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包提示您:看后求收藏(阿里小说网novels.allcdn.vip),接着再看更方便。

“我本就是将死之人,难道还怕你这点威胁”趁着这好不容易停下来的空档,阮眠冷下声音,言简意赅道。 “你们与我们都是同病相怜之人,若我没猜错,定是从虞洲城逃难而来的吧” 那人虽没说话,但微动的眉眼让阮眠笃定自己的想法。 她便继续说:“大家都是因那水患受难,本就该互帮互助,你们擅闯此地就如那强盗过境!粮食本来就有限,即便暂时你们抢走了,那也只是一时之需,后来的日子,你们可有想过” 那人可不想听她什么大道理:“横竖都是死,能吃一点是一点,能活一天是一天!!” 看到那些人蛮横起来,阮眠沉下目光,想起她在水患到来之前,空间里收了不少的东西。 既然他们听不进那些大道理,那她就来点直接的。 “既然你们是想活命,那我给你们生路。” “诸位,你们都是逃难过来的人,我深知你们的求生之心。而你们现在也看到了,我们武恒城的灾民,至少还不愁丧命。” “你们身处困境挣扎活命,是人都能理解。既然你们到了我们金铩村,那便遵循我们村的规矩。” “只要遵循规矩,我保你们有口饭吃,至少,是不会饿死的。” 此言一出,不少人的眼里顿时迸出了亮光。 阮眠紧接着开口:“若想要这活命机会的,现在就可以站到我右手边,我先统计一下人数。” “我会带你们去附近一处荒地上,给你们相应的粮食,不过你们能拿到多少粮食活命,那便取决于你们有多少决心了。” “这位娘子,此话怎讲我们决心当然是管够的。” 此时那群流民基本都已经停战,纷纷往阮眠这方向看过来。 “我会找人教授你们建造大棚木屋的方法,但建这屋子需要用到不少木材,而木材则让你们自己采伐,割锯。谁割锯的木头多一些,我给的粮食,也会相应多一些。” “以户为单位,算总数便好。” 并且这群外来的流民,此刻不能让他们和武恒城的人混在一起,以防刚控制好的疫病再次扩散。 同时还要将他们那群流民中的身体不适者拎出来,也学着武恒城的灾民那般,划分疫病区域。 而靠着双手劳动获取粮食,对谁都是最公平的。 为首的有几个流民持怀疑态度:“你们城内也有那么多人,我们这群人数也不少,你哪来的那么多粮食供给别不是诓骗我们,让我们给你们做白工吧!” 阮眠浅浅一笑,淡然道:“吃的粮食我们向来都是自己动手,有了种植的法子和种子,哪会饿死” “反倒是你们,再怎么闹怎么抢,难道还斗得过我们一整个武恒城吗!” 此话狠狠捶到那些外来流民身上,他们当初也是被逼急了,饿疯了才不计后果。 现在冷静下来,实力悬殊不言而喻。 更何况这武恒区域内,还有戍边将军,那些军爷若过来,他们不都成了刀俎鱼肉吗 思及此,他们也没有多话,一个两个都站到了阮眠的右手边,表示愿意听从她的意见,想谋求一条生路。 直到所有人都站到了统一战线,阮眠才唤来云修。 “阿修,你和瑾修都懂得如何建棚,这些流民就交给你了。府衙的这几位差爷肯定会配合你的。” 话音刚落,林大人的心腹官差,马上带领几个人上前抱拳道:“阮娘子放心,此事我们定会助云公子一臂之力。” 安排好此事后,阮眠回去又要重新安排一些药物,还有粮食才行。 好在空间里粮食一堆,唯一需要节省用的便是那些价值稍贵的药物。 所以这两天,随着灾民的增加,她也变得更加忙碌。 甚至连饭都顾不上吃。 不过她自己觉得还好,因为做的都是有意义的事,也不觉得有多累。 尤其是看到林大人带病还心系众人,她就更想为林大人做一些事。 因为阿淮曾经说过,这世道,总要有人先驱而行,引导方向方可找到太平之路。 换个角度想,她重建武恒,救助这些人,也是在为自己和阿淮铺路。 只有武恒保住,建设更好,改变原书中被怀王利用的恶果,阿淮肯定也没那般辛苦。 怀王那些奸恶之人,势必会受到不少困境。 她的辛苦,家人都看在眼里。 阮清更是心疼自己的妹妹,虽然肚子已经显怀,但还是要顶着肚子亲自为她做一些好吃的。 当然,食材有限,也正因此她开发出了不少花样。 光拿土豆来说,就有蒸煮炒涮等各种各样的方法和味道,她还热衷于捣鼓开发食材。 这日她看到天气不错,想着自己去送饭给阿妹,也正好出去走一走。