这芥子舟怕是连东海旋涡都撑不过半刻钟。&#34； 负责交接的仙吏嗤笑出声，腰间缀着的十二枚玉珏叮当作响：&#34；二位既受九重天印，何需外物襄助&#34；他身后两位持戟天兵突然跺脚，地面顿时裂开深不见底的沟壑。 丁瑶瞳孔骤缩。 在常人看不见的维度里，那仙吏周身缠绕着无数暗红色丝线，每条丝线都连接着天兵额头的朱砂印记。 她装作整理鬓发，指尖悄悄在梁轩后背写下&#34；傀儡&#34；二字。 &#34；既然如此——&#34；梁轩突然揽住丁瑶的腰腾空而起，三清铃震出三道金色波纹，&#34；我们就用天庭配发的法器开路！&#34； 芥子舟撞破云层的刹那，丁瑶听见三十六重天传来琉璃碎裂的脆响。 她握紧发烫的青铜步摇，看见云海深处有七十二盏青灯组成诡异阵型。 &#34；坎位第三盏！&#34；丁瑶突然厉喝。 梁轩几乎同时甩出雷火符，紫电精准击碎那盏燃烧着幽蓝火焰的灯盏。 原本严密的阵型突然扭曲，青灯接连炸成漫天流火。 两人尚未喘息，海面突然升起九座珊瑚礁。 每座礁石上都站着个身披蓑衣的修士，他们手中渔网竟是用星光编织而成。 &#34；北斗锁灵阵。&#34；梁轩扣住三清铃的手指发白，&#34；这些可不是普通散修。&#34； 丁瑶感觉青铜残片在掌心烙出灼痛。 当她强行催动灵视，发现九人天灵盖都延伸出银色丝线，全部汇聚向海底某处。 阵法激起的罡风割裂她鬓发时，她突然注意到巽位修士的剑穗在逆风飘动。 &#34；梁轩！ 震三离七！&#34；她将青铜步摇掷向阵眼，自己却扑向看似最危险的乾位。 三清铃的声波与步摇青光相撞的瞬间，整个阵法如同被戳破的水囊般坍缩。 九名修士突然发出骇人的嘶吼，他们的蓑衣下露出布满鳞片的身躯。 梁轩的雷火符还没落下，这些怪物就化作黑雾消散，只留下满地闪烁的星砂。 &#34；这是...&#34；丁瑶蹲下身，青铜残片突然将星砂吸成一缕银芒。 她耳垂上的明月珰骤然发亮，照出海底万丈之下的青铜巨门。 梁轩正欲细看，海面突然卷起千丈狂涛。 十八艘白骨战船破浪而出，船首悬挂的人皮鼓自动擂响。 鼓声里夹杂着婴儿啼哭，丁瑶眼前的画面突然开始倒流。 &#34；别看鼓面！&#34；梁轩用三清铃罩住两人，铃身上的太阳神鸟刻痕次第亮起，&#34；这是逆时鼓，中招者会经脉逆行...&#34； 他话音未落，丁瑶已经冲出金光笼罩的范围。 少女发间的步摇绽放出前所未有的青芒，在她周身形成古老的甲骨文屏障。 当鼓声第七次响起时，她突然对着西南角的战船嫣然一笑。 &#34；就是现在！&#34； 梁轩的雷火符与她的青铜残片同时击中鼓面。 没有预想中的爆炸，所有人皮鼓都像融化的蜡烛般瘫软下来。 战船甲板裂开的缝隙里，缓缓升起一尊青铜人面像。 丁瑶正要靠近，梁轩突然抓住她手腕。 三清铃的声波震碎人面像的瞬间，他们脚下的海水突然变成粘稠的血浆。 无数苍白手臂从血海中伸出，每只手掌心都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 &#34；闭气！&#34；梁轩将最后一张遁地符拍在丁瑶后背，自己却被三只鬼手贯穿左肩。 鲜血滴落的刹那，青铜步摇突然幻化成青鸾虚影，将两人带离正在坍塌的空间。 当他们在无名荒岛醒来时，夕阳正给海浪镀上金边。 梁轩从染血的衣襟里摸出个东西，嘴角又扬起那抹玩世不恭的笑：&#34；战利品。&#34； 沾着血迹的鲛人泪项链在他掌心流转虹光，中央的珍珠里封印着半片青铜残片。 丁瑶刚要伸手去接，项链突然自动飞向她发间，与步摇上的青鸾首尾相衔。 海风突然静止。 海天相接处亮起三十六道接引金光，隐约传来编钟奏响的《云门大卷》。 梁轩抹去嘴角血渍，指尖凝出雷火在沙滩上画出星图：&#34；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看到蓬莱墟的真容。&#34； 丁瑶正要说话，怀中的青铜残片突然发出共鸣。 她转头望向暮色中的海平线，恍惚看见有九重宫阙的虚影在浪涛间若隐若现。 梁轩染血的指尖轻轻拂过丁瑶耳畔，鲛人泪坠子在她发间流转出七彩光晕。 他忽然屈指弹了下青鸾衔着的珍珠，垂落的银丝璎珞便自动缠绕成灵蛇髻，&#34；这坠子配你，倒比那些老古板戴在冠冕上有趣得多。&#34； &#34；别动。&#34；丁瑶本能地缩颈，却被他掌心的温度烫得耳尖绯红。 