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丑男与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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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灿的幻境与前几个人截然不同。 在他的幻境中，夜空明亮，甚至在圆润的月亮旁还缀着几颗闪烁的星子。 吹着微风的露台上，只有他和赵妙妙两个人。 赵妙妙靠着栏杆站着，微风吹拂起她的发丝，纯白的裙摆也跟着摇晃。 那颗深埋于胸膛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起来，犹如透过电流的尸体。 这堪称唯美的画面，和“恐惧”完全搭不上边。 姜遇一度觉得要么是梦虫出了问题，要么就是惧虫出了问题。 不过王灿的下场已然成为结果，毫无悬念可言。 所以，到底是什么促使他的死亡 姜遇耐着性子——她不得不这样做，这场梦境完全被对方掌控了——继续看着幻境的发展。 感受着胸膛内愈发明显的酸胀感，直至膨胀到肋骨快要炸裂，王灿才有所动作。 他缓步走向赵妙妙，口中呢喃着她的名字，说着道歉的话语，眼前的视野时雾时清。 惧虫放大了他心中的愧疚感姜遇心中的疑惑快要满出来，但暂时找不到形成这样效果的原因。 王灿走到赵妙妙面前，展开手臂给了她一个拥抱。 若是现在有幻境外的第三视角，可以看到他呈现出放松的姿态站在了天台的边缘，看上去像是放弃一切、对世界毫无留恋的人在享受生命的最后一刻。 仿佛下一秒，他就会从高台一跃而下。 事实也确实如此，他在拥抱住幻境中的赵妙妙后，整个人的重心往前倾倒而去。 在下坠时的狂风中，王灿的声音裹挟其中。 “对不起妙妙，下一次就不要再和我这样懦弱的人做朋友了。” 旁人定是听不见了，但作为第一视角体验者的姜遇，听得清清楚楚。 很好，这人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至少没有奢望下一次重来能赎清罪孽。 王灿即是最后一个受害者，就在姜遇以为自己马上会从梦中清醒过来的时候，视角再一次变换。 她看见了自己，不，准确来说是借助别人的眼睛看见了自己。 周围的建筑看上去很眼熟，应该是在九中附近。 姜遇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这是体验到了刘嘉的视角。 好家伙，高敏手上的惧虫侵蚀过的人所拥有的感觉，她还真是一个不差的全体验了一遍。 刘嘉的幻境比起姜遇想的要黑暗些。 那些黏糊液体从地面翻涌铸成人形，五官扭曲空洞，四面八方的指责4d环绕耳边，就算姜遇对它们无感，也会被这样的声音搞得头昏脑涨。 刘嘉在逃避冲撞中，猛地被身后一股力拽住，在转头的一瞬间，黑暗完全驱散。 太阳耀眼的光芒一闪，姜遇就看见自己的脸在好几层滤镜过度之中显现。 原来当时在刘嘉的眼中，自己是这个样子的吗 姜遇心中唏嘘一声，只希望下次不要再碰上他了，总觉得再见的话，情况会变得很麻烦。 在刘嘉之后，姜遇终于从各种幻境中清醒过来。睁开眼，她的视线就对上了好几双担忧的眼睛。 她迅速眨了两下眼：“你们怎么都看着我我们的嫌疑人呢” 被姜遇这么一说，几人的视线才从她身上挪开，转向另一边的嫌疑人。 丑男依旧老老实实被绑在那张凳子上，一双深绿的眼眸隐匿在发丝阴影之下，色深如墨。这双眼冷冷地看着众人，不，准确的说是冷冷地看着众人围在中心的姜遇。 “你出来得还挺快。”丑男这样说着，但他的脸上却没有显露一丝诧异之色，仿佛这一切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过是走马观花，观的还是别人的花，这有什么快不快的”姜遇神态自若地从卫霆泽的怀中站起，随手揉了揉他抖动的耳朵。 她瞥向地上那只已经蜷缩成一团的白色虫子，它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 这梦虫竟然还是一次性的消耗品。 “他们的过去没有一个能触动到你的吗”直到此刻，丑男才微蹙眉头，小小的动作带动着他脸上的包块移动，整张脸看上去更加扭曲了。 对于这个问题，姜遇表示不解：“每个人的经历并不相同，心里的感受自然不一样。所以，我对他们的过去没有触动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连点同理心都没有么”丑男低声呢喃，话语间带着浓浓的疑惑。 姜遇才不管他的感受，一脚再次踏进他两腿间的空隙，以俯视的姿态看他：“你的惧虫不只是让人看见恐惧的事情，还能放大他们心中的感情，让他们在幻境中被自己膨胀的情感扼杀。” “有考虑过另谋高就吗” 应着两句话之间有稍久的停顿，丑男在心里过了一遍姜遇会问出口的问题，却没有想到她张口就是挖墙脚。 不是鸽们他可是用惧虫害了不少人的，她就这样毫不避讳地挖他墙角 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不用了，我们公司福利还不错。”在弄不清对方在想些什么的时候，最好是拒绝他们的提议。 对此姜遇也不甚在意，这样的话语确实是唐突了。不过她真的觉得这家伙是属于不可多得的人才，带回收容所说不定还能提高大家的工作效率。 那些个什么虫子，只需要他想就能产出，先不说产出量，光说刚才那个梦虫，只要能近怪物的身，就能在一定时间让中招的怪物失神，以便进行收容。 “好吧。”姜遇用指尖挑起他光滑的下巴，“那说说你和那个绷带大师是什么关系吧。” 丑男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应该是在梦虫的梦境中看见了他和绷带男站在一块。 他们只联手了那一次，没想到以这样的方式给她发现了。 丑男挑起单边眉毛，用他丑陋欠揍的脸配上他嘶哑的声音说：“你不是很聪明吗你猜啊。” “呲。”姜遇嗤笑，她才不会惯着他。 “唰！”她扯开了自己腰间的装饰皮带。 丑男疑惑地看着那根皮带，询问的话还没有问出口，那抹深棕色便在他的眼前无限放大—— “啪！”的一声脆响，一条绯红的印记就那么大咧咧地印在了丑男的脸上。 那些养育着肉虫的包块在皮带轻吻丑男脸庞之前，就已经迅速蠕动着移到了他的另一半边脸上。 臃肿包块融合挤压着高高肿起，看上去倒像是姜遇打的右脸，而不是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