虽然怀有身孕,但也忌讳一直在家不动。新来了一批虞洲的流民,阮清也听说了。 没想到她还没走到灾民安置处,就看到一个和自己同样是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在艰难走路。 阮清微微一愣,环顾四周,女人只身一人,这会也站不住脚了。 见她浑身冒汗,阮清连忙上前:“这位娘子。” 然而话音刚落,她猛地发现这女人的衣服已经被水浸透。 顿时她感觉不妙,这妇人怕是要生子了,连羊水都破了。 于是她也顾不上其他的,立刻将她扶到地上,脱下自己的外衣罩在她身上。 “你等等,我现在就去叫我阿妹帮忙!” 她深知自己一个人搞不定,于是急急忙忙地去找到阮眠。 而阮眠一听有人要生孩子了,危险至极,马上放下手中的事,带上媋惜姑母等几个女子,各自拿着盆,打上热水往林间过去。 等她们到那的时候,那孩子的头都已经露了半个在外面。 这会也不能挪动地方了。 那女人好似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身子虚弱地躺在地上表情扭曲。 姑母赶紧招呼旁人:“把她叫醒,快,烧热水,把布和剪子蜡烛都拿过来!” 阮眠蹲在地上,可眼下的情况,已经没给他们那么多时间接生了。孩子自己就慢慢出来了,她们的到来,也让女子看到了希望,众人将她围在中央,合力鼓劲,让她放心,不必担忧任何事。 直到孩子的啼哭声传来后,所有人才深深松了一口气。 那股如潮水般的疼痛也彻底剥夺了妇人的心力,孩子出来的那一刻,她甚至都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去看孩子一眼,人就已经失去意识倒在地上。 阮眠把孩子抱给姑母,自己拿上一些药品,为妇人处理好身子。 也强制喂食了一些用灵泉水冲的药物。 由于不知道女人的身份,便想着让媋惜赶一辆马车,先把女人带回自己的屋舍,一切等她醒了再说。 在场的女子们,有好些个都是还没有出嫁的黄花女,刚开始为妇人接生时,都心起忐忑,也恐惧生孩子的场面。 可看到那孩子在他们的目光中出生,乖巧又可爱的模样,一下子让她们软下心,纷纷围在孩子外面逗趣他。 然而阮清却看到了非比寻常的一幕。 只见她脸色微变,立刻看向阮眠,把孩子抱到她面前后小声说。 “姑娘,这孩子他……” 阮眠的目光顺势看去,只见孩子的两只脚丫上,竟然有多余的脚指头。 寻常人都是一边五个,这孩子竟然一边有六个脚指头。 还有他的手指,竟然也是六指! “姑娘!六指孩儿,可是书中的诅咒怪胎,养不活的啊!” 在阮眠看来,不过是胎儿畸形,只要不影响后面的生活,也没什么。 毕竟这个时代没办法产检,自然生下来的孩子也是没办法。 然而大姑母却告诉她:“在大京若是六指孩儿都被视为妖物化身,出生就要被处死的。这是先皇亲口说过的,据说那南平侯爷以前就生出过一个六指小世子,被先皇赐死呢。” “不过这个也是民间的一些传言,总之这种孩子不被接受啊。” “还有这事” 阮眠只觉得荒唐,可一想到他们一家就是因为先皇自以为的亡国童谣才被波及流放,这些所谓的六指孩儿要被赐死的传言,也没那么离谱了。 可先皇早就去世了,更何况这远在武恒,即便别人知道生出了个六指孩儿,那又如何 “不必担心,现在咱们处境各自都自顾不暇了,谁还在意这孩子那么多。” “我方才检查了,孩子很健康,除了手指头异样,其他都好得很。” 话音刚落,她们忽然听到一阵尖叫声。 生产的妇人不知何时清醒了,还看到了自己孩子的异样,难以置信,尖叫之后直接呆愣在原地。 阮眠连忙想去安抚她,结果妇人后知后觉,忽然紧紧抓住她的手,恳求起来。 “娘子!娘子我求求你,你行行好,你收留了这个孩子好不好” “他不能跟着我,若是被我夫君发现孩子的手指,肯定不会给孩子留活口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死了啊!” 阮眠愕然,就连一旁的阮清也诧异不已。 “这位嫂嫂,你夫君不要孩子,你可以要啊。再说你的孩儿身体很健康,若你夫君连自己的骨肉都不认,你不必回去跟着他!” 她的话语让妇人也感到震惊,不明白她为何敢有这样的想法。 