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所思所想，皆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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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直到最后轻雪都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回的清兰宫，也不知道后面宋巡又和他说了什么，脑子里就像进了浆糊一样，只知道傻乎乎的应和。 难不成宋巡也有和他灵眼类似的法术他被他控制了 可是不对呀，宋巡虽然是气运之子，但就是一个纯正的凡人啊。 唉。 轻雪烦恼的叹了口气，摸了把某人送的匕首，在心里暗自想： 以后有机会一定得把匕首还回去。 回宫后第二日，便是轻雪的生辰了。 清兰宫伺候的宫人不多，除了红柳绿桃这两位侍女外，就只有小顺子，小福子这两名小太监和两个负责做饭和一些粗活的老嬷嬷。 这点人在宫里来说是极其寒酸的，毕竟只要是有点等级的嫔妃都不止这点人，而柔妃身为四妃之一，这配置完全不符合她该有的分位。 可惜，宫内不受宠的妃子是没人在意的。 清兰宫地处偏僻，平时也没什么人来拜访。 若是平常皇子，这一日内务府需得在皇宫内专门为其办个小宴，庆祝他的成年，这也算是一件大事。 各宫的主子们就算不能亲自来，也会送来贺礼，若皇帝对这个孩子有印象，还会专门前来，展示一下父子情深，作为对这个孩子的重视。 轻雪显然被夏景帝忘到了犄角旮旯，别说在宫里办宴会了，今日最大的不同便是菜式比往日来说丰富了一些，皇宫上下也只有清兰宫的人记得他的生辰，在为他祝贺。 过了个略显寒酸的生辰，除了和他有些交情的四皇子特意派人给他送来了生辰礼外，这一日的清兰宫门可罗雀。 轻雪并不因为不受重视失落，毕竟都是些不在意的人。只是略有些遗憾，今日没有见到宋巡。 清兰宫身处后宫，后宫为众多妃嫔们居住的地方，外臣无诏不得进入。 平时举办各种宫宴，也只在皇宫前殿。 而南书房及其附属的演武场也在前殿，与后宫隔了不远的距离。 他成年后便不能再去南书房了，也没有机会见到宋巡。 生辰后的几日平静无波，轻雪每天都呆在清兰宫里，除了日常修炼外，大部分时间都在陪柔妃。 以后他们母子相见的时间不多了。 皇子一旦成年，便会由内务府安排出宫建府，而他们的母妃并不能一起出宫，毕竟当今圣上还在位，怎么能把他的妻妾们放出宫 只有每月的初一十五才能进宫探望，其他时候想要进宫需得提前往宫里递帖子，得到皇帝准许后才能入内。 大概是内务府也比较轻视他这位皇子，直到过了快半个月清兰宫才接到内务府的安排。 来人表示，他的皇子府已经建成，让他可以开始准备出宫事宜了，最好三日内出宫。 并附带了三千两银票，相当于安置费用。 轻雪还挺高兴的，以后他自己的府里就没人能管他了。 他的地盘他做主。 三千两银票，也不知道够不够花。 虽然有些舍不得自己的孩子，但柔妃还是面带笑意的为轻雪收拾起出宫要带的行李。 离开皇宫这个规矩森严的地方，总的来说也是件好事。 除了一些吃的和穿的外，平时用惯的小物件也都要带走。 别看三千两银子听起来很多，可宫外的情况如何他们谁也不清楚，自然是能省就省。 忙忙碌碌的三日过去，内务府专供的三辆马车上装满了行李，轻雪差点都没能坐上去。 此次出宫，内务府派了十名帮忙的小吏来帮他们搬行李。 也不知道母妃都收拾了些什么，东西未免也太多了。 看着众人搬进搬出的，轻雪有些不解。 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堆在一起像一座小山。 