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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就在里面，”苏笙按下了墙壁的一个按钮，三条暗道刹那间显现在了楚子航的面前，她平静地说道：“至于是活还是死，你们自己去确认好了。”
路明非和宇智波带土这会也都已通过地面的巨口跳跃到了上方，路明非毫不犹豫地冲进了位于中间的那条通道，那是上衫绘梨衣所处的暗室。
楚子航瞥了一眼最左侧充满了硝烟味道的通道，冷厉的双瞳怒视着苏笙，“待在这里，一步都不许走....”
苏笙歪了歪脑袋问：“你确定？在这里拖越久，我们的人只会来得越多。”
罗勋脸色铁青地保持着沉默，他轻叹了一声，拄着拐杖的手在颤抖着，“真是造孽.....”
结衣的声音在颤抖着，“楚子航先生，根据我看到的，顾桐可能.....”，她从头到尾都在看着三个暗室的监控录像，她可以看到的最后一幕是——顾桐的身影被一片焰火给吞没。
楚子航冷冷地回道，“不用说，我亲眼去确认......”
宇智波带土看着楚子航隐忍着暴怒的侧脸，开口对他说道：“你去，这两人我帮你看着，以我的能力绝对不会让他们跑掉。”
楚子航沉默了片刻，走向了那条充满白烟的通道之中，他径直穿过了一片灰白的烟雾，暗室内是一片狼藉，尽管墙壁和地面都由极其坚硬的特殊金属材质造成，但还是被毁得面目全非。
楚子航可以在地面看见一条如同黑炭般残破的手臂，他嘴角抽搐着，常年以来隐忍和压抑的惯性让他冷峻的脸庞上表情仍旧没有任何变化。
只是那双永不熄灭的黄金瞳中暴戾的光芒更甚，浓烈的悲伤和暴怒在心中蔓延开来。
楚子航周围的空气都剧烈地沸腾了起来，君焰如同龙尾般升腾在周遭，将那条残破的手臂燃烧为了灰烬，仿佛就像是在送自己的朋友一程。
暴雨尚未息止，狂暴无序的雨点彻底将高挂于天空的夕阳压入地平线的底端，雷声乍起乍落，整座城市仿佛都被轰雷贯顶所带来的剧响给唤醒。
随即血色的圆月从乌云中显现开来，以暴戾的血色光芒照耀着整个暗沉的世界。
“不要死......”
“不要死.......”
“不要死........”
路明非缓缓从隔壁的暗室中走出，额前的发丝遮蔽着他的双眼，但未能遮掩那双如同野兽般冰冷到了极致的黄金瞳。
这时，从金属过道的两侧已经涌来了全副武装的军队，更有甚者肩膀上甚至扛着火箭筒，完全地做好了和敌人一同葬送在此处的准备。
宇智波带土抱着肩膀，瞳中赤红的万花筒从未如此地黯淡过，他虽说保持着沉默，四周的空间却是隐隐扭曲。
路明非完全无视了那些手持先进热兵器的警卫，他如同断了线的傀儡般，身形有些颠簸地一步一步地走向了苏笙，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告诉我......上衫绘梨衣在哪里？”
罗勋猛然望向了正欲开枪的警卫队，暴怒地命令道：“住手！全部退下！你们是在自寻死路，这些是你们不可能抵御得了的怪物，给我滚！！！”
金属过道两侧的警卫队全都怔在了原地，他们没有想到自己的上司居然会给出这样的命令，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开枪，抵抗不了所以就不抵抗了吗，人类的希望就是被你们的懦弱和屈服给葬送的，”苏笙冷冷地喝道：“你们这群蛆虫跪久了已经抬不起头了吗？！”
“你给我闭嘴，”罗勋猛然用手中的拐杖砸向了苏笙，他歇斯底里地吼道：“你是叛徒，国家的叛徒，没有人会饶恕你，你必须活着，然后体会到比地狱更加恐怖的滋味！”
“你，一个腐朽的军官，凭什么对我指指点点，我想我父母会遭到那样的待遇，就是你们这群不断向着那些怪物低头的废物掌权者有关.....”苏笙轻而易举地接住了罗勋的拐杖，猛然一腿朝着罗勋的腿部扫出，将罗勋踹得跪倒在了地上哀嚎着。
“人类还不了解黑日现象，这个时候就公布只会引起恐慌和暴动，你根本就不了解，你的父母是伟大的牺牲者，终有一天我们人类能找到彻底征服黑日现象的方法，那时候他们的名字也会出现在人类的历史上，所有因黑日现象死去的人的名字都会重新让整个世界都认识！”罗勋暴怒地吼道：
“可是你亲手葬送了那一天，你把这些希望都埋葬在了自己的私人感情里，你这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完全不认大局的婊子！”
“不是，我说.....”路明非震怒地掐住了苏笙的脖子，将她的身躯朝着墙上猛然砸去，狂怒地吼道：
“你们这群杂种在听我说话吗，回答我的问题！！！！上衫绘梨衣在哪里，回答我！！！”
