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末世人与古代人的消费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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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刻钟，尚守疆便带着两人回到肉摊。 一大一小，穿着洗得泛白的棉衣。 年纪大的裹着头巾，眼角皱纹初显，皮肤暗黄，容貌端庄，杏眼有神，颇有几分英气。 年纪小的头挽两髻，容貌清秀，同样长着一双漂亮杏眼，眼神却有些闪躲孱弱。 孟青山跳下长凳，迎上前去说道:“尚老哥，这便是嫂子和侄女” 英气妇人……这是哪家小屁孩 清秀豆蔻……这小弟弟怎能如此惹人讨厌。 尚守疆哈哈笑道:“小郎，这便是我袍泽之妻女，弟妹，这便是我与你说的猎猪小郎，叫………！” 他目光看向孟青山，小郎姓甚名谁他也不知道。 孟青山微微点头道:“孟家，青山！” 英气妇人微微欠身，神色平静道:“郭家韩氏，见过小郎君。” 双髻豆蔻微微欠身，声音轻柔道:“郭襄见过小郎君。” 一番交谈，双方也算皆大欢喜。 郭家嫂子今年三十岁，郭家小娘子今年十二岁。 被流放时，小娘子才四岁，郭家嫂子能在流放队伍里护着她活到北境，可见身上确实有几把刷子。 孟青山以月银四两雇佣了这母女俩，随后，母女俩回家收拾东西，他和尚老二去了牙行。 三人走在街上，尚老二问道:“小郎，县城里有两处牙行，一是官牙，二是姜家商会的私牙，不知你想去哪一家” 孟青山听到姜家商行这几字，眸色微沉，浅笑问道:“二哥，这官牙与私牙有何不同。” 尚老二回答道:“官牙里的奴仆多是流放抄家之人，私牙几乎都是民间买卖而来。” 小石头忍不住问道:“尚班头，那些拍花子是不是都把被拐小孩卖给私牙” 尚老二继续解惑道:“也不尽然，人贩子也有自己的渠道，卖给大户人家，那个青楼，甚至卖给暗门子。” 小石头咬牙狠狠道:“这些人贩子如此可恶，抓住了就该千刀万剐。” 孟青山嗤之以鼻道:“有买才有卖，不把源头斩掉，人贩子永远杀不完。” 尚老二笑了笑，若是朝廷真要禁止人口买卖，那些权阀巨贾也会有办法让这条律令无疾而终。 不多时，三人便来到了官牙，迎客小厮看到尚老二，赶紧迎上前去。 “二爷，您请进，今日怎有空来此” 尚老二带着两人走进官牙，孟青山扭头看了看对面商铺，商铺牌匾上写着四个大字——＜姜家牙行＞ “吴掌柜……尚二爷来了！”小厮在前面领路，并扬声喊道。 官牙院内，一个面色阴沉，下巴有颗老鼠痣的中年男人坐在耳房喝茶，听到外面动静，抬脚走出耳房。 走出耳房的吴掌柜，脸上那阴沉之色早已无影无踪，换上了一副笑容和蔼，稳重可交的模样。 两人相互寒暄了一番，便携手走进了牙房大堂。 吴掌柜详细询问了孟青山的购人要求，便立即着手安排。 一刻钟之后，三十多个身穿粗布麻衣的女子被领进大堂。 孟青山看着眼前这些畏畏缩缩的女子，开口说道: “会做饭的，气力大的，会做衣衫刺绣的，会炮制药材的，上前一步。” 话音落完，七八个女子走出人群。 孟青山看了看这八名女子，站在边上那个身材高大的胖丫头，尤其显眼。 孟青山继续道:“谁有特长的，都可以站出来。” 人群里，一个脸颊布着数道恐怖红疤、桃李年华的女子抬头看向孟青山。 她双眼微眯，打量孟青山几眼之后，站出人群说道:“小女子略通琴棋书画，不知这可否算是特长” 一旁的尚老二压低声线道:“小郎，这女子应该是大户人家小姐的贴身丫鬟，脸上红疤，估计是自己拿瓷片花的。” 孟青山微微点头，对着那七八个人说道: “你们自己介绍一下擅长之处，首先得说清楚，我并非大户人家子弟，家里也就几亩薄田，一间屋舍，若想攀龙附凤，还请另觅他处。” 