他不会把清兰宫搬空了吧 轻雪有些忧虑，可看了一眼搬的东西，又确实是他常用的。 “母妃，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先出发了，儿子安顿好后就入宫陪您。” 过两日正好是十五，刚好能进宫。 柔妃只能含泪点头。 看着走远的一行人，柔妃十分不舍，却没有办法挽留。 孩子长大了，总有离开的一天，她早先已在心中排练过了无数遍这一场景，虽然伤感，但也很快适应。 以后也只能每日数着安安进宫的日子了。 不知道将来还能不能有与安安一起生活的一天。 还是有的，只要圣上驾崩，育有皇嗣的妃嫔们就能和自己的孩子离宫。 柔妃的心里闪过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却因为太过不敬，又立马按下。 但到底还是在心里留下了种子。 小顺子和小福子也跟着轻雪出了宫，毕竟他已经成年，比起侍女来还是太监更方便伺候他。 马车哒哒哒的行了一路，从皇宫侧门出去后便一路向南疾行。 京城南边，便是京城所有高官贵族聚集的地方。 “殿下，宫外可真热闹。” 听着耳边传来的嘈杂声，小顺子和小福子都十分惊奇。 毕竟他们二人从小就净身进了宫，对宫外的记忆已经很遥远了。 “宫内宫外，天差地别。” 轻雪抬手揭开车帘一角，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脸上也带上了笑。 卖货走商的小贩，来往闲逛的平民，有的人为生计忧愁，有的人衣食无忧。 但众人脸上无不透露出勃勃生机。 和宫里的死气沉沉完全不一样。 这才是属于人间的热闹。 皇宫不过是一座把活人囚禁其中的铁笼子罢了，日子久了，人也没了盼头。 马车左拐右拐，不知走了多久，在一座府邸前停了下来。 “五殿下，我们到地方了。” 随行的小吏在马车外提醒道。 轻雪拒绝小顺子的搀扶后下了马车，映入眼帘的便是两扇朱红色大门，牌匾上上书“五皇子府”。 身上还未有爵位的皇子们，他们的府邸通常以他们的排位来命名，等到日后封王后再改。 由于他不受皇帝重视，他的皇子府所处的位置距离皇宫很远，在一众皇亲国戚的府邸中可以算是十分偏的了。 轻雪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迎接一个破破烂烂的皇子府。 位置是偏了一些，按坐马车过来的时辰计算，距离皇宫将近一个时辰，可皇子府内修建的确是出乎意料的好。 一座五进的大院子，占地很广，除了一座正院外，还有五座偏院。 内里花园，假山，亭台流水无一不全，更妙的是居然还有一片荷花池，池中隐约可见数尾颜色斑斓的鱼儿游来游去。 所见之处无一不精致，风景十分雅致。 也不知道这么好的府邸是怎么轮到他的。 轻雪十分惊喜，他这是捡到什么大漏了吗 行李被陆陆续续的搬进了府里，小顺子和小福子忙前忙后的指挥众人如何摆放。 趁众人在忙，轻雪独自在皇子府内行走，熟悉着他今后的家。 正房，偏房，倒座房，耳房，厢房。 房间多的数不过来，轻雪粗略数了一下，至少有五六十间房。 真不错，地盘也足够大。 粗略的收拾完后天已经渐黑，内务府的小吏们客气的告别离去。 随意解决了今日的晚饭，轻雪洗漱后便让两个小太监也早点去休息，不用他们伺候了，毕竟这两人也忙了一天，实在劳累。 正准备入寝时，就见五皇子府迎来了它的第一个客人。 来人正是数日不见的宋巡。 宋巡一身风霜，踏着夜色进入这座新建成的府邸。 “宋将军，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这么晚过来能看得清路吗要是遇见了歹人可怎么办” 也不想想，宋巡这直逼两米的个子，歹人看一眼估计都得吓的发抖。 