梁轩正将最后一缕碎发别到明月珰后，指腹不经意擦过她颈侧时，三清铃突然在两人腰间发出清越鸣响。 海风卷着咸涩的水汽掠过荒岛，却在触及丁瑶发髻的刹那凝成晶莹的霜花。 梁轩的玄色广袖被灵力激荡得猎猎作响，他忽然俯身凑近少女沁出汗珠的鼻尖：&#34；丁仙子可知，鲛人泪遇情动之人会结出并蒂莲纹&#34； 丁瑶正要后退，脚下珊瑚突然迸发霞光。 无数半透明的花瓣自虚空浮现，将二人笼罩在流转的光茧中。 她看见梁轩眼底映出自己双颊飞红的模样，发间的青鸾竟舒展尾羽发出清唳。 &#34；梁大人这哄姑娘的本事，倒比雷火符使得顺手。&#34；她强作镇定去扯发髻，指尖却触到温润的灵光。 那珍珠中封印的青铜残片突然与她怀中的碎片共鸣，震得腕间银铃乱响。 梁轩低笑一声按住她手腕，三清铃的日晷纹路突然投射出星图：&#34；与其计较这些，不如想想怎么破开蓬莱墟的禁制...&#34；他话音戛然而止，远处海平线腾起的黑雾正以骇人速度吞噬天光。 瘴气漫过礁石时，连浪涛都凝固成墨绿色的胶质。 丁瑶袖中的《四海堪舆图》自动展开，原本空白处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色咒文。 她刚要触碰卷轴，指尖突然传来钻心刺痛——那些文字竟是由无数细小的蛊虫拼凑而成。 &#34；闭眼！&#34；梁轩甩出雷火符的瞬间，三清铃震出三重音浪。 紫电撕开浓雾的刹那，丁瑶看见数以万计的透明蜉蝣正啃食着他们的护体灵光。 每只蜉蝣腹中都蜷缩着婴孩面孔，张开嘴时露出森白獠牙。 两人御风而起，脚下的芥子舟却在瘴气侵蚀下开始崩解。 梁轩揽着丁瑶腰身的手骤然收紧，他后背尚未愈合的伤口再度渗出血珠。 那些血滴并未坠落，反而凝成赤色符文没入丁瑶的青铜步摇。 &#34；东南三十里！&#34；丁瑶突然指向某处。 在她灵视范围内，翻涌的瘴气深处隐约浮动着金色脉络。 然而当他们逼近时，四周突然响起窸窣的啃噬声——无数白骨手臂穿透雾障，指尖生长的曼陀罗花喷吐出猩红孢子。 梁轩的雷火在雾中炸开惨白电光，照亮了方圆百丈的恐怖景象：腐烂的巨鲸骸骨堆成山岳，每根肋骨上都钉着身披铠甲的修士尸体。 他们空洞的眼眶里爬满荧蓝藤蔓，开出的花朵正随着瘴气起伏呼吸。 &#34；屏息！&#34；丁瑶将青铜残片按在梁轩心口，青鸾虚影霎时笼罩二人。 然而瘴气竟腐蚀得灵光滋滋作响，她腕间银铃已爬满蛛网般的裂痕。 梁轩突然闷哼跪地，他肩头被鬼手贯穿的伤口开始渗出黑血。 丁瑶咬破指尖在沙滩上画出祝由符，鲜血绘制的图腾却瞬间被地底钻出的蛆虫吞没。 她发间的鲛人泪突然大放光明，珍珠中封印的残片竟自行飞出，与另外两枚碎片拼合成半面青铜鉴。 &#34；抓紧我！&#34；梁轩突然拽着她冲向最密集的瘴气团。 三清铃的声波震开扑来的怨灵时，丁瑶看见他脖颈已蔓延出暗金纹路——那是过度催动本命法宝的反噬征兆。 腐朽的巨树根系突然拔地而起，缠住丁瑶脚踝将她拖向深渊。 梁轩转身挥出的雷火剑光劈开树干，飞溅的汁液却在空中凝成鬼脸。 丁瑶趁机掷出青铜鉴，残片旋转形成的罡风暂时撕开了死亡帷幕。 当两人跌进腐殖质堆积的洼地时，护体灵光已微弱如风中残烛。 丁瑶的明月珰碎成齑粉，梁轩的三清铃更是布满裂痕。 浓稠的瘴气开始侵蚀他们的神识，记忆片段不受控地在眼前闪回。 &#34；梁轩...&#34；丁瑶摸索着抓住他冰凉的手，发现两人掌心不知何时浮现出并蒂莲印记。 她忽然想起鲛人泪的传说，耳尖愈发滚烫，&#34；若我们...&#34； 东南方突然亮起萤火般的微光。 那光晕穿透层层瘴气，在丁瑶瞳孔中映出青铜门上的饕餮纹。 她腕间将要断裂的银铃突然发出清吟，残存的灵力丝线竟全部指向光芒所在。 &#34；不对劲。&#34；梁轩握紧雷火符，煞白的脸上浮起警惕，&#34；这光亮...&#34；他尚未说完，丁瑶怀中的青铜鉴突然挣脱束缚，如同归巢的雀鸟般冲向光源。 无数怨灵发出凄厉哀嚎，却在触及光晕的瞬间灰飞烟灭。 腐殖层下伸出更多鬼手，这次每只手掌都攥着刻有他们名字的墓碑。 丁瑶发间的青鸾发出悲鸣，梁轩的雷火符已经黯淡如残烛。 两人相视一眼，在愈发微弱的灵光中，朝着那缕飘摇的光源艰难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