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龙（三）山神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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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究竟是什么” “嫁给山神的那些人究竟去了哪里”怀着好奇，陆天明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时间过得很快，七日转眼即逝。 这一日，平静的村落再次变得热闹起来，大街小巷张灯结彩，一派节日的景象，甚至比过年还要隆重许多。 今日便是祭祀大典的日子！ 天还没亮陆天明便随叔叔和婶婶前往了神庙，为陆凤舞梳妆打扮，做出嫁前的送别。 按照村中的规矩，山神新娘在焚香沐浴期间禁止一切探访，其中也包含了家人。因此这也是七日来陆天明第一次见到小舞。 毕竟只是十四五岁的孩子，这么久没有见到亲人，陆凤舞在见到婶婶的一瞬眼睛便已经湿润。从最开始的惊喜、兴奋到后来的寂寞、思念，这短短几日陆凤舞的心境也发生了很大变化。 “娘亲，我舍不得你！” 陆凤舞的这句话仿佛是一条导火索，让原本压抑着自己的婶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掩面痛哭起来。连一旁的叔叔眼睛也变得湿润起来。 这一幕不禁让陆天明想到了十年前，梦儿姐出嫁的一幕。亲人喜极而泣，舍不得女儿出嫁这可以理解。但与山神成亲明明是一件喜事，为什么周围人的神色都如此古怪 再次感受到这不合常理的一幕，陆天明心中升起了深深的疑惑。他已经不是六七岁的孩童，他知道这其中必定有着什么隐情，但村中的长辈们对此却忌讳如深。强装出一副其乐融融，高兴的模样，让他有一种严重的违和感。 “天明，你先出去吧，我有些事情要跟小舞交代。”婶婶用衣袖抹了一把眼眶的泪水，又看了看周围的村长及几位长老，扭头向陆天明说道。 看到众人如此神秘的样子陆天明虽然心中疑惑，但也没多问，点了点头，退出了神庙。 天刚刚亮，村子的广场上已经有不少忙碌的身影，大家都在为祭祀大典做着最后的准备。 “唉，今年轮到了老陆家的丫头，他们夫妻这么大岁数才有了一个孩子，真是可怜！” “是啊，我还蛮喜欢小舞那个丫头的，那孩子从小就乖巧懂事，可不像陆天明那混小子。” “唉，你们有没有发现如今山神选亲时符合年龄的孩子越来越少，十年前还有七名，今年却只有四名，十年后还会剩几人，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办” 村中广场一侧，几位大娘一边忙碌，一边闲聊。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些年一些有本事的年轻人都离开了村子，村子里的人也是越来越少。你若担心，让你家的兴旺也去外面闯一闯！” “咱们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若非不得已，谁又想离开家乡。况且咱们这里方圆数百里都是大山，凶禽猛兽不计其数，想要出去又谈何容易！”说话的大婶叹了口气，随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是啊，出去难，留下也难，若非情不得已，谁又舍得将亲生骨肉献给山神......”旁边一大娘下意识的感慨。 “嘘，如此不敬的话可不能说，会引起山神大人愤怒的！”周围几人闻言顿时脸色大变，神色慌张的看看四周，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那大娘似乎也意识到了话中有失，脸色惨白，急忙噤声，不再说话。 这一幕恰巧落在了远远路过的陆天明眼中。陆天明天生听力极好，因此年纪轻轻便成了村中的打猎能手，对于几人的话，自然也听的一清二楚。 不知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性格使然。陆天明这个人虽然敬神却又不畏神，他从小便对一些怪异的传说十分感兴趣。每每村中有外来人到访，他都会去听一些奇闻轶事，因此他从小便立志成为一名行侠仗义的大侠，胆子也格外的大。 那几位大娘的话让陆天明瞬间联想到了许多，难道这所谓的山神娶亲是要将小舞献祭给山神！献祭这个词是陆天明从路过村子的一名武者口中听说的，不过伴随着这个词的似乎都不是什么好事。 如此一来婶婶及村民们奇怪的表现以及出嫁的新娘从来也没有回来过，这一切就解释的通了。回想起十年前梦儿姐出嫁时那惨白却又坚定的脸，陆天明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寒意。 需要用年轻少女血肉祭祀的神还是神吗就算因此可以为村子带来风调雨顺，但大家真的可以心安理得吗 鲜红的嫁衣，精致的妆容。高台上陆凤舞亭亭玉立，宛如一朵出水的芙蓉，娇艳而又美丽。不过此时她的脸色却有些苍白，紧咬嘴唇，眼底透露着几分惊惧。与早些时候见到亲人的欣喜截然不同。 在她身后，婶婶和叔叔眼眶通红，似乎在强行忍耐着，不让泪水破坏这大好的日子。 这一幕与十年前何其的相似...... “起轿！”随着领头之人的一声吆喝，喜庆的吹打之声奏起，一支中完全由成年男性村民组成的送亲队伍，热热闹闹的离开村子，向着村外而去。 “小舞！”这一刻婶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看着渐渐远去的花轿哭晕过去，倒在了叔叔的怀中，而平日里在陆天明眼中如同铁打汉子般的叔叔，此时也浑身颤抖，怔怔的望着远方久久不语。 同样呆呆望着送亲队伍背影离去而怅然若失的，还有陆天明最好的玩伴小六。 “小六，你跟我来！”轻轻拍了一下小六的肩膀，陆天明将小六拽到了角落里。 “天明哥你......” 看着一身劲装，背着铁剑与长弓的陆天明，小六一愣，有些不解。 “你是不是喜欢小舞！”然而陆天明并没有回答小六的疑问，反而抛出了这句话。 “我......不是.......小舞可是山神大人的新娘......”猛然间被这么一问，小六宛如受惊的兔子，脸色一红，顿时慌张起来。 “我问你是不是喜欢小舞你只需要回答是与不是就行了！”此时陆天明的神色异常的严肃，似乎真的在等待一个答案。 从未见过陆天明如此严肃的一面，小六顿时从慌张中回过神来，以他多年来对于陆天明的了解，他知道此时陆天明并不是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