夫唱妇随,夫君乃是天,生下怪胎本就是罪过,她若不跟着夫君,那她还能去跟谁 这世道,岂不是死路一条! “孩子,孩子他是怪胎,我又是他的母亲,我……” 然而这妇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气到两眼一黑,立刻昏死过去。 阮清也不知道为何,气不打一处来。 “阿妹!你瞧瞧她说的是什么话,就因为孩子不被世俗接受,就要放弃自己的亲生骨肉。并且还说是因为她夫君不接受!” “夫君夫君!夫君的想法难道比自己的孩子性命更重要吗!若得此夫君,不要也罢!!” 若自己和她一样生下六指孩儿,霍将军才不会这样呢。 然而愠怒之余,也感到无力:“阿妹,她也是可怜人,我倒要去查查她夫君是何人,若他夫君真不能接受孩子,我……” 阮眠安抚道:“不着急,等她醒来咱们再细细问一问。 当务之急,是要给孩子寻一些奶水。” 妇人身子不好,阮眠为她检查了身子,估计奶水不够,而孩子已经生下来,总不能让他饿着肚子。 姑母忽然想到:“咱们马棚里不是有只母马前几日刚生了小马么,那马奶暂且可以顶一顶。” 目前也没有别的办法,等妇人清醒后,再给她开一些下奶的方子,同时进行便好。 处理好这里的事后,阮眠看到阮清站在门口发呆。 阮眠担心是看到妇人生产的画面,吓到了她,于是想上前安慰一下。 然而阮清却问她:“阿妹,这世道,还能好起来吗” 阮眠一愣,笑了笑:“怎么一下子伤感起来了” 阮清深叹一口气,面色凝重道:“此前我一直生活在爹娘,兄长还有阿妹你们的保护中,经历过世道最大的险恶,无非就是流放路上受过的那些苦。” “我自以为我也看遍了人间冷暖,看透了人性的险恶和复杂,可是现在想来,这世道真正艰难的,还是那些身处牢笼,却又不知牢笼的女子们。” “读不了书,懂不了道理,被迫规训自己的思想。在夫君为天的世界里,连孩子的生死都选择不了。” “往大了说,那些当官的,掌权的,全都是男子,女子甚至不能堂堂正正读书,考学!像阿妹你这么优秀的女子,以前还是被齐家吸血,若不是你及时醒悟,借着流放的机会摆脱那齐家,你的后半生无法想象。” “而我若没有阿妹的照顾,我恐怕连后半生都没有。” 阮清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心里的某些想法,似那滚滚洪流一样涌了出来。 “阿妹,你说这世道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对于这个问题,阮眠也给不了最肯定的答案。 可是她明白,若想世道好,必定有开先河者。 她拍了拍阮眠的肩膀,说道:“若多几个像阮清你这么敢想的人,这世道迟早会好起来。” “不过这是长久之业,目前我们要做的,就是让武恒,让我们一家子,让我们的村子和城镇家园都好起来。” 阮清点了点头,带着心里那个决定,告诉她:“阿妹,我想读书,和阮秋娘子一样成为饱读诗书的文人。” “我们阿姐聪慧敏捷,当初你要学医,如今都已经能单独看诊,若想读更多的书,肯定没问题。” “不过我们阮清突然想读书,可是心中有愿” 阮清想了一下,压低声音问她:“前朝曾有过女官的先例,也有过女子试,可这科举制却从未有过女子参加。” “我这几日看了一些书,也问过兄长和将军,咱们大京从未有过女子不能参加科考的律例。只不过他人成见太深,默认女子无法参考。” 阮眠有些诧异,眉眼微动:“你想科考” 阮清笑了笑,只道:“倒也不是为了去朝廷,只是想是向世人证明,有些事情未必女子不行。” “阿妹,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在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我知道这个想法十分离经叛道,我也不敢和别人说,但阿妹不一样,你肯定能理解我。” 阮眠心中动容,十分理解她,但又语重心长地开口。 “阿姐的想法我能理解,只是前方道路荆棘遍布,并不是空想就能达到的。” “阿妹不阻止你,按照自己的心意而活,是每个人应有的权利。” “只是眼下咱们还是要务实,你且把自己的身子养好,等孩子出生后,再想想自己的路要如何走。” 