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突变秽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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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客厅，熟悉的茶杯，熟悉的热气缭绕，熟悉的人。 熟练端起茶杯，姜遇小口啜着杯中热水，润润嗓子后才不紧不慢道：“高老师，实在是不好意思，又来叨扰您了。” 高敏只是温和的笑笑：“配合您工作本来就是我们的义务，没有什么叨扰一说。” 忽而她转眸：“今天就只有您一个人来吗” “嗯，我的搭档今天被指派了别的任务，所以我们暂时分开行动了。”姜遇不以为然地回答，平静无波的眼睛对上她的。 明明眼眸弯弯，却看不见一丝笑意。 “是不是没有人和姜小姐说过，要演戏就要先骗过自己的大脑”高敏弯唇一笑。 嗯怎的突然提起这个…… 不过既然对方已经看破了她的演技，同时还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那她也没有必要再继续装下去了。 面部肌肉一瞬间垮下，姜遇无甚表情地道：“你说的很对。我还以为你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老师呢，没想到对演技也颇有研究。” 高敏摇摇头：“不过是教书教得多了，见的人也就多了。资历深的老师总能一眼看穿学生的谎言，不是吗” 姜遇扯扯嘴角，对她说的话不置可否：“刘嘉也说谎了，你看出来了吗” “刘嘉是谁”高敏露出疑惑的表情。 “刚才在街道边，你看见了吧”姜遇没有打算和她继续打太极拳，时间不早了，外面的天空都已经染上了深蓝，巫玄也已经又一次巡查过房间藏匿于她的耳边发丝之中。 对方露出略微诧异神色，只是看上去表演成分有些过头了。 “你看见了。”这一次，姜遇的语气非常笃定。 “那又怎样，不过是看到一个被家里宠坏的小孩在一众孩子之中，也要把自己摆在特殊位置上而已。” 这话已然带上了偏见。 看刘嘉在马路边疯狂的样子，可不像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孩该有的模样。 姜遇没有立刻接话，而是微微垂眸，稍歪脑袋去听耳侧巫玄的话语：“惧虫就在她身上。我在赵妙妙的房间里找到了驱使惧虫的线香。” 再次抬眸时，她的眼神变得锐利，像是一把随时会将所望之人凌迟的利刃。 姜遇忽地一笑，并没有对高敏的偏见做出评价，反而说起了无关现下话题的话语：“高老师是无神论者吗” 对于这样超远的话题跨度，高敏明显还没有反应过来，温和的表情因为怔愣而变得些许呆滞，喉咙间发出单调而疑惑声音：“嗯” “我不是哦。”姜遇眸光流转，在屋中环视一圈后，锁定在了高敏身后的某个位置。 “那个——”她忽而抬手指着高敏身后，“穿着白色兔子连体睡衣的女孩，是你的学生……哦不，应该是高老师你的女儿吧” “什……！” 不待高敏将话语说完，姜遇眼神变得愈发专注，口中准确描绘出“赵妙妙”的穿着打扮以及一些样貌特征。 如同倒豆一般尽数说出后，姜遇有幸欣赏到了人类面容表情的各种变化。 从一开始的震惊呆愣，到后来不可置信的讶异，再到现在难以压抑的悲伤蹙眉。 高敏因为个人修养的缘故，平日里的一举一动都十分得体，很少有表情失控的时候。 她也不想这样快地暴露自己的目的，报仇的目标还未完成，若是被人从中制止，她死了也不会安心的。 但是通过对面这位姜警官的描述，她仿佛能感受到妙妙还在自己身边，就在姜遇指向的方位。 即便对方只是一抹幽魂，她也不会感到背后阴冷，只是有种多年空洞心脏被填满的暖意以及对回忆起往事而生出的痛苦。 此时的她已经失去辨别真假的能力，只因她的内心想要信任姜遇的话语，幻想着赵妙妙未散的魂魄还在自己的身边。 “妙妙她……有什么动作吗她在干什么”高敏目光期许地看着姜遇，希望得到她的回应。 姜遇双唇微张，她的目光在聚集在高敏身后的位置，那里哪有什么穿着白色兔子睡衣的少女，只不过是她按照巫玄所说经过自我加工说出来的话罢了。 耳边的巫玄不知为何，突然停下了耳语，她自然也就开不了口，描述不了“赵妙妙”的状态。 “快离开这里！”过了几秒，却等来巫玄焦急的呼喊。 不明所以的姜遇，在怔愣一瞬后，忽地觉得周身温度猛地直降，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一瞬起了鸡皮疙瘩，汗毛也跟着竖立起来。 这种感觉，在此前对上季夏乐的时候，她也感受过。 脑中一下闪过一个想法——赵妙妙的魂体，已经变作了秽物。 在她产生这样想法的时候，在她的视野中陡然出现了一团黑雾似的不可名状的物体。 它飘在高敏身后，黑气缭绕如一团黑色火焰。 这家伙，怎么突然变成秽物了！ “她……”姜遇不能什么话也不说就离开，否则刚刚筑起的高敏对自己的信任就会瞬间崩塌。 但是在她开口之后，那团黑雾直冲她面门—— 姜遇没有闭眼，没有慌张，甚至连目光的焦距都没有改变：“正双手撑在沙发背上，看着你笑呢。” 若是常人，定然被这样的描述说的一阵毛骨悚然。 但是高敏是赵妙妙的母亲，并且是一位完全没有放弃过自己女儿的母亲，对自己女儿的死感到愧疚的母亲。 她不会觉得这是一件恐怖的事情，反而只会觉得稍微安心。 果不其然，听到姜遇的话，高敏再也绷不住脸上的表情，掩面哭泣起来。 黑雾原本都已经缠绕上了姜遇的脖颈，要不是巫玄在中间隔挡了一下，此时她的颈椎应该都已经青紫一片了。 似是不想看见高敏哭泣，黑雾连忙后撤，围着高敏的身边转圈，如同一个不知如何哄好哭泣母亲的孩子。 趁着那边还在混乱之中，姜遇小声问巫玄：“她怎么突然变成秽物了” “不知道，就只是在刚才你开口的瞬间，好像有奇怪的力量闯了进来……”巫玄也有些不确定。 奇怪的力量 姜遇眼神一凛，她什么也没有感受到。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