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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看似是贾克斯与希维尔的对话,其实又何尝不是希维尔对所有人的对话?在场每一个跟随她南征北战,一起踏入深渊,越过熔岩,哪一个不被她的风采折服,心生爱慕?

聪明的人都知道,她是在借贾克斯,给所有人答案。

希维尔叹了口气:“你真傻。”

贾克斯微笑着说:“那是因为你值得我傻。”

希维尔第一次觉得现场的气氛有些沉重,那种掌控一切的气场在这种深若大海般的深情根本无济于事,她看着一脸豁达的贾克斯,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但这样的问题,她迟早都要面对的,这不仅是对爱慕她,追随她,视她为信仰的在场所有人的交代,也是她自己对自己的交代。

所以,她必须说下去。

“我是你的信仰?”

“是的。”

“可是,你的力量,比我强。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甘于站在我身后,默默守护,视我为信仰?”希维尔一字一字认真的问道:“在拥有了力量之后,为什么还需要信仰?”

“因为对我来说,信仰就像阳光,摸不着,却必不可缺。”贾克斯道:“信仰的人类赖以生存的最主要力量之一,我的力量,来自于我的信仰,也就是你。”

希维尔侧过身,与贾克斯的目光两两相对,认真的问:“如果你的信仰背叛了你呢?”

“我依然会坚守我的信仰。”贾克斯坚定地说:“哪怕全世界背叛了妳,那我依然会站在你背后,背叛你这个世界。”

贾克斯单膝跪下,对着王座上的希维尔,大声朗诵守夜人的宣誓:“长夜将至,我从今开始守望,至死方休。我将不娶妻、不封地、不生子。我将不戴宝冠,不争荣宠。我将尽忠职守,生死於斯。我是黑暗中的利剑,长城上的守卫。我是抵御寒冷的烈焰,破晓时分的光线,唤醒眠者的号角,守护王国的坚盾。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守夜人,今夜如此,夜夜皆然。”

这段流通于大陆上守夜人的誓言,此时在贾克斯读来,却格外震撼人心!贾克斯的声音响亮清晰,每一个字,都像烙人的心里,这并不是因为语言的魅力,而是贾克斯的确就像是最尽责的守夜人般,二十多年来日/日夜夜守护者,用自己的行动,来升华了这段誓言。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震撼了,他们完全料想不到,剧情会这样发展,哪怕是高坐在王座上,能以波澜不惊的气度去对待任何事物的希维尔都无比动容,她看着单膝下跪的贾克斯,内心忽然升起一种感动。她非常明白贾克斯此举是为了帮她说服说有人。

巍峨如山,深情如海,强大如天,多么完美的一个爱人。

对面这样一份深重的情义,对面这样一个男人的宣誓,希维尔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应对。

良久,希维尔才有些惆怅地说:“如果你早知道,我想要的不是仰望,而是并肩,你说,我们的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贾克斯沉思了一会,才说:“如果是二十年前我明白这一点的话,我一定不会只是站在你身后仰望,而是会奋不顾身的与你并肩。但现在我明白了,我依然会选择静静在你身后仰望着你。”

希维尔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已明白,爱情之花可能会凋谢,但信仰永远不会,你是我的信仰,只有这样,你才能在我的心里成为永远。”贾克斯沉声道:“况且,我已深深明白,爱情不是努力,去牺牲就可以得到的。”

“的确,爱情,本就不是一味的牺牲,若没有刹那间心灵的交会,就算这牺牲再大,也无法擦出爱的火花。”希维尔像是想通了什么,再度恢复了那种掌控一切的王者风采,对着所有人说:“我用二十年的时间去印证,爱情并不是遇上好的人,而是遇上对的人!爱情,是一场自然而优雅的等待,既然我遇上了,我就不会放手。”

“所以……”希维尔的声音带着笼罩一切的威严:“我决定,我要解开嘉文身上的封印!”

虽然所有人心底隐约猜测希维今天召集他们来是为嘉文的事,可当真正得到证实时,他们的心里还是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他们都是战争学院的高层,自然知道学院最核心的机密,作为符文之地唯一一个具有强大封印与解封印力量的水晶枢纽,一旦用以解开嘉文身上的封印,那么原本水晶枢纽的封印就会损毁,整个学院都会陷入血与火的炼狱中。

大厅一片沉默,如果不是贾克斯与希维尔那些对话,让所有人感同身受,恐怕现在整个大厅已经群情激愤了。

“我反对。”

“我反对。”

“我反对。”

“我也反对。”

沉默良久,一声声反对声逐渐响起,这些声音不强烈也不激昂,却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

“我就知道你们会反对的。”希维尔轻轻一叹,即使前面有贾克斯配合作为铺垫,但这件事实在太过艰难也太过任性,在希维尔正式做出这个决定之前,她就知道一定会面临这个局面。

她虽然是他们的信仰,但这并不代表她的任何决定都能他们无条件的遵从,在场的人虽然真心的奉希维尔为王,敬仰她,拥护她,但他们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也有自己的利益诉求,他们每一个人看待事情的目光都是不同的,他们可以毫不犹豫的为希维尔牺牲自己的性命,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可以赞成希维尔只为了成全自己的爱情,让整个战争学院,让他们努力建立起来的繁荣圣地陷入血与火的炼狱中。

“陛下,您要知道,您的每一个决定都直接影响着战争学院百万子民利益和生命,战争学院虽然是以学院著称,但我们都清楚的知道无论是规模,经济,还是政治权利,都足以与大陆上的其它国家比肩。”一个上了年纪,满头白发的老魔法师站了出来,恭谨都又无奈地说:“如果仅为了一个人而让整个战争学院百万子民都陷入危机中,那这种做法实在是太任性了,您要知道,您是战争学院的女王。”“是的,我是战争学院的女王。”希维尔深深叹了口气,她的眸子有些黯淡,却又逐渐明亮起来,坚定而温和地说:“我是战争学院的女王,但我首先是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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