阮清郑重点头,就在此时,媋惜端着一些药过来。 阮眠忽然想起今天已经一整天没有见到翠珠了。 她不由得多问了一句:“今日怎么不见珠儿” 阮清似是被提醒一般:“我昨日也没见着她。” 媋惜犹豫了一下,才如实告诉她翠珠如今的去处。 原来早在三天前,翠珠就已经自觉去了被隔离的疫病区里。 她感到身子不适,浑身难受不已,好像被火焰时时刻刻炙烤着,每咽下一口水,都像吞刀刃一般。 她知道自己恐怕也感染了疫病。 一想到家中还有孕妇小孩,她万般不能把这些病带回去。 于是一有苗头,她便戴着口罩把自己的情况和媋惜说了一下,为了不让姑娘担心,特意叮嘱。 “媋惜,姑娘如今忙的不可开交,不少事情都等着她去处理,我的事就不必告知了。” “我会去疫病区,与那些病人一起好生养病,只是手头上一些事就只能拜托你了。” 当时媋惜还担心不已,可一想到疫病区内陆续有人痊愈出来,她也没想那么多了。 便答应了翠珠的话。 然而翠珠远远低估了自己的病情,去疫病区呆了不到一天,她的病情明显加重,整个人晕晕沉沉,似乎被一座大山压着,无法喘气。 夜晚时分,周遭的人睡的睡,病的病,她口干舌燥,想要喝点水缓解一下,却无人依靠。 只能强撑着要倒下的身子,从病床上坐起来。 然而她刚走到棚外,双腿莫名发软,整个身子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下一刻却跌到了一个温热的怀抱之中。 她目光发紧,下意识回头看去,赫然撞到了一双熟悉的眼眸之中。 “刘……刘郎君你怎么来了你也生病了” 此人正是刘戍。 然而事实并非翠珠想的这样,刘戍没有生病,他来这里,是特意看望翠珠的。 “我来看看你,还好我来了,你先不要说话,我帮你。” 不等翠珠开口,刘戍一把将她横抱起来。 不过刘戍并没有进入大棚,而是将她带到附近林间的一处草棚下面。 翠珠讶然,她感觉到这个草棚是新搭的,就连里面的褥子都是新的。 正要询问,刘戍憨笑着告诉她。 “你一个女子,怎么方便在那么多人的大棚里睡你周遭都是一些妇人和上了年纪的老者,多有不便。” “这两日我没什么事,正好能照顾照顾你。” 翠珠闻言,连忙低下目光来:“你不怕染上疫病吗刘郎君,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不能把你拉下水!” “这里不便多留,你还是尽管回去……” “珠儿。” 刘戍忽然握住她的手,翠珠惊恐抬头,下意识地想缩回来。 但被刘戍强制握住,手心的炙热好似顺着血液蔓延了她全身。 这些日子,两人时常一起打交道,一来二去也早就熟悉了。 尤其是翠珠当初为阮眠处理货运行的事,两人几乎每天见面。 有些情愫,早就在不知不觉中产生。 而刘戍对她的好,翠珠也都看在眼里。 不仅如此,刘戍对待其他人也很好,既热情,又手脚麻利,无论怎么看,翠珠都觉得他是个顶好的人。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染上疫病,他竟然不顾生命安危要来照顾自己。 饶是如此,心里还是有些担忧。 “郎君,这不是玩笑话,疫病可怕,你若……” “珠儿,我堂堂八尺男儿,难道还怕这个吗” “相对疫病来说,我更害怕的是你有个三长两短。” “我知你的性子,宁可自己一个人来这里养病,也不愿意去麻烦阮娘子,所以若我没来的话,你一个女子定然过得艰难。” 这番真心实意的话,把翠珠说得眼眶蕴热。 她极力收敛眼眶的泪意,感受到两人交握的手心,一片灼热。 心里的感激之意更是难以言喻。 她也到了适婚的年纪,很早以前,就和寻常的女儿家一样,都在憧憬着未来能有一个好归宿。 此前和姑娘他们一起被流放,温饱性命都成问题,她便不去想其他的事。 只想着自己能活下来就好。 可现在有了存活的条件,她也难免会奢求自己能有一个夫君,像姑娘和宋大人一样。 虽然宋大人很可惜地先走一步,可当初大人和姑娘的郎情妾意,她是最清楚的。 若自己的一生,能经历这样轰烈的情义,她也死而无憾了。 而且刘戍规规矩矩,从没有半点不尊重自己的意思。 这让翠珠对他的好感更甚。 反正都赶不走,也只能顺从他的意思,让他留下来照顾自己。