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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青州雪患 一、急报入宫 子时的更漏声撞碎雪夜寂静，八百里加急文书染着冰碴摔在紫宸殿玉阶上。萧煜披着玄色大氅推开奏折，朱砂笔在"；青州冻毙三千户"；处洇出狰狞血痕。他猛地起身，青铜兽炉被袖风掀翻，香灰如雪霰纷扬。"；传六部尚书！"；帝王低喝惊飞檐下栖鸦，值夜太监连滚带爬撞响景阳钟。 屏风后沈清澜正卸凤冠，闻言指尖一颤，累丝金簪划破妆奁锦缎。铜镜映出她迅速绾发的动作，素白中衣外匆匆罩上狐裘："；备肩舆，去前朝偏殿。"； 二、朝堂争议 "；国库仅余八十万两白银，若全拨给青州，来年春耕如何是好"；户部尚书王弼额角沁汗，偷眼觑着龙椅上神色莫辨的天子。烛火将五大柱国空悬的雕龙柱映得鬼影幢幢，新任的寒门官员们攥紧笏板，看世家大族出身的李侍郎抚须冷笑："；听闻青州太守是陛下钦点的新科举子果然‘少年英才’。"； 沈清澜立在蟠龙柱后，见萧煜指节捏得青白，忽将怀中暖炉塞给侍女："；去取本宫的紫檀匣来。"； 三、凤印为押 "；江南盐商借银三百万两，本宫以凤印作保。"； 朝臣哗然中，皇后绛红裙裾扫过金砖。沈清澜将鎏金匣重重放在御案，惊得王尚书倒退半步。萧煜凝视匣中凤凰钮印，忽想起大婚夜她说过"；棋子亦可为棋手"；，喉头微动："；皇后可知，凤印押出便是欺君死罪"； "；陛下说过，新政是刮骨刀。"；她指尖划过匣上并蒂莲纹，"；臣妾的骨头，比那些蠹虫硬些。"； 四、暗潮汹涌 三更的雪粒子砸在苏婉儿玄铁面具上，她蹲在青州城粮仓屋顶，看下面官兵正将黍米倒进暗渠。腰牌相撞声里听见"；王尚书外甥"；，忽有火把照亮她藏身之处。"；有贼！"；守仓吏尖叫划破夜空，苏婉儿翻身跃下时，袖中峨眉刺已挑开某个粮袋——哗啦啦流出的竟是掺着沙土的霉米。 五、婉儿踏雪 破庙里饥童的哭声比北风更刺耳。苏婉儿将最后半块炊饼塞给老妪，玄色劲装裹着赈灾官袍，心口处飞鱼纹早被血污浸透。三天前她杀的那个粮商，咽气前嘶吼"；京中有人"；，此刻想来竟是户部侍郎家徽。忽听马蹄声近，她闪身藏进断壁，看太守亲卫提着染血麻袋往乱葬岗去。 六、夜探粮仓 子时的太守府地窖酒香熏天。苏婉儿倒挂在梁上，看青州太守醉醺醺搂着美婢，蘸着酒水在案上画圈："；王大人要七成...嗝...雪埋的死人又不会告状..."；忽然寒光破窗，她旋身躲过暗箭，却见太守咽喉插着淬毒柳叶刀。账册！她扑向檀木柜时，屋顶轰然塌落，黑衣死士的刀锋已至眉间。 七、鹰隼传书 玄鹰掠过雪原时，苏婉儿正将染血的账册塞进竹筒。肩头箭伤凝着冰碴，身后追兵的火把汇成赤蟒。她吹响鹰哨的瞬间，三支弩箭穿透大氅，玄鹰哀鸣着冲霄而起。雪地里绽开红梅，她踉跄栽进冰河前，恍惚看见年少时萧煜教她驯鹰的模样。 八、金蝉脱壳 "；死了"；京郊别院中，户部侍郎捏碎茶盏。探子跪禀："；乱箭穿心，坠入冰窟。"；忽有穿云箭破窗而入，钉在檀木屏风上。侍郎颤抖着取下箭簇上的血书，只见歪斜字迹："；青州三千冤魂，向大人问安。"；更漏声里，他没看见房梁上苏婉儿收回的钢索——面具下唇色惨白，却带冷笑。 九、清澜请缨 "；臣妾愿往青州监赈。"；沈清澜将玄鹰带来的竹筒放在御案，血迹在"；户部侍郎"；四字上凝成冰花。萧煜攥住她手腕："；你知道现在多少人想要凤驾头颅"； "；陛下可还记得登基时说的‘孤家寡人’"；她反握住那只帝王的手，掌心温度灼人，"；如今，您不是了。"； 十、风雪同舟 官道上的马车深陷雪坑时，沈清澜正用金簪挑开密信火漆。忽闻车外侍卫惊呼，她掀帘见数十黑衣客围住车队，为首者刀尖滴着血："；皇后娘娘，青州的雪路不好走啊。"；话音未落，有玄色身影踏雪而来，峨眉刺映着月光画出血弧。苏婉儿面具脱落刹那，沈清澜手中暖炉坠地："；是...你"； 十一、真相浮现 萧煜震怒的朱批撕裂奏折："；好个忠君爱民的户部侍郎！"；摔在地上的账册摊开着，青州粮价竟比京中贵二十倍。新提拔的监察御史战战兢兢："；涉事盐商招供，王尚书府上...藏有凤印赝品。"； 烛火噼啪爆响，帝王忽然低笑："；他们竟真以为，皇后会拿真凤印作赌。"；暗卫从阴影中捧出鎏金匣，掀开却是空无一物——真正的凤印，早在新婚夜就被萧煜熔进沈清澜的九鸾钗。 十二、月下对谈 "；江湖救急，收钱办事。"；苏婉儿将药瓶抛给沈清澜，转身欲走。忽听身后环佩轻响："；婉儿姑娘可知，陛下书房一直收着支烧焦的竹笛"； 风雪骤然狂乱，玄衣女子踉跄扶住枯树。沈清澜将暖炉塞进她冰冷掌心："；青州孩童用赈灾米熬了粥，说要等神仙姐姐回来喝。"； 十三、朝野震动 五鼓时分，菜市口的雪地被染成胭脂色。沈清澜立在角楼，看囚车碾过新雪。新任青州太守正带百姓叩谢皇恩，忽有老叟颤巍巍捧出万民伞。她转头望向宫阙，见萧煜独立高阶，冕旒下的目光穿越风雪，与她隔空相撞。 十四、新政之火 腊月二十九，第一车江南粮驶入青州。沈清澜站在城头，看苏婉儿玄衣白马消失在地平线。她展开刚收到的密折，朱批凌厉如剑："；准奏。即日起，各州设监察院，皇权特许，先斩后奏。"； 雪霁初晴，冰棱坠地声里，有春芽正顶开冻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