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出海，新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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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一袭黑衣，立于玄海灵州最东南海崖，任海风拂面，衣袂飞扬，孤然如鸿。 他身旁，是一头小黑狼妖，背上驮着灵气氤氲的小玄枝桠。 两者都默然无声，似乎能感受到此刻的宁静。 林墨回头，眺望脚下这片已经熟悉的大地。 山川依旧，江河如画，似乎这片土地永远不为任何事情所动，哪怕是沧海桑田，时光流转。 这片大地，无论其上修士如何争斗，如何改变，一切终归如常。 凡人芸芸，修士争仙，但于它本身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 脑海中，往昔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从当初那个炼气二层的小符修，到如今傲立玄灵的混元天君，一幕幕画面在眼前浮现，清晰得仿佛触手可及。 最初的惊险与激情，生死间的挣扎与蜕变，似乎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随着境界的提升，那种源于仙路险阻的紧张和激情，也逐渐被无限的从容所取代。 “天道无情，世事难测。修行之路，还很长啊。” 林墨目光微动，语气轻叹，透着一抹释然。 他转身，看向身旁的两个伙伴，微微一笑，道：“走吧，小玄，小黑。” “是，林大人。” “嗷呜” 小黑仰天长啸，清越的声音在海风中回荡，透着无法掩饰的兴奋。 一人，一妖，一树，踏上通往玄海深处的路途。 他们的身影逐渐远去，融入海天相接的尽头，只留下风声低吟，似在诉说发生的故事。 …… 无极二十六年，玄灵，归元宗。 议事殿内，主位依旧空荡。 “宗主已经二十年未曾露面了，会不会……” 一位新晋长老忧心忡忡，话未说完。 “慎言！” 冯泰面色一沉，厉声喝止，“宗主曾言，一切事务由长老会处理，他不在期间，各司其职便是。做好自己的事，别妄加揣测！” 话音一落，大殿内顿时寂然无声，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多言。 沉默片刻，冯泰缓和语气道： “好了，开始汇报今年的议题。陈凡，你先来。林曦长老，还请做好记录，宗主出关时，或许会查看我们的进展。” 林曦微微颔首，取出留影符，熟练地记录着会议内容。 “是。” 陈凡起身答道，“今年负责的灵草种植区域，共收获如下……” 虽然林墨“不在”，归元宗的一切还是照常进行。 …… 而此时，玄海深处。 林墨仍然按着识海中的那道通契符的指引，向着东南方继续赶路。 “十年，这玄海果然名不虚传。” 他轻声感慨道。 自离开玄灵以来，整整十年过去，他仍未抵达目标所在，途中甚至未见到一片稍大的陆地。 无尽的汪洋之中，四周灵气寂然，空无一物，连呼吸间都透着荒凉。 正当他继续赶路时，他忽然察觉到，周围空间的灵气波动微不可察，却真实存在。 “灵气”林墨心中一震。 在这玄海，他已无数次确认过，这是一片灵气完全枯寂之地。 如今的波动，无疑是大片陆地的信号。 目光锁定灵气传来的方向，他略微犹豫。 那方向与通契符的东南指引略有偏离，但他最终还是决定前去一探。 “十年了，就算我有玄元液随时补充法力，这无尽的孤寂终究是心灵的考验。这样的地方，哪怕是元婴修士，也未必能轻易坚持。” 林墨暗叹。 玄海之中，似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笼罩在无尽的空旷中，潜移默化地侵蚀修士的心志，令人生出诸多杂念。 他曾听阵天元说过，万阵谷有先行者曾探索玄海，百年后归来，却已疯癫，那大概正是这股力量所致。 林墨边思索，边循着灵气的方向前行。 不过短短一日，看见了陆地的轮廓。 远远望去，那片陆地广袤无垠，隐约间与玄灵相似，是他自离开玄灵后见过最大的陆地。 几个呼吸之间，他便踏上岸边。 感受到实地的触感，那种被无形力量侵扰的疲惫顿时消散不少。 “看来，我也未能完全免疫这种力量的影响。” 林墨心念一动，抬眼打量四周。 “无怪历代修士外出探寻，几乎无一人能带回明确的外界消息。若非这股力量阻挠，对于其余大陆的探索，不可能毫无发现。” 他目光深沉。 片刻后，他收敛思绪。 打算暂且在此休整一月，再继续赶路。 他再次感应识海中的通契符，确认方向虽略有偏移，但目标依然明确，仍在东南方位。 就这样，林墨转身踏足这片陌生陆地，深入腹地，试图寻找修士存在的痕迹。 然而，事情并未如他所愿。 这一天，他稍作伪装，化身普通人，步入一座繁华的凡人城池。 他未作停留，径直来到城中藏经阁，无视守卫与规矩，直接走入藏书深处，快速翻阅起各类史书。 “三百年。” “五百年。” “一千年、两千年。” 不到一个时辰，林墨已将所有记载尽收心底。 但这些史料中，最久远的历史仅追溯到两千年前，也没有半点与修士相关的记载。 “不对劲……几乎十成的不对劲。” 林墨眉头微皱，目光变得深沉。 他环顾四周，细细感受着这片天地间的灵气浓度。 即便是在这凡人城池，灵气的充裕程度已足以供筑基修士修炼，甚至超越归元坊最初的浓度。 “如此灵气充盈的大地，怎么可能没有修士存在” 林墨心中疑惑，思索着究竟是这片大陆从未诞生过修士，还是曾发生过什么惊天变故，导致修士的踪迹彻底消失。 亦或者有其余原因。 不能草率结论，他最终决定扩大探查范围，寻找答案。 几日后，林墨由西向东，一路探查。 终于在一处凡人国度的王宫御书房内，找到一枚藏于暗格中的破损竹简，其透着古朴的气息。 展开竹简，他缓缓浏览起来： “此简留于后世有缘人。 百年前，天上的仙人从天而降，掀起了一场灭书之灾。 仙人将所有记录历史的文献尽数抹去，甚至改写文字，强迫我们凡人遗忘过去的岁月。 然，后来吾在一处隐秘之地寻得几幅残存的画卷，虽无法完全解读，却得知一部分真相。 仙人每隔三千年便会抹去所有史记，并在其后进行某种重大变革。 至于他们为何如此，吾不得而知。 吾曾听闻仙人传道救世，原以为他们皆为仁慈之辈，然观其行事，未必如此。 故留此简，警醒世人：切勿妄求仙道。” 林墨看罢，略加思索。 “原来如此。” 他低声自语，心中已有定论。 这片大陆灵气充裕，表面却无修士踪迹，显然是唯一一个势力的刻意为之。 他们的目的，无非是抹去前人经验，阻断凡人对修仙功法的推测，以绝后患。 若让修炼之法代代相传，难免催生出竞争势力，威胁其统治根基。 “修炼功法，对一些天才而言，从零推衍未必是难事。在有灵气的地方，一切皆有可能。” 林墨心中闪过丝凉意。 沉吟片刻，他决定去探查一番。 反正此行休息，也可寻乐趣，多点意外发现也无妨。 他倒想看看，这片陆地唯一的势力究竟如何运作，是否能孕育出元婴修士，甚至是否隐藏着更多离开玄海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