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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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抛射铜钱当动靶的比试，难度极高。 若不是对自己的箭术有十足把握，绝不会主动提出这种比法。 这种比试，讲究三个关键： 一是抛钱的技巧。 铜钱要抛得稳、旋得匀，稍有偏差，就会带偏飞行轨迹，非训练有素之人不可胜任； 二是射箭本身。 目标极小，又在半空乱飞，轨迹飘忽不定，想稍有偏差就打不中； 三是比赛规则。 这种要讲究公平，又得有看头。 赵渊既然主动提出，林向安自然无从推辞。 不多时，一切安排妥当。 动靶比试，三箭定胜负！ 这次还是赵渊先来。 距离稍近，约五十步远。 他站在场中，神情凝定，一身气息仿佛也随之收束。 抛钱的是位老仆，早已训练有素。 他手持一根五尺青竹杆，将铜钱稳稳置于杆顶的凹槽中。 “嗡”的一声轻响，竹杆弹起！ 只见那枚擦得黄灿灿的元武通宝瞬间飞出。 如同一道金光斜冲半空。 旋转着划过半空，速度极快，发出尖啸。 轨迹飘忽不定，宛如受惊飞鸟。 赵渊眼神微敛，几乎在铜钱刚一腾空的刹那，箭便破弦而出。 锵——噗！ 一声爆响！ 铜钱被精准击中，边缘炸裂开来，半片随箭飞入远处草垛。 “好！” 后方顿时响起一片喝彩声。 听说这边练武场有射箭比试，院子里闲着的家仆，纷纷过来围观。 又见少主人一击必中，着实精彩，皆连连鼓掌。 一箭命中飞旋的铜钱，确实精彩。 若不是自己要射箭，林向安都想要给对方鼓掌了。 随即上前，缓步而立，神情平静。 老仆再度抬杆，这一次角度略变。 竹竿稍偏，铜钱腾空瞬间斜掠而出，急速打着旋儿横飞出去，轨迹比先前更诡异，几不可测。 林向安双眸微眯，目光紧锁飞行轨迹，瞳孔深处仿佛闪过一道流光。 他持弓略偏，拉弦、放箭一气呵成。 咻——！ 箭声清越，不急不缓，却带着极妙的弧度破空而出。 虽然心里有判断，但毕竟是首次对动靶出手，难免有偏差。 只听一声轻响，箭头擦边掠过。 铜钱被力道带偏，却并未破损。 围观的众人里，也就林远、王和信看到结果，不由得替林向安捏了把汗。 这一箭虽不中红心，却也差得不远。 他们心里没底，倒是赵泽神色轻松，语气颇有期待： “虽说擦边而过有些可惜，但这是向安头一回射动靶，能有这成绩，已是难得。” 言下之意，他大哥这一箭赢得未必有多光彩。 毕竟他可是有经验的。 “后头还有两箭呢。”他说着，眼中带着几分笃定。 李静婉听见了这话，心里却不免一声轻哂，觉得赵泽有些太高看林向安了。 读书人终究是读书人，再冷静也敌不过技艺打磨出来的本事。 刚才那几箭定靶，怕不是靠了几分运气 她不置可否，只默默看着场中两人。 赵康平此时望着林向安，眼底却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这般沉稳心性、精细技艺，放在军中也属难得。 偏偏却走了文官之路，痛惜啊！ 他心里一阵欣慰，又一阵叹息。 第二轮比试开始。 赵渊并未因首轮领先，而掉以轻心。 他也记得自己初练动靶时，那箭连铜钱的影子都没碰着。 而林向安虽是初次，却已能擦中边缘。 这就足够让他谨慎了。 他稳了稳呼吸，冷静出手。 叮！ 铜钱再次碎裂，裂口几近第一箭所中的位置，显然保持了极高水准。 众人暗自点头。 轮到林向安，他这回并未立刻出手。 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铜钱飞出的轨迹，整个人仿佛与风一同呼吸。 就在铜钱即将掠顶之际。 他忽然出手，弓弦轻震，箭矢破空而出！ 锵——！ 一声脆响中，铜钱被击中边缘，应声炸裂，半片坠地，另一半仍带余劲斜插入泥土。 与赵渊那一箭，几乎如出一辙。 