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天宫（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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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殊途同归、大道同源之说在如今修界并不少见，道书中多有谈及。程振入道以来，也听人说了多次。掌门之言细究之下，大抵也是此类务虚之言。 然而，相同的话，不同人不同时机下说出，效果是不同的。 此时，程振便感觉掌门所言似有弦外之音，心中略有触动。但仔细揣摩时，却又一时不得要领。过得片刻，便是最初那丝触动也不再存在。 程振知晓今日怕是机缘未到，没能勘破其中真意。心中打定主意，将来多多回想。 “多谢掌门真人提点，今日之语，弟子谨记。” 掌门见程振模样笑道：“不必执着，只消道心不昧，将来自有缘法。” 接下来，掌门不再说法道之事，而是问起程振气道修行情况。 看得出来掌门当是一位乐于指点后辈的长者，程振知晓机会难得，当即便将自己如何修行《太乙金华秘要》然后转修《宝金云箓》的过程娓娓道来。 掌门真人似极有耐心，也不觉费时，耐心听着程振叙说，其间还偶尔提点几句。 程振见状干脆将多年修行中尚有疑惑之处都一股脑问了。 掌门真人高屋建瓴之下，寥寥数语便能将一个疑难说得明白，让程振颇有拨云见日之感。 如此问对，不觉半日过去。 “今日便到此吧，须知化丹之后，修士当寻自己道途。旁人所说，并非学得越多越好。” 程振自觉今日所获良多，足够自己今后多年反复体悟了。也知晓贪多不烂的道理，是以从善如流。 “多谢掌门指点，今日所获良多。” “你之行止今日门中诸真已经议过，其后渡真殿会有奖赐与你。今日既然招你来了，便问问，你可还有何所求” 程振听到诸真议定了赏赐，心中早有所料，也不惊讶。却不想掌门这里还有意外之喜，当即心中思忖。 掌门真人既然开口，自然是难得的一桩机缘，此时断不能客气推脱。 不过，此时却也不能不知好歹，狮子大张口。掌门自然权利极大，但也不好为了一名弟子打破门中惯例太过。程振自觉若是不知好歹，掌门多半不会答应，可能对自己印象还会变差。 如何恰到好处为自己争取最大好处呢程振心中一时念头涌现。杂念一起，程振心中立有所觉，连忙静心凝神镇压念头。这才冷静思索。 这次，他先不考虑太多，只想门中诸物，此时自己最想要获取的是什么。 宝物、灵药这些自然第一个排除，他并不缺少，也并不依赖。 修行之地，他也有了，不再需要。 名分地位，若是十大弟子之位对自己道途倒是有益，但却不是掌门一言能定。被人赐予的，也不会为门中认可。 那就只剩功法神通之流。 程振仔细想来，自己如今已经修习了五功之一，还修行了一门十二神通。难道再讨要一门来兼修 可以倒是可以，但程振觉得没有必要。他如今以法道为主，气道已经处于次位。他自觉在探究法道之余修行如今功法已嫌时间不足，不愿再为其他功法牵扯精力。 不过，想到此处，却又心中一动。 程振想起自己之所以能够步入法道之途，多是因为在修行《九岳清音》时触动了冥冥法意。这些年勤修不辍，程振越发感觉这门大神通立意深远玄奥无穷。 这自然是太冥祖师创法时承载了大道法理，这也是门中共识。 只是，对于其中法理，程振的认知和门中多数同门不同。门中主流观点是，十二神通中许多都是对五功三经的延伸，一为用一为体。如《九岳清音》便对应了《宝金云箓》之用。 程振自入法道，且觉得《九岳清音》中承载的非是《宝金云箓》所属的金行法理，用“音”来命名更为贴合。后来，更是借此踏入法道，以致如今自行定义出了名为“振”的法理。 程振和门中主流观点，无分对错。门中大多为气道修士，以五功三经为根本，所见自是气道该有的模样。程振也是如此，拘于自身道途，所见则略有不同。 正如盲人摸象，有人摸到象腿便以为象如柱子；有人摸到象耳，则认为象如蒲扇；若摸象鼻、象尾，则另有形貌。 所谓气、力、法三道途，亦复如是。 程振想到《九岳清音》倒不是又有了什么高深感悟，而是突然灵光一闪，想到既然其中承载法理，那不知道祖师手书之本经是否会有法理具现存留 法理无形无相近乎虚无，几乎不可能具象化。但到了太冥祖师那等境界，凡事皆有可能。若是真有法理具现，观摩之下，当会对程振有着莫大好处。 想到此处，程振干脆将所想问了出来。左右是意外之喜，能行最好，不行也没有损失。 “禀掌门，弟子自觉功法神通足够修持，外物也不缺少，本无什么要求的…只是方才思来，弟子乃是领悟《九岳清音》而入法道，将来道途怕是也多依仗此神通妙法。便想着能否观摩一番祖师所留本经，参悟其中法理” 掌门闻言倒是有些意外，思索了一下，摇头说道：“祖师手书本经乃门中传承根本，便是门中相象真人也不可轻易观看，以你如今资历，却是不能观摩。况且，你如今功行尚浅，也承受不了本经的气机，此前议定的奖赐中便有《九岳清音》后续功法相关笔录，想来也够你揣摩了。” 说到此处掌门想了想，又说道：“然你毕竟是我门中首个走通法道的真传，便与你个方便。你若能够成为门中十大真传，待你领悟了法印有了依凭，便允你破例观一观祖师手书。” 程振闻言心中大喜，连忙拜谢。对于掌门所说的条件，却是没有放在心上，显然是对自身极有自信。 那十大弟子之位，他本就志在必得，如今却又多了个不得不争的理由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