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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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眸望向魈的眼睛，那一瞬间，心头突生不祥预感，仿若有什么变数即将降临。未等我反应过来，魈猛地向前一步，长臂一伸，将我稳稳搂入怀中。 紧接着，周遭光影变幻，熟悉的风元素之力涌动，他施展风轮两立，带着我转瞬挪移。 眨眼间，我们已置身于另一处雅致之地。钟离正安然坐在茶桌前，手捧香茗，悠然听书，那说书人讲得眉飞色舞，故事正说到帝君的某段传奇。 下一瞬，钟离神色微动，似有所感，抬眼便见一道清风裹挟着我与魈呼啸而至。 魈稳稳落地，钟离面上神色平静，可我却分明察觉到，他貌似早有预感到这一切… 我悄悄瞥了一眼钟离，又看向魈，满心疑惑。只见魈上前一步，朝钟离拱手行礼，礼数周全，却又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气势：“帝…钟离先生，此番前来，有一事相求。” 声音清冷，却在这静谧茶室中如平地惊雷，震得我心尖乱颤，不知他究竟要为我这“食言者”向帝君求个怎样的裁决。 钟离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手腕轻翻，刹那间，一道透明的隔音屏障在四周悄然展开，凡人在屏障外依旧熙熙攘攘，浑然不觉这方天地的异样，我却敏锐捕捉到空气中微妙的变化，心下暗叹，今日这关，怕是躲不过了。 他抬手示意我们入座，目光扫向我时，眼中闪过一丝似有若无的打趣：“我原以为，你会隐瞒得更久一些。” 然后我更加心虚，你这个时候就不能不要打趣我吗！ 我偷瞄一眼魈，见他神色坚定，心中知晓，他此番携我前来，定是有备而来。 我深吸一口气，咬咬牙，准备坦然接受惩罚。 而魈，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向钟离直言：“帝君，今日特来恳请您为我与他赐婚。”声音虽清冷，却饱含不容置疑的决心。 听到“赐婚”二字，我瞬间如遭雷击，整个人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什么赐婚！这剧情转折也太迅猛了，我还沉浸在对惩罚的忐忑想象中，完全没回过神来。 没等我张口拒绝，就见钟离微微颔首，神色平静地应下了魈的请求，仿若这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 紧接着，他不知从何处变出一份精致的契约，摊开在我面前。 我瞪大了眼睛，满心狐疑，怎么看都觉得他是早有准备。 还没等我理清思绪，手指就像不听使唤一般，懵懵懂懂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稀里糊涂就把自己“嫁”了出去。 再看魈，眼中的欣喜如春日暖阳，然而，钟离不紧不慢地放下茶杯，转头望向魈，神色关切：“此前我命人为你准备的那些药，可都送到了” 魈垂首，语气恭敬又诚恳：“嗯，多谢帝君挂怀。” 听到这番对话，我犹如醍醐灌顶，一下子全明白了。 原来，这一切竟是他精心策划的“阴谋”…回想起最初，我向钟离说需要些时间来独自面对魈，彼时的他不动声色，暗地里却已悄然布局。 哪有什么巧合，他每日看似清闲悠然，品茶听书，实则早有预谋。 他深知只要传唤，魈必即刻现身，可他偏偏托付旅行者送药… 再加上旅行者来的那一段时间，刚好拨浪鼓也被卖了出去。一切一切的巧合就像是有人在安排，然而他也助推了一般… 我无奈地望向钟离，这家伙，还真是算无遗策。 他俩这般一唱一和，我就像被裹挟进一场疾风骤雨，还没来得及回过味儿，竟稀里糊涂地把自己“嫁”了出去，从头到尾，压根没人正儿八经问过我的想法。 我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满心无奈与荒唐，双眼直勾勾地瞪着钟离，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怎么能这么坑我”。 许是我的怨念太过明显，魈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脸上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犹豫片刻后，还是轻声问道：“大人，难道不想……与我结为连理” 我瞧着他这副模样，心又软了下来，刚要开口解释，钟离却抢先一步，不紧不慢地说道：“姻缘天定，二位缘分匪浅，此前种种，不过是顺应天意。” 说罢，还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我哭笑不得，事已至此，看着魈眼中重新燃起的希望之火，心中那点抵触也消散了，罢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就随了这份“天意”吧。 正当我思绪纷乱之际，钟离和魈已然聊起了婚礼筹备之事。 “依我看，婚礼当办得庄重些，日期可选在半月后的黄道吉日，彼时吉时良辰，诸事皆宜。场地嘛，选在那云雾缭绕、仙气氤氲之地最为合适，方能配得上二位。”钟离手抚下巴，不紧不慢地提议道，眼中透着运筹帷幄的笃定。 我一听，脑袋“嗡”地一下，下意识地摆手：“不必不必，我可不想大操大办，劳师动众的。”我只想与魈有一场简单温馨的仪式，那些繁文缛节、大排场，于我而言，太过沉重。 魈微微颔首，目光望向我，带着询问与尊重：“大人既不愿铺张，那便依大人所言。只要是与大人共赴这仪式，何种形式我皆欢喜。”他的话如春日暖阳，暖了我的心窝，也让我愈发坚定了简办的想法。 钟离见状，也不强求，只是微笑着点头：“也好，既如此，二位心意相通，细节再慢慢斟酌便是。” 说罢，又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似是已在心底为这简约婚礼悄然谋划。 与钟离告别后，我和魈并肩走在璃月静谧的街上。夜色如墨，仅有几点星光与街边微弱的灯火闪烁，魈身姿挺拔，步伐却下意识地与我靠近，他向来不喜与凡人接近，更怕业障无意伤了旁人，好在此时夜深人静，街头巷尾鲜有人迹。 走着走着，眼看快要到店铺门口，我率先打破沉默：“今日这事儿，可真是像一场梦。”说罢，侧头望向他，月色下，他的侧脸冷峻却又透着几分温柔。魈微微侧目，轻声回应：“于我而言，却是期盼许久才成真的美梦。”言语间满是眷恋。 我心头一暖，又打趣道：“往后可不许再拿‘食言者当受食言之罚’吓唬我了。”魈嘴角轻扬，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只要大人不再食言，我又怎会那般。” 四下无人，魈微微抬手，修长的手指轻柔地将我垂落的发丝别在耳后。指尖不经意触碰到我的脸颊，带起一片温热。 他的动作突然顿住，目光紧锁在我的发梢，我察觉出他的异样，恍然想起，自己前段时间心血来潮剪短了头发，他从前从未见过我这般模样。 此时，他就那样定定地凝视着我，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显然这与他心底曾勾勒无数次的我有些差别。 但那丝讶异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着迷。月光如水，洒在我的肩头，为我镀上一层银辉，在他眼中，我比他过往幻想中的任何模样都要耀眼、动人。 许久，他才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些微的颤抖：“大人，这般模样……很美。”简单几个字，却似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饱含着他对我的倾慕与深情。 我脸颊微烫，垂下眼帘，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轻声回应：“你喜欢就好。”在这无人的角落，我们的目光胶着，情愫在静谧的夜色中肆意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