第二箭，两人打了个平手！ 后方看热闹的几个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都是掩不住的惊叹。 赵渊首箭占先，本以为胜券在握。 谁曾想林向安不慌不乱，硬是追了上来。 如今，便只剩最后一箭，胜负就在眼前了。 第三箭，将定胜负。 场中气氛微妙地紧张了起来。 赵渊手持长弓，站在靶前，眼神略有一丝波动。 他虽面不改色，心中却已不再轻松。 先前那一箭，本想稳中求胜，谁知林向安竟紧咬不放，硬是追了上来。 如今这一箭，他必须拿出全力。 他深吸一口气，稳稳地等待铜钱抛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锐利的弧线。 他手中长弓蓄势待发。 嗖——！ 箭矢破风而出，直追飞钱！ 叮！ 又是一声清响，铜钱被射中边缘。 虽然没有炸裂，但被力道带得在空中打了个旋，最后跌落在旁边地上。 仍是准，仍是稳，只是未如前两箭那般碎裂。 赵渊收弓，神情不动，心底却已知这箭稍逊半分。 ...... 林向安接过最后一支箭，神情依旧。 这几箭下来，他并未显露出多少情绪波动，仿佛胜负从不挂心。 他站定身形，微微仰头。 铜钱被抛起，顺风微转，似乎更难捕捉。 就在众人以为他还在判断时，他忽然抬手，一道轻响随之而起。 啪！ 弓弦弹指，箭矢破空而出！ 嗙——！ 响声清脆异于前两箭。 竟如金石相撞，激得众人心头一跳。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追去，只见那飞起的铜钱，竟被一箭穿心！ 箭头正好透过中间的方孔，穿出一寸多长，卡在箭杆上，竟未将铜钱打碎！ 这一箭仿佛把时间定格在那一刻。 场边先是一片寂静，旋即爆出一阵惊呼。 有侍从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捡起那支箭。 高高举起，朝众人展示。 “是射中了！” “真穿进去了！” 王和信瞠目结舌：“这……也太准了吧！” 林远也忍不住激动得直拍掌，脸上满是骄傲和兴奋。 林向安看着那一箭，怔了一下。 不过很快就释然地笑了笑。 前两箭的经验起了作用，第三箭正好命中。 不过多少还是带了点运气。 若让他再射一箭，怕也难射出这个准度。 赵渊看得清楚，心中不由一震。 原本握紧的弓，也在这一刻悄然松了些。 是他输了。 没有再多犹豫，他上前一步，拱手一礼，语气大方： “看样子，是我输了，技不如人。” 这话一出，众人一愣，随即哗然。 林向安赶紧还礼： “渊哥，承让了！” 这种时候，不需多言，便是对彼此最大的尊重。 赵康平在一旁笑得爽朗，连连点头道： “好小子，好眼力、好心气、好判断！” 他眯着眼看了林向安一眼，语带调侃： “只顾着练这手箭法，倒忽略了拳脚功夫，我看你就是取巧！” 林向安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赵泽走上前来，拍了拍林向安的肩，笑着道： “向安，赢得漂亮啊！” 转头又看了看赵渊，忍不住调侃道： “哥，你以前常说我不如向安学的快，如今知道他学东西的本事了吧” 赵渊失笑，摇摇头，却也不见半点气馁，爽快道： “是啊，佩服！我多次琢磨才摸出点门道，他倒好，看几次就拿住了窍门。” 几人围在一起，说说笑笑，气氛倒比刚才更亲近了几分。 而站在不远处的李静婉，也看得怔了一瞬，目光再次落回林向安身上。 她眼中多了几分打量。 没想到，赵渊竟然输了。 原本围观的下人，见大少爷输了，不由好奇那少年是谁 纷纷交流信息，打听消息， 然后，这件事，以很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赵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