一个时辰之后，办完交易、存档手续，吴掌柜把三人送出牙行。 站在牙行门口，他与尚老二惜惜作别，说到动情之处，眼眶竟微微泛红。 孟青山看到这一幕，不禁由衷感到佩服。 不要再把古人写得跟个弱智似的，他们只是生产力落后，并不是蠢。 古人的智慧，比现代人厉害多了。 想起十二近卫之一，最爱看网络小说的小雪，她曾经说过，现代人穿越古代，要是没有金手指，绝逼活不过第三章。 这句话，百分百正确。 他要是没有一身神力，没有杀人技，没有纵横人类禁区的经验，没有这副筋骨绝佳的小身体，早他妈歇菜了。 三人并排走在街上，身后跟着四个年龄不一的仆人。 一个力气大的胖丫头，一个琴棋书画丑姑娘，一个会做饭的中年妇人，一个略通针线的大丫头。 这四个仆人，经过吴掌柜一番关照之后，花了五十两银子，可见，在古代人命有多廉价。 街上不时有人和尚老二打招呼:“尚班头，今日有空带侄儿逛街” “尚班头，这小郎君是你家谁呀长得可真俊，结有娃娃亲了吗你看我家小闺女怎么样” 尚老二一律不做回应，笑着打哈哈，假装没看见小豆丁那张臭脸。 姜家商会的当铺门前，黄大郎陪着一位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正要将其送上马车，晃眼看到这一幕，脸色一变，瞳孔微缩。 肥腻男人上了马车，在里面掀起布帘，笑意不达眼底道: “黄掌柜，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那小女童若真如你所说那般可爱漂亮，我家主子给你这个数。” 他伸出一个手掌，在黄大郎面前晃了晃，随即放下布帘，马车渐渐远去。 黄大郎收起脸上笑容，眼神阴霾看着大街上那三个两高一矮的背影，直至背影消失不见，他才折返回当铺。 孟青山很忙，忙到他极其想念破晓的后勤营。 赶着骡车从尚家肉摊离开后，他一路扫货。 购买碳、米、油、盐、酱、醋、茶花了将近二十两银子。 购买了十套心心念叨的毛牙刷，黑牙膏，花了十两银子。 沿街又买了二十只母鸡，五只大鹅，一整只宰杀好的的黄羊，以及一些小菜，花了五两银子。 又去药铺老掌柜那捡了一些香料，配了一些金疮药、伤寒药、跌打损伤酒，花了十五两银子。 看到小伙伴如此疯狂挥霍钱财，小石头彻底麻木了。 从试图劝阻高消费，到帮忙挑选东西，据理力争讨价还价，前后只过了几分钟。 最后的最后，一行人来到了布庄。 四个丫鬟仆人，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一人三套衣服，鞋子。 家中祖母和小狸奴，一人两套比较高档一点的服饰，外加两双很是暖和的羊毛靴——早上出门时他问了祖母尺寸。 他和小石头，同样一人两套从里到外的棉布衣衫、棉袄，外加两双内有羊毛的皂靴。 最后，又买了十套床单被褥，家里添人了，多预备一点没毛病。 他需要签死契的奴仆，以确保某些事情不会发生。 但他不会真把她们当奴仆，当不了他的部下，那就安安心心当家里的打工人。 小石头抱着头，如丧考妣般坐在布庄的靠椅上，买吧买吧！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 最后布装老板一结算，承蒙惠顾——四十三两银子。 在小石头近乎恐吓般的讨价还价后，心里乐翻天的老板，忍痛送了十双棉鞋。 骡车已装不下床单被褥，还好布庄可以服务到家。 就这样，两辆车一行人，离开农庄，向着城门方向而去。 城门处，郭家嫂子带着郭襄，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两人背着大包袱，伫立在寒风中，如那风吹不折的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