两人谈天说地,什么都说,有人在身边和自己说话,翠珠显然没那么无聊了。 时间也过的更快。 她也是在此刻才逐渐理解,为何当初姑娘和宋大人在一起时,两人能在屋外光聊天就聊一个晚上。 那会翠珠还觉得不可思议,想着和最亲近的家人,也聊不了那么多话,更别提一个男子了。 可现在翠珠才明白,原来,不只是聊一个晚上。 后来刘戍聊到了阮均兰身上。 提起有一次去为药材园送货时,无意中看到了那阮夫人手里有把形似火枪的玩意。 他很是好奇:“我听老四他们说,那阮夫人手里的火枪,威力十足,就连军营里都未曾有过这般好东西,你可曾见过” 翠珠微微一愣,下意识地摇头,不过也多说了一句。 “这些我并未在意过。” 涉及姑娘和夫人的私事,翠珠还是有分寸的,语重心长地劝慰道。 “郎君,旁人说的一些流言传闻,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即便是夫人有那玩意,也与咱们无关。打听那么多未必是好事。” 刘戍一怔,换了表情淡笑起来。 “你说得对,不过我们这种三大五粗的男子,就喜欢捣鼓这些武器,我平日里自己还学着做过呢。” “若不是当时家中只有我一个男丁,我也和寻常男儿一般,上战场御敌。只可惜,当时家人尚在,我也不能为了一己之私,丢弃他们不顾。” 正所谓好男儿志在四方,翠珠倒也能理解他此刻的遗憾。 刘戍顺势握住她的手,乖巧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实我也就是好奇而已。寻思着若夫人有想做武器生意的念头,我肯定第一个去应征。” 翠珠笑了笑:“咱们夫人的确善于经商买卖,若哪天她真有此想法,我一定为你举荐。”刘戍高兴不已,紧紧握着她的手,目光温润。 狭小的空间里,两人的眼神无比炙热,独属于彼此的情感,似乎在胸腔内逐渐散开。 两日后,阮眠听了媋惜的话,来疫病区找到翠珠。 彼时她的病已经好转了一些,但翠珠怕他们担心,并没有告诉他们刘戍在此地照顾自己。 但心中知晓阮眠很担心自己,感激不尽。 “姑娘,我每日喝的药,吃的粮食都和疫病区里的其他病人一样,这不,身体逐渐好转了,也就证明姑娘你的医术真有扭转乾坤之效。” “而且我在这里,还能为姑娘打点照顾那些病人,若病情有异常,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姑娘的!” “所以姑娘就放心好了,我没事。” 阮眠看到她情况的确在好转,悬着的那颗心这才落了地。 只见她单独给翠珠一些药,叮嘱她要怎么喝下去。 “你要保重好自己,万事不能逞强,明白吗” 看到翠珠重重点头后,阮眠这才放心离去。 但离开疫病区时,看到刘戍坐在灶边,正帮着旁人熬煮汤药。 难得他不怕风险,愿意来这帮忙。 与此同时,远在百里外的秦福,正看着一封从武恒捎来的信件。 他双手负在身后,让小厮把文蔷带过来。等人一进屋子,他便认真地询问。 “蔷儿,此前你说你与那阮氏有过恩怨,但你去武恒,并未达成所愿,可是受到了那阮眠的阻拦” “你了解她吗” 文蔷眉头狠狠蹙紧,她的确没想到阮家那二女儿,竟然有那么大的本事。 脸上恨恨地开口:“伯父,那阮家的二姑娘,阮眠就是个诡计多端的贱女人!” “当初她嫁到齐家,不孝公婆,又无所出,甚至还与婆家决裂,在流放路上指不定被多少人给糟蹋了!但她却能完好无损,可想而知,她一定……” 不等她说完,秦福脸色一变,不满地打断她:“我要听的不是她这些!” 文蔷愕然间,秦福继续开口:“此前她手里的火枪,你那次去武恒可有打探到什么消息还有这次武恒水患,她竟然在龙昌山设了灾区,不仅能治病,当初还种出了足够多的粮食。这些你难道都没听说过” “那金铩村,也是她当初雪灾带着不少流民逃至深山所建,如此有魄力,不简单的女子,我怎么现在才知道” 秦福皱起眉头,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难怪五公主前些日子也千里迢迢来信,要我对其下手。能让公主忌惮的人,又岂非池中之物” 说完又相当嫌弃地看向文蔷,叹了一口气。 “蔷儿啊,我也不指望你去武恒能帮我做一些事,只是你自己的私人恩怨都没办法讨回公道,你……还需得放长眼光,和那阮眠看齐。” “同为女子,她却能以一己之力做那么多惊人之事,而你却只顾着眼前婆婆妈妈的一些利益。”见到文蔷逐渐变青的脸色,秦福又甩手。 “罢了,你是在你父亲的庇护下长大的,我也不指望你能有何用。看在你父亲的颜面上,我保你一命,往后安心留在我府中度日便好。其他的你就别去想了。” 不等文蔷开口,秦福果断将她赶出去,又唤上另外一位心腹过来。 “你找个时间去武恒一趟,告诉刘戍,往后武恒会有赈灾使莅临,务必要让刘戍与赈灾使对好关系,再随时听命办事,那赈灾使可是公主亲自调去的人。” 下属微惊,纳闷道:“大人,公主何必大费周章找人过去对付那阮家娘子区区一个女子,若想对付她的话,直接取了性命不就好了么!” 秦福哼哧一声:“你懂什么” “若能这么亲自杀她,五公主还需要费那么大的力气吗定是这女人身上藏着不可言说的秘密,比如那火枪。” “而且公主说了,要折磨她,还要留活口!这不摆明了她曾与公主结怨么我们只要照做便是,背后估计还有咱们不知道的恩怨。” 那下属连连点头,之后也不多问,麻溜地下去办事。 - 武恒。 受灾区的巡查工作彻底结束,确定那村子里没有活口了后,阮眠亲自和一队官差前往,点燃了一把火。 本就断壁残垣的村子,逐渐被吞噬在一片火海之中。 看着熊熊烈火,旁人还有些唏嘘。 “咱们武恒也是多灾多难啊,别说住在这村子的村民了,饶是咱们看着这里被毁,心里也不是滋味。”阮眠动了动唇角,只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咱们这也是为了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村子里尚且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相比成为滋养病菌的温床,显然一把火烧了才好。 这些日子,无论是府衙的官差,还是霍将军营中的将士,所有人都辛苦了。 但能如此万众一心,共同抵挡灾害的一幕,还是多亏了林大人。 阮眠见多了贪官,像林大人如此赤诚,一心为民着想的父母官,的确少见。 所以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帮林大人,武恒她都要保下来。 他们的小麦种植园也没有了,城内的铺子,更是成了废墟。 旁人觉得她定是心痛不已,可阮眠站在大火前,想着的是如何重振旗鼓。 没了再种便是。 就在她晃神间,一名差爷立刻跑到她面前:“阮娘子,我们方才瞧见这村子外围好似还有人!” “人” 阮眠微愣,昨日放出去的灵兽都已经回来了,并没有活口,怎么还会有灾民 阮眠诧异不已,连忙叫人带自己过去看看。 然而等她来到村子外围时,的确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人站在前方。 她叫身边的人就在旁边等着,自己则走过去。 正要打招呼之际,那个灾民的眼神看了过来。那瞬间,阮眠的双脚忽然被钉在原地,她难以置信地看过去,胸腔里的心脏,好像在这顷刻间剧烈跳动起来。 她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使劲擦了一下眼睛后重新看过去。 眼前的人,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似是一眼万年。 “阿淮……” 阮眠喃喃出口,手心也紧攥起来。 在巨大的欣喜面前,她极力压抑住心里滚滚而来的情绪。想到他如今的处境,定不能让人瞧了去。 所以阮眠佯装镇定地转身,走到官差那边后先支走了他们。 “我带那灾民回去,你们先去把东南角的那几间屋子烧了吧。” 那些人也并没多想,纷纷按照她所言的去做。 等人离开后,阮眠的脚步才情不自禁地加快,几近小跑地来到那人面前。 尽管此时的他乔装打扮了一番,其他人甚至都认不出来是谢淮安,可阮眠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因为他的胸前,佩戴着当初从她佩刀上摘取下来的玉石。 