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六）青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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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九儿今天要挑选布料，毕竟作出的衣物除了颜色，用料也十分重要，这方面她比较在行。”黎衡之笑呵呵的回答。 九儿全名苏九儿，是四年前黎衡之外时出意外救下的少女。据说是同家人一路逃荒到此，但路上不幸遇到了马匪，只有她一人幸免于难。由于没有去处，便被黎衡之收留。 起初的时候苏九儿由于常年逃荒，吃不饱饭，面黄肌瘦，甚至看不出来是一个正常的女孩子。但经过这些年的休养，她也出落的越发美丽，几乎与黎衡之形影不离，被村里人视为公认的金童玉女。 这一次上山，黎衡之打算去采集一种名为青雘的石料，据古籍记载加入这种石料可以调配出一种青色，宛如青鸾的羽翼，灵动而又飘逸。不过这种方法早已失传，黎衡之想做的就是把这种神奇的颜色复刻出来。 青雘这种石料在青丘山上并不少见，不过想要获得却并不容易。一般来说，这种石头往往分布在险峻的石壁之上或是隐蔽的山洞之中，所谓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不过黎衡之作为村中最优秀的染料师之一，这样的事自然难不住他。等到太阳西斜，他已经背着半篓青雘返回了村中。 “衡之，快来歇歇，我去给你倒水！”一进门他就看见了正在院中忙碌的九儿。 而九儿看到他回来，面色一喜，急忙拿了一块干净的毛巾上前为他擦拭额头的汗水，随后像一个小女孩般小跑进屋，为他端来了一碗早已晾好的清水。 看着九儿忙碌的身影以及充满笑容的脸庞，这一刻黎衡之心底升起了一抹温暖与幸福。作为孤儿的他自幼便没有体会过家的感觉。而九儿的出现成为他孤单生活中的一束光，将他的人生彻底点亮。 “没事，我自己来！”黎衡之会心一笑，从九儿手中接过了水碗。一饮而尽。随后也像一个邀功的孩子从背篓中拿出了一块青蓝色散发着奇异光泽的石料。 “九儿快看，这就是青雘！” “好漂亮！”这青雘黎阳村的人几乎都远远的观望过，因为村外不远处的大山中几乎有半面山壁上都是这种青色的石头，但真正近距离见过的却没有几人。 拿起石头仔细的端详，九儿的一双美眸闪动，美的惊心动魄。一时间让黎衡之看的痴迷。 “有了它我们就能尝试调配那种传说中的颜色了。”九儿捧着青雘，高兴的像一个孩子。 “相信这次染衣大会你一定会拔得头筹的！” “嗯，我会努力的！”黎衡之重重的点了点头，目光中充满了坚定。 对于这届染衣大会他已经期待了很久。此次染衣大会规模远胜往年，不仅周边村子会参加，听说王朝还有不少染衣大师也会来此为一些达官贵人挑选心仪的颜色，不少来自王朝的商人更是即将带来都城流行的各种服饰。 此外相传王朝还会派神秘的大人物前来观摩，更是将大会头筹的奖金提高到了一个令人向往的高度。 因此不光是黎衡之，周边所有的染料师都是热情高涨，摩拳擦掌，对这届染衣大会的头筹志在必得。 “有了这笔奖金，他就能让九儿过上幸福的生活了。到时候他会郑重的向九儿提亲！”想到这里黎衡之浑身充满了干劲。 复刻一种早已失传的染料绝非易事，甚至可以说比创造一种新染料还要复杂和困难。毕竟他所知道的也只是那种传说中颜色的只言片语，剩下的便只能靠想象与经验。 寻常染料要么是利用植物萃取，要么是使用特殊矿石研磨，按照古籍中的记载，那种传说中的染料无疑是后者。 是利用多种矿石研磨成粉最终调配而成，然而记载中除了主料青雘外对于其他石材却只字未提，这就大大增加了这种染料的调配难度。 黎衡之起初尝试单独使用青雘进行调配，得到的是一种青蓝色的染料，虽然好看，但却也算不上出奇。 在后来的日子里，他尝试将手头数种中已知的石材粉末与青雘粉末混合，但得到的颜色却仍旧与他想象中的相差甚远。 眼见大赛的时间一天一天的将近，黎衡之的内心也变得焦躁起来。 黎衡之的变化九儿看在眼里，心疼在心里。说来也奇怪，当年第一次遇见黎衡之之时她就感觉到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感，仿佛她就是为了等待他的到来。 明明是毫不相识的两人，但她却感觉到莫名的熟悉和安心，似乎两人早已认识了很久很久。 “难道我们前世相识”对于前世之说苏九儿并不认为是无稽之谈，因为她心底一直有一个秘密，那就是她是妖而不是人。 不过她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黎衡之，毕竟人妖有别，有时候她也十分害怕，害怕黎衡之一旦知道她是妖族会不会离她而去。 虽然在这个时代有不少妖族都生活在人类的世界，与人类通婚，但明面上都需要隐藏妖族的身份，毕竟这件事并所有人都能够接受。 况且在人类王朝之中还有一个专门针对妖族以及邪祟的组织，名为镇妖司，其职责便是镇压各路扰乱王朝百姓生活的妖魔，保一方平安。 这镇妖司乃是王朝权力最大的组织，其中的镇妖史大多为古神神侍的后裔，掌握着远超常人的力量，因此就连天子也会对其礼遇有加。 虽然妖族与人族之间有过约定，妖族不得扰乱人类生活，同样的人类也不能随意对妖族出手。但一些不守规矩的妖族屠戮人类的事情时有发生，同样这镇妖司中也不是铁板一块。 有一些镇妖史明为保护一方安宁，背地里却干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即便对待与人类友好的妖族也是奴役和压迫，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因此生活在人类中的妖族隐藏身份也有很大原因是怕受到镇妖司的迫害。毕竟在妖神身死，天帝封印妖界后留在人间的妖族势弱，也是不得已而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