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医院看尽人间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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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这边，贾张氏总算是缓过劲来，她躺在病床上，脸色虽然依然苍白。 但精神头明显好了不少，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哎哟，我的肚子哟，疼死我了，哎哟……” 贾东旭坐在床边，看着老娘这副模样，心里又气又无奈。 “妈，你感觉好点儿没有”贾东旭问道。 “好点儿好个屁！”贾张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贾东旭被她吵得头疼，正想开口，病房门被人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 医生看了眼贾张氏，转头对贾东旭说道：“病人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但还需要住几天院观察一下。” “住院”贾东旭和贾张氏异口同声地问道，语气中满是惊讶。 “没错，病人症状危急，虽然现在缓解了，但需要继续观察。”医生点点头，又补充了一句，“家属，你去吧急救费和医药费都缴一下。” “多少钱”贾张氏一听要钱，立刻来了精神，挣扎着就要从床上坐起来。 医生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报出一个数字：“一共86块。” “什么86块！”贾张氏和贾东旭同时惊呼，仿佛听到了什么天价数字。 贾张氏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大夫，你没搞错吧就拉了这么一回肚子，就要86块钱你们医院怎么开得了口啊！” 贾东旭也跟着附和道：“是啊大夫，这也太贵了吧我们家哪有那么多钱啊！” 医生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这位大妈，我再说一遍，这是急救费和医药费，一分钱都不能少！你们要是不想交钱，当初就别来医院！” 贾张氏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她梗着脖子，指着医生的鼻子骂道：“你这小大夫，怎么说话呢我们怎么就不想交钱了我们这不是……” 贾张氏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她的目光落在贾东旭身上，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她拖着虚弱的身体，硬是从床上爬起来。 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起来：“哎哟，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老头子走得早，就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还要被人欺负！这医院黑了心，趁机讹诈我们，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 贾张氏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架势，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病房里其他病人和家属都纷纷侧目，对着贾张氏指指点点。 贾东旭被贾张氏的无耻行径弄得面红耳赤，他压低声音呵斥道：“妈，你这是干什么医生都说了，这是正规医院，怎么可能讹诈我们” “什么正规医院我看就是黑心医院！” 贾张氏心中暗骂自己的儿子傻，都不会主动配合自己，还帮医院说话。 贾张氏不管不顾，继续撒泼打滚，“86块钱啊！你怎么不去抢啊！我们家哪有那么多钱东旭啊，你倒是说句话啊，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你妈被人欺负吗” 贾东旭被贾张氏吵得头都大了，他求助地看向一旁的易中海，希望他能帮自己说几句话。 易中海虽然心里也觉得贾张氏有些过分，但他更担心贾东旭会因为医药费的事情而逃跑，所以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打圆场：“大夫，您看这情况……要不您通融通融这医药费能不能少点儿” 医生面无表情地看着易中海，语气冰冷地说道：“这位同志，医院有医院的规定，我不能坏了规矩。如果你们真的有困难，可以去街道办申请困难补助。” 贾张氏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她一把抓住医生的衣角，哭喊道：“对对对！我们去街道办！我们去街道办！” 贾东旭见状，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便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地溜出了病房。 然而，他还没走出几步，就被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给拦住了。 “东旭，你要去哪儿”易中海的声音在贾东旭耳边响起，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 贾东旭脸色一僵，他转过头，看着易中海那双深邃的眼睛，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易中海的眼神，仿佛洞悉了他的心思，让他无处遁形。 “东旭啊……” 易中海拍了拍贾东旭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有些事情，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易中海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贾东旭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他无力地垂下肩膀，像一只斗败的公鸡，沮丧地低下了头。 “一大爷，我……我没有钱。钱都是我妈在管。”贾东旭的声音低沉沙哑，透着深深的绝望。 易中海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他暗自叹了口气，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和蔼的笑容：“东旭啊，别担心，有我在呢。你先回去照顾你妈，医药费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贾东旭猛地抬起头，目光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一大爷，您……您真的愿意帮我” “傻孩子，咱们院里住着，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孤儿寡母受苦吗”易中海说着，轻轻拍了拍贾东旭的肩膀，将他推回了病房。 贾东旭回到病房，看见贾张氏正躺在床上，一边哼哼唧唧地呻吟，一边用怨毒的目光盯着他。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跑到哪里去了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你想饿死我吗”贾张氏一看到贾东旭，立刻开始破口大骂。 贾东旭本来就因为医药费的事情心烦意乱，现在又被贾张氏无端指责，顿时怒火中烧。 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冲着贾张氏吼道：“你还有脸说！你看看你，整天就知道吃吃吃，现在好了，拉肚子拉到医院来了，86块钱啊！你知不知道86块钱是什么概念够我们家吃喝好几个月的了！” 贾张氏被贾东旭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她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指着贾东旭的鼻子骂道：“你……你个逆子！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我可是你妈！你……” “妈你还有脸提妈这个字” 贾东旭红着眼睛，指着天花板，声嘶力竭地喊道，“我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啊！要让我摊上你这么个妈！” 贾张氏见贾东旭对自己发脾气，顿时就不干了，也不管虚弱的身体，“腾”地一下从床上弹起来。 指着贾东旭的鼻子，唾沫星子横飞：“你个不孝子！我变成现在这样，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你买的那些破棒子面，我会拉成这样我可是你亲妈，你就忍心看着我……” “什么破棒子面那不是我买的！”贾东旭本来就心力交瘁，被贾张氏这么一闹腾，更是头疼欲裂。 “不是你买的那是谁买的家里就我们两个人！”贾张氏眼珠子一瞪，显然不相信贾东旭的话。 “是……是傻柱的！”贾东旭被贾张氏逼问得没办法，只能说出实话。 “傻柱！”贾张氏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尖锐刺耳。 “是……是他……”贾东旭的声音越来越低，他不敢去看贾张氏的眼睛，因为他知道，接下来等待他的将是狂风暴雨。 果然，贾张氏听到“傻柱”两个字，原本就因为腹泻而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 “傻柱的棒子面，为什么会到你家里”一直沉默的三大爷阎埠贵突然出声。 “额……早上我出门，看到傻柱把棒子面放在门口，我想着他现在收入又那么高，就帮他吃点。” 说完，贾东旭好像也感觉这话有点不靠谱，赶紧补上一句：“傻柱他把我娘都害进派出所了，我们吃他点棒子面，不应该吗” 易中海都要被这种言论给气笑了，但看到贾张氏一脸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到嘴边的话，也只好咽回去。 一母害三代，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而贾张氏听完儿子的话，像是瞬间明白了什么。 她一双浮肿的死鱼眼，死死地盯着贾东旭，一字一顿地说道：“东旭，你刚刚说，那袋棒子面是……傻柱的” 贾张氏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阴狠，让贾东旭心中莫名地感到一阵不安。 “是，是啊，妈，有什么问题吗”贾东旭看到母亲的表情，心里有些发毛。 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慌忙地补充道：“妈，这事儿不怪傻柱，是我自己拿的……” “不怪他怪谁！”贾张氏厉声打断了贾东旭的话，她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道精光。 “我明白了！我就说嘛，好好的棒子面，怎么会吃出问题来！原来是这么回事！” 贾张氏的话让贾东旭一头雾水，他愣愣地问道：“妈，您明白什么了” 贾张氏没有理会贾东旭，她猛地转过身，跌跌撞撞地朝病房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道：“傻柱，你个天杀的，竟然敢害我……” 贾东旭不明所以，只能慌慌张张地追上去，扶着贾张氏问道：“妈，您到底怎么了您倒是说清楚啊！” 贾张氏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贾东旭，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东旭，你还记得前几天，妈给你说的事吗” 贾东旭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大变：“妈，您……您是说……” 贾张氏没有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贾东旭一眼，然后继续朝前走去。 她要回到四合院去，和该死的傻柱拼命！ 然后，虚弱脚步一软，直接扑倒在了医院的走廊上。 松弛的粪门一摔之下彻底失去了掌控。 “噗。”一注黄色的液体飙出，染黄了半边病号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