被他珍视地挂在心口。 “阿淮……真是你” 她唇角微动,在欣喜之中,又难得生出一丝无措。 她没有想过,谢淮安会这么快回到武恒。 眼底均是泪意时,谢淮安轻轻握住她的手,同样抑制心里的激动。 阮眠想扑入他的怀中,但谢淮安却有些难堪:“脏。” 可她才不管那么多,狠狠将其抱紧。 此前阮眠一直觉得,自己有足够的定力,当初配合阿淮诈死,让他隐秘回京,是情有可原,她纵使会想念,也不会到日思夜想的地步。 可她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她时常会想起谢淮安,想起他在自己身边的日子,当然,因为平常事情很多,她也分不出那么多的精力沉浸在想念之中。 如今他冷不丁的回来,阮眠是真的高兴。 谢淮安将感受到她真实的体温后,也将她紧紧搂住。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难舍难分的松开。 阮眠这才仔细地看了看他的脸。 特意乔装过,穿得衣衫褴褛,看似与寻常的灾民没有多大区别。 也正是如此,才能躲开他人耳目。 “你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京都可安好你的事都……” 谢淮安摇了摇头,如实道。 “京都那边的情况有所好转,但我的事还没完成。此次过来,是因为实在放不下。” “我听闻武恒水患那日,无法入眠,这才快马加鞭赶到这里。” 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要严重一些,尤其是远远看到烧毁房屋的大火,还有被水冲刷到已是空城的武恒后,他的心骤然一惊。 可理智告诉他,眠眠不是那么屈就的人,她住在龙昌山那么高的地方,肯定会没事的。 于是他便佯装成灾民,一路而去,打听到了他们在龙昌山上设立了灾民点,还因为疫病,分区隔离。 灾民虽然多,但一切都井然有序,大家也有吃的。 看到这些情况,谢淮安才彻底放下心。 所以才一路跟着他们,来到这里。 眼前的女子,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坚定,厉害,谢淮安实在无法用言语来表述自己如今的心情。 “眠眠,看到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不过我在这不能久待,京都还有事等着我去做。” 听到这,阮眠马上问起:“怀王那群叛党,可有什么行动那次我给你的那些买官名录可有进展” “有进展,陛下已经调派心腹前往,买官名录上和文渊勾结的人全部被查封,加上我此前潜伏武恒所获取的证据,玄甲军中也查出不少异心者。” “只是……” 阮眠看出了他的凝重:“只是怀王叛乱的证据还是没有查到,对吗” 原书中,怀王本就是利用下面的人,替他买马招兵,组建自己的军队,又在朝堂与公主一党秘密植入自己的势力,在民间勾结不少官员商人,谋财害命。 经过多年,掏空了朝堂根基,这才一举叛乱,直捣黄龙。 而自己从流放路上开始,便给他们使了不少扳子,事情的发展也逐渐偏离原书中怀王他们的计划。 所以此时的结果,应该还算好的了。 谢淮安抚住她的肩膀,宽慰道:“京都的事情你放心,我在背后自有安排,陛下信任我,我们查到怀王敛财招兵是迟早的事。反倒我不是很放心你。” 想起当日陛下和他说的,他们阮氏,这辈子都不可能重新回京,也就意味着,阮青松当初的冤屈,也再也洗不掉。 若得知此事,眠眠肯定会难过。 但谢淮安已经下定决心,一旦揪出叛党,立功过后,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为他们阮氏洗刷冤屈。 阮眠微微一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远在武恒,谁也奈何不了我。阿淮难道还不相信我吗” 她澄澈的目光,再次鲜活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谢淮安心里感慨万千。 