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麻木的千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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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光，依旧在乌云中翻涌。 似乎是感受到了千霜的情绪，淅沥的雨滴静静从空中落下，滴在他的额头，滑过他的脸颊，浸湿了他的头发。 千霜的脸色略显苍白，一双猩红的双眸也已然失去了往日的沉稳和深邃，只剩下一抹空洞和落寞。 直到那一抹贯穿天地的光柱一闪而逝，他麻木的眼中这才恢复了些许往日的神采。 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鬼使神差的，他还是走向了那道光柱的方向。 好似是要彰显战斗的剧烈，亦或是要映衬千霜的猜测，越是向前，脚下的大地便越是残破不堪，直到他走了良久，终于看到了一个散发着隐隐红光的身体半跪在那。 这具身体仿佛是一块烧红的炭火，仅仅只是靠近就能够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热浪，让人好似置身于熔炉之中，就连空中落下的雨珠在接触他的片刻也会被迅速蒸发。 注视着面前那停留在记忆中的坚毅面孔，感受着那强有力的心跳声逐渐衰弱，千霜的眼底流露出浓浓的复杂之色。 “千霜么” 迈特戴掀起沉重的眼皮，爽朗一笑，但旋即全身各处传来的剧痛又不禁让他咬紧牙关，险些踉跄倒地。 千霜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他下意识的想要搀扶，但身体猛然一顿，又硬生生的止住了动作。 他很清楚，这些不过是自己记忆中的片段，搀与不搀，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意义！ 迈特戴并没有注意到千霜动作和情绪上的异常，又或者以他现在的状态也很难注意到。 他大口的喘着重气，但嘴角却轻轻勾起，似乎是在欣慰，又好似在感慨。 “我的身体虽然会就此凋零...但我的青春绝不是毫无意义...我还会化作新生绿叶的养分...当绿叶发芽…新春到来之时...那才是...青春...燃烧最红火的时刻…” “嗯，我知道！你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戴叔叔！”千霜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他的声音很低，就好似是在低喃。 “反倒是我，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做到，就连自己珍视的人，也一个都保护不了。” 千霜的眼中闪过一抹自嘲，还夹杂着一丝迷茫。 就算是迈特戴、迈特凯这种神经大条的家伙，在关键时刻都能够做出牺牲自己保护珍视之人的举动，反观他这个从小就被冠以天才之称的人，一次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他深深注视着自己无力的双手，苦涩、沉痛诸多情绪占据了他的脑海。 这一刻，他甚至升起一丝念头，一丝倘若自己没有转世，就这样陪伴着家人长眠也挺好的念头！ 光芒暗淡，透过双手的指缝，千霜面前的迈特戴已不见了踪影，就连雷声和淅淅小雨也不再能够感受到，一切好像又归于了平静，但又仿佛是下一个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景象变换，光线交错，一幅又一幅熟悉的场景不断出现在千霜面前，一个又一个熟悉的人与千霜擦肩而过，一件又一件痛心疾首的往事一次次冲击着千霜早已疲惫不堪的内心。 在这片好似无边的空间中，没人知道过去了多久，千霜更是数不清自己究竟经历了多少！ 从家人的离世到尊重的长辈、结交的好友一个个离自己而去，甚至是那些还未发生的祸端，像波风水门、宇智波止水、乃至自己尊敬的老师宇智波富岳！ 看着那一帧帧历历在目的画面，千霜的双手也越握越紧，始终不曾闭合的万花筒下渐渐生出血丝，紧咬的唇角更是在不知何时流露一丝殷红，令千霜苦涩的口中多出一抹腥甜。 景象一变再变，一次次的冲击也令千霜的精神逐渐变得虚弱。 视线再度变得暗淡，千霜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他的双眸深处早已写满了疲惫和麻木，他甚至已无心猜测这一次出现的，会是自己熟悉的谁。 正在这时，一个身披黑袍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千霜面前，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千霜可以清晰的看到这张面具下的一双三勾玉写轮眼。 这双眼中满是淡漠，没有丝毫情绪。 疲惫的精神甚至令千霜都来不及反应，他只觉得全身一冷，紧接着剧烈的疼痛从胸口开始扩散到全身，一根冷冰冰的黑棒，就这么洞穿了他的胸膛！ “带…土…” 千霜虽然有些诧异，但心中并没有任何恐惧之类的情绪，有的仅仅只是一抹了然和类似解脱的心理。 看样子，这次要死在他面前的，轮到他自己了！ 可他的心中却隐隐升起一丝庆幸，这样看来，这个对于他来说堪比噩梦的梦境终于要结束了么 “凭你的力量什么都改变不了，乖乖接受现实吧！”冰冷的声音传到千霜的耳中，“还有就是，永别了，我曾经最好的朋友！” 话音落下，千霜的身体随着黑棒的抽离缓缓向后倾倒了下去。 就在他倒地的瞬间，脚下的积水却莫名的变成了不知深浅的海水，只听“噗通”一声，千霜便重重的沉入了海底。 耳边，海水流动的声音清晰可闻。 眼前的天空和海水渐渐融为一体，变成一片模糊不清的灰暗。 千霜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身体也觉得无比沉重，仿佛是一块正在下沉的巨石。 先前回忆中见到的每一个面容都逐一在他脑海中浮现、模糊、最后破碎，直到最终，他那有些沉重的意识里，仅仅只剩下最后的那一句话。 “凭你的力量什么都改变不了！” “是啊，像我这种人，只怕活着都会连累身边的人，倒还不如…一死…”千霜心中这样想着，迷离的双眼中满是自嘲。 冰冷刺骨的海水像无数根尖锐的冰刺，时刻侵蚀着他每一寸皮肤，但他却没有做出任何抵抗和挣扎，似乎就这样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随着下沉，他的意识也逐渐开始模糊，眼皮越来越沉重。 他任由无尽的黑暗渐渐吞噬自己，缓缓沉入那深不见底的海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