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波本受伤了,可以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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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见已经被撤掉了负责你的工作。” 安室先生冷冷地扔出这句话。 我脑子里蹦出的第一想法竟然是: 那我是不是就没办法读风见先生推荐的书了 ——这种想法实在有些无情。 安室先生似乎注意到了我不太高兴的表情,扬起一边眉毛问道:“……不满意吗” 我含糊其辞地回答:“还好吧。” 如果安室先生这么说,那应该意味着风见先生和我不会再见面了吧虽然心里确实浮现了一种类似寂寞的情绪,但他大概也没办法放任当前的情况不管吧。 毕竟,“美男计”已经暴露,再想维持正常的关系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坐在这间我已无比熟悉的房间里,我问道:“那么,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 这已经成了每次见面时的例行问题。 安室先生也同样例行公事地回答:“等你的记忆恢复并交代所有情报后,随时可以离开。” 我坐在床沿,拿起安室先生带来的第三本书,抱怨道:“这本也已经看完了。” 他像早有准备似的递给我下一本。 “……我的一生就这样在这里看书中度过吗” “我也很过意不去……不过,你有没有每天使用跑步机为了健康,每天至少20分钟。” “……有在用。” 不知道那台跑步机值多少钱,但被当作某种大型物件搬进来的时候着实让我吓了一跳。 对于从未去过健身房、运动能力一般的我来说,那是完全陌生的器械。 不过,也许是因为无事可做,目前为止我倒是每天都能坚持20分钟。 自从风见先生不再出现后,安室先生对待我的方式变得奇怪起来,开始过分关心我的健康。 风见先生的关怀更像是甜美的糖果,不管我需不需要,他总是为我做这做那。 而安室先生则更倾向于给我“任务”。 比如,他给我的书都附带着“读完后写两页感想”这样的作业。 除此之外,还有诸如“画出前一天晚餐的图”、“尽可能列出你知道的颜色名称”等奇怪的任务。 风见先生从未给我这种工作,但被安排了这些事情之后,至少我的生活不再那么“无聊”了。 与此同时,我也开始怀疑:这真的是囚禁吗 即便如此,我仍然意识到,风见先生对我而言,似乎是个相当重要的存在。 是在几周没有见到他之后才发现的。 “安室先生,那个,风见先生最近还好吗” “……” 我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问道。 安室先生的嘴角僵了一下。 不会是生病了吧我不禁皱起眉,担心地看着他。 他摆出一个明显敷衍的笑容,柔声问: “你在担心他吗” “也不是担心啦,只是毕竟之前他那么关照我,现在突然不见了,总觉得有点……” “风见很好,他工作非常投入,能有这么好的下属,我很幸福。” “……不会是工作都推给他了吧” “我还没那么差劲。” 太可疑了… 老实说,我完全不信安室先生的话。 不过,风见没生病倒是真的。 既然如此,也没必要再多想。 我能看得出来,安室先生在有意回避关于风见的话题,很明显他不希望我们再有交集。 虽然心里稍有不满,但也明白,生事无益,我只好目视窗外那防弹玻璃般的窗户。 ……我的一生如履薄冰。 这句话,并非玩笑。 现状没有任何变化,不好也不坏。 在这个没有户籍的世界里,我还能活到现在,全靠安室先生。 但每天重复着相同的生活,我的内心却越来越焦躁。 时间并非无限,我无法再期待风见先生的漫画推荐。 而一度想到,不如向安室先生坦白一切,甚至考虑过,如果死在这个世界,也许能回到原来的地方。 但这些想法都被我否决了。 若说出真相,他可能会把我送到精神病院,而不是待在这里,那才真的是无路可走。 现状难以打破,自己想自杀却连那个勇气都没有——如今的我,甚至已经被他改善了身体健康。 某个深夜,突然响起了“咔哒”一声沉闷的开门声。 我被惊醒了。 自来到这个世界后,我的睡眠变得很浅。 在漆黑的房间里,我从床上爬起,竭力看清动静。 门被推开,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 我吓得打开了灯。 “——安室先生!” 实际上,我一瞬间还期待那是风见先生。 然而出现在那里的,是抱着手臂、靠着门框坐下的安室先生。 他的呼吸急促,右臂上缓缓渗出的血顺着指尖滴落到地板上。 我倒吸一口气,刚想冲过去,却又停住了脚步。 ——等等,这个安室先生,是真正的“安室先生”吗 这伤口,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普通侦探助理或者咖啡店兼职会有的。 那么,他是“降谷先生” ……如果是他,他会受伤后直接跑到这儿来吗 答案只有一个。 他现在是“波本”。 意识到这一点,我越过他,望向门外的走廊。 “喂……!” 他发出一声短促的低喊。 但我没有继续走下去,而是低头看着地板。 没有血迹。 说明他进来的时候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也就是说,他是特意不暴露行踪,匆匆跑到这儿来的。 这也意味着,在这房子附近,有他的“敌人”。 “……有人尾随你吗” “……什……” “有没有被跟踪” 我尽量压低声音,平静地问道。 他睁大眼睛看着我,随即低声说道: “……我不可能犯那种错。” “明白了。” “……”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会帮你止血,抬起手臂吧。” 说着,我抓住了他的手腕,将其抬了起来。 虽然只是单手,但还挺沉的。 不过,这毕竟是“波本”。 止血似乎是他自己做的。 看得出来,他大概是用袖子做了止血处理,以免血滴下来。 低声道了句“失礼了”后,我放下他的手臂,尽量不慌乱地解开他的扣子,把衣服脱了下来。 也许是因为意识模糊,他任由我动作,没有反抗。 看到他这样,我不禁想到,他或许比我想象的更信任我。 明明他认为我是“黑方”,却在这样的情况下选择了这所房子作为他的避难所。 也许这里是附近唯一可以隐藏的地方,但被他依赖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他以前留下的急救箱还在。 我深吸一口气,虽然不擅长面对痛苦,但还是观察了一下他的手臂上的伤口。 ……完全搞不懂。 这伤口既像是被刀刃剜出来的,又像是被切割过。 看到这种说不清楚的受伤方式,我一时愣住了,有些茫然。 “……这是怎么弄的能回答吗” “———中、枪了……可能、子弹上涂了毒……血……” 他如此坦率地回答我,大概是前所未有,也可能是今后都不会再有的事。 我猜,他是为了排毒,才自己剜了伤口。 ——真是个狠人啊。 “我明白了,冷静点,没事的,子弹没有毒,不会死的。” “——” 为什么我知道呢 因为安室先生“不会死”这件事是板上钉钉的。 他经历过无数次的危险,流过血,却依然活了下来。 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半睁着眼看着我。我对他笑了笑。 “安室先生,你有手机吗我联系风见先生。” “——” “没事的。” 我一遍遍地重复着这句话,安室先生终于静静地用另一只手伸进口袋,拿出了一个像挂件一样小的手机。 ……原来如此,万一紧急时,他可以用这个与公安联系。 我在这种不合时宜的情况下感到一丝感动。 其实,我原本是个看到这样满身是血的人只会退缩、装作没看见的人。 但是,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明白自己孤立无援后,现在的我某种程度上变得无所畏惧。 可以说,我的心已经“长毛”了,足以毫不犹豫地采取行动。 我在小手机的电话簿里找到一个叫“y.k.”的名字,于是拨了过去。 还没响两声,熟悉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让我松了一口气。 “……风见先生” 我压低声音确认道。 片刻后,那边传来了“哐当、砰砰、哗啦啦、咔嚓”的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我忍不住皱起眉头。 紧接着,风见先生的声音响起: “什、什么!怎么会……” 显然,他还没搞清楚状况。 “那个,安室先生受了伤,可能需要缝针的程度,我已经止了血,但他意识有些模糊,风见先生,请马上过来,不过,附近可能还有危险的人。” 虽然语无伦次,但我尽量简洁地说明了情况。 风见先生似乎很快就明白了,短暂的沉默后,他说道:“……我马上过去。” 然后挂断了电话。 我把手机放在桌上,看着还在急促呼吸的安室先生,对他说:“风见先生马上就会来,会救你的,没事的。”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我只能不停地重复这些无关痛痒的话。 安室先生似乎能听到,模糊地回应了声“啊”。 虽然他的意识有些不清,但还能回应,应该没什么大碍。 扎止血带的方式应该没错。 没事的,没事的……我不断对自己这么说。 这时,门铃“叮咚”一声响了起来。 这里竟然有门铃 我有些吃惊,但门铃响了,我也不可能出去。 带着这种违和感想了一下,很快意识到那是风见先生的伪装。 我刚想走向玄关,便感到有人抓住了我的衣服。 一看,是安室先生。 他依然在痛苦地喘息着,我对他说: “没事的,是风见先生。” 尽量温和地解开他的手,将他的手放回去后,我轻轻摸了摸他的头,然后走出了房间。 现在回想起来,其实之前我有无数次可以走到玄关的机会,但我一直没这么做。 或许是因为知道门锁着,去也是白费力气吧。 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把耳朵贴到门边,又通过猫眼向外望去。 果然不出所料,门外站着一个穿着西装,提着公文包,手里还拎着超市袋子,怎么看都是“下班后被锁在门外的可怜上班族”的风见先生。 他敲了两下门,像是察觉到了门后的我,说道:“我回来了,开门吧。” 语气就像在对“妻子”说话似的,紧接着压低声音对我说: “我会开锁,等我敲门时,你在里面开门。” 听到他轻轻敲了一下门,我装作自然的样子扭动了门把手。 那扇曾经紧闭的门发出“嘎吱”一声轻响,就这么简单地开了。 门外,是街灯朦胧的光线,而面前站着的风见先生看着我,说了句:“我回来了。” 现在的话… 我可以出去。 门开了,安室先生已经有风见先生照顾,应该没问题了。 如果我现在逃走,风见先生的优先事项肯定是安室先生,我完全可以逃出去。 可以逃了,可以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