但有些事,还是不得不提醒:“我自是信得过你,只是经过武恒水患一事,你的名声定会传出去。” “我担心有人会因此针对你,尤其是,五公主。” 当初在兴嘉州一别,五公主知道他们成亲之事,历经就这么多,势必会察觉阮眠的能力非比寻常。 加上谢世尧又是阮眠的前夫,还有自己和眠眠的这层关系,五公主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于是他想出了一个法子:“眠眠,当初你在关城做生意已经小有规模,不如趁武恒水患一事,让霍将军帮你们一家离开武恒,去关城落脚。” “我再安排人为你们在关城落户,如此一来,外人……” “阿淮。” 阮眠打断他:“你的意思是让我带着家人去关城生活若我们离开,金铩村,武恒怎么办” 她微微一笑,紧握着他的手,坚定自己的想法。 “武恒是个宝藏之地,我若离开,我便无法施展我的抱负,无法带领那么多人脱离贫瘠,还有我的家人,他们也不想走的。” “你的担忧我能理解,但无论是谁来针对我,我都不会放过他们。我对我自己有信心,也请你对我有信心。” 阮眠也明白,他能起这样的担忧,估计不是空穴来风。 正如他所言,经过武恒水患一事,肯定会有不少人得知她的名字,加上她与谢淮安的关系,势必会被一些人盯上。 但,那又如何 她空间用来兑换价值宝物的善意值恰好不够了,多来一些恶人被降服,正如她所意!她看向阿淮,忐忑地问他:“那……你可是今日就要走”

都市言情推荐阅读 More+
系统逼我抄书怎么办

系统逼我抄书怎么办

鹌鹑皮蛋
我叫李淳罡,我在高考语文考试现场。我现在慌得一批!一个系统威胁我说,如果不按它说的抄,就要让我......————————————————公布一个神秘痛打皮蛋群:13787822
都市 完结 171万字
身为废体的我,全靠吞噬气运升级

身为废体的我,全靠吞噬气运升级

山斗
两千年前,一缕剑光划过九天,撕裂长空。天地复苏,武道开始复兴。两千年后,林玄穿越而来,觉醒荒古圣体。却因天地规则不完善,荒古圣体终生无法突破肉身大境,被人戏称为荒古废体。却意外得系统,可于梦中入荒古时代。自此。林玄如龙入大海,虎归山林。得体宗最强炼体法门,打破肉身极限。夺圣地、帝族天经、道典,踏入各大境界极境。这个时代不融于我,那我林玄便于荒古时代,铸最强圣体。
都市 连载 146万字
穿越五十年代:想做条躺平的咸鱼

穿越五十年代:想做条躺平的咸鱼

叶雨儿
(穿越,空间,更新)全家娇宠的林子琪一觉睡醒成了一个五十年代的奶娃娃,呜呜呜,幸亏自家的房子也来了,而且里面的东西能自动更新,衣食无忧了!可穿越的时代不太好,只能苟着了。大院子弟顾琛,直男癌看上了娇娇俏俏的林子琪,可人家看不上他,哼,一定是玩欲迎还拒的把戏……
都市 连载 76万字
灵明石猴

灵明石猴

李叁
盘古心石所化的灵明石猴、孙悟空,从一出世,便受到东域天庭和西天佛祖的留意,也成为两大教派相争天下的棋子,传授神通武艺、煽动大闹天宫、诬陷偷吃蟠桃、促使妖仙大战..
都市 完结 81万字
重生之娱乐生涯

重生之娱乐生涯

创世余
22岁的医专大学生余凡,重生了,至于怎么重生的,余凡也不清楚;只记得,当时因为收到实习医院的通知,过些天就要回医院收拾东西,然后,心情十分失落的余凡蹲在房间里的窗台上抽烟,由于抽太多了,头晕就躺会床上睡觉了,结果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回到了正在读初中的时候......
都市 完结 72万字
重生初中校园:超级女学生

重生初中校园:超级女学生

小白莲儿
她是修真大陆第一女帝,被逼自爆同归于尽后,意外魂穿地球。她是又丑又蠢又学渣,顶着私生女头衔的初三女生,再睁眼,变成风华绝代的女帝。说她丑?她徒手修炼惹尽桃花!说她蠢?她手握神器称霸校园!说她穷?她执掌全国经济命脉!某天,特种兵王将她咚在树上,有兴趣做我第九任情人吗?她挑唇一笑,将他反压身下,没有,至于你,想做我的男宠吗?【粉丝群:】
都市 连载 378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