路明非的身躯覆盖上了漆黑炽热的龙鳞，他的指甲也逐渐延伸为了锐利的爪子，不断地刺入苏笙的脖颈，血色从苏笙的脖子蔓延而出。
“死了，”苏笙满脸铁青地咧开了嘴角，“她死了！！！跟那个叫做顾桐的蠢货一样，都死了！！！你这个怪物听到了吗，她也死了，她们都一起死了，这样你就能够理解了吗？！”
路明非怔在了原地，他向后退了数步，望着自己沾满血色的右手，双眼空洞得如同尸体一般令人感到畏惧，更为令人感到恐惧的是.......金色的纯粹暴戾辉芒逐渐从他空洞到极致的眼瞳中升腾而起，宛若旺盛燃烧着的燎原之火一般不可阻挡！！！
“哈........”苏笙捂着血液横流的脖子，肆无忌惮地说道：“满意了吗，我给出的答案，我让你们这些从外界来的怪物也体验一下失去亲人的痛苦，还有那份无能的暴怒和狰狞。”
“让开，路明非......”楚子航声音冰冷到极致地对路明非说道，下一瞬，漆黑与赤红交织着的暴乱火焰朝着苏笙的躯体袭去。
楚子航如果想要，可以在一瞬间将苏笙的身躯化为灰烬，但那不是他想看见的结果，他想要看见......眼前这个人，以最痛苦最煎熬的方式死去。
“嗤！！！！！”
苏笙在君焰的包裹中歇斯底里地狂吼哀嚎着，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尽数被摧毁，她的每一根神经都在惨烈的狂嚎，她脸上的每一个五官都扭曲得不堪入目，狂乱的黑烟从她的每一个毛孔升腾而出。
可她在笑着，她在狂乱地大笑着：“我要让这个世界陷入恐惧和慌乱！！！让他们也体会至亲被剥夺得痛苦！！！让代表着暴欲和权利的野兽推翻这个腐烂世界的一切！！！”
路明非跪倒在地上，血色的泪水从他覆盖着威严金芒却又显得空洞无比的双眼流下，主宰一切的王的威严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肆虐而去。
..........
数小时前，一条有些空荡的列车车厢中。
楚子航看向了路明非落寞的侧脸，开口问道：“你先前说绘梨衣看了龙族，是吗？”
路明非声音有些苦涩地说：“嗯，说实话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
“等救回她之后，跟她说清楚好了，说你喜欢她，说她不是诺诺的代替品，人只活一次，让自己坦荡点，”楚子航望着手中的一把生锈的钥匙说：
“我已经没有机会跟那个人说出这些话了，但你是我的兄弟，我忠心地希望你能够把握住机会。”
路明非记得这似乎是夏弥在死前留给楚子航的钥匙，他没想到楚子航过了这么年还一直保留着。
他沉默了片刻后问：“师兄你说的那个人是小龙女吗？”
楚子航愣了一下，轻笑了声，“我都忘记你们都叫她小龙女了。”
.......
“你的名字叫......”
路明非剧烈地龙化着，青灰色的鳞片突出皮肤表面，骨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和变形，黑色的骨刺突破身体表面，肌肉剧烈地隆起，每一根肌肉纤维都那么清晰，像是绞紧的钢缆。
“上衫绘梨衣。”
最可怕的却还是他的脸，那张脸还是路明非模样，却不知为何透着残暴和狰狞。
“你不是代替品.....”
路明非身上透出来的那股气息，恐怖的气息，介乎暴怒的君主和嗜血的野兽之间，楼道的所有人被完完全全地震慑在了原地。
“你不是任何人的代替品，你是唯一不管什么时候都站在我身边的人，你是我最爱的人，如果......我能来得及跟你说出这些话就好了.......”
龙化的路明非就这样近在咫尺，身上的骨刺仿佛随时都会贯穿罗勋的身体，罗勋怔怔地看着路明非逐渐狰狞的脸庞，就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咽了一口水。
“我又再一次地...失去了你......”
急剧上升的高温几乎要将罗勋的身躯烤熟，他觉得路明非的身体就像是一个不断升腾着高温的烤炉，宛若下一秒就会爆炸蒸发开来，将所有的事物都在火焰下烧尽。
这种仿佛龙王降世般的庞然威严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路明非的低吼震响了整个世界，像是满载悲伤，又像是满载愤怒。
“这一次我也同样会让任何胆敢夺去你性命的人.......”
龙缓缓抬起了头颅，向整个世界露出了狰狞且暴怒的獠牙，漆黑的羽翼从它背后招展开来，狂风向着四面八方卷席而去。
“体会到最极致的绝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