轻雪快半个月不见这人，猛一见到，满眼都是夺目的金光，这些光可都是宝贝。 下意识的上前握住这人的手，习惯性的蹭着这人身上的灵气。 看到少年的举动，宋巡心情愉悦了几分，也反握住少年的手。 这段时间他都在忙于摆脱老皇帝的束缚，暗中将自己的势力分布到京城各处，因此才少了和少年的接触。 今日紧赶慢赶忙完了手中的事务，还好，赶上了少年出宫的日子。 宋巡见少年虽然嘴上有些埋怨，但脸上是眼神不住的高兴，也带着笑道： “你今日出宫，我当然得过来。而且别说是一个歹人，十个歹人都打不过我。” 突然话一转，又道： “怎么还叫我宋将军上回我们不是说好了，以后叫我阿巡吗” “有吗哈哈，我怎么不记得了。” 有点尴尬的笑了两声，有种自己做错事的心虚，隐约从脑海中拽出点这件事的记忆，他还真答应改口了。 轻雪不太想这么叫，最后还是在宋巡黑沉的目光下别扭的改了口。 “阿巡。” 轻雪很不习惯，这么叫是不是有点过于亲密了他还从没这样称呼过别人。 可看到宋巡因为一个称呼明显很高兴的表现，便又觉得也还好。 “怎么，不请我进去吗” 看少年明显不好意思，宋巡妥帖的换了个话题。 “啊，对，看我怎么搞忘了，走吧，我们先进府中。” 轻雪一边说一遍带着人往里走，因为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这样顺畅的吸收灵力了，这种枯木逢春般的舒适让他下意识的忘了两人的手还拉着。 就这样手拉手的进了正院，到了会客厅，轻雪才想起放手。 宋巡有些不舍的摩挲了下手指，才道： “皇子府，你还喜欢吗” “我很喜欢，可比我预想的好多了。” 轻雪兴奋道，还向宋巡描述了一番这里面积有多大，风景有多美。 “喜欢就好。” 宋巡也很高兴，不枉费他从半年前起就开始着人修建这座府邸，其间更是亲力亲为，五皇子府的每一处景致，每一处装饰，都是他亲自选定的。 如今的五皇子府是在原定的破旧府邸上推平重建的，可以说除了位置，别的毫无一丝联系。 而这一切，都完美的避过了别人的耳目，除非进来，谁也不知道这里面变了个样，而看见的人，他也有办法让他开不了口。 毕竟目前他还不能让人知道他们间的不同，对少年来说不利。 这算是他送给少年的成年之礼，即使准备这份礼物前他对两人的关系并没有一点奢求。 “难得这里有你的一份功劳” 轻雪转了下眼睛，从宋巡的话中听出了点不同。 “嗯。” 宋巡并不是默默奉献的人，既然废了心力，便要让少年知道，不想最后他的功劳落到别人头上。 这样也有助于他们的感情加深，不是吗 “怪不得我能分到这么好的府邸，我还以为我的运气变好了。阿巡，你可真好，你的大恩我不会忘记的。” 轻雪感动的上前抱住宋巡，由于身高矮了一截，抱不到宋巡的肩膀，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双手抱住了宋巡的腰。 少年身形纤细，几乎比他小了近一半，靠在他的怀中，更是显得小小一只。 宋巡心中一时间满是柔情，也回搂住少年，只觉得为少年做再多的事情都值得。 “这不算什么，你我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轻雪抱了一会儿后便离开，宋巡也十分配合的放手。 毕竟今日少年能主动抱他，已经是不错的进展了。 “我们这么久不见了，明天你带我在京城里逛一圈好不好你的将军府离这里远不远要是远的话要不你今晚还是不要回去了，就在我的府中住一晚吧。” 轻雪以前从来没有出过宫，他对这京城并不熟，而宋巡自小便生活在这里，正好能陪他。 “那我今日就不回将军府了，正好明日一起出门。” 宋巡绝口不提将军府离这里就一刻钟的距离，毕竟没有重新选址，其中主要的理由便是两府之间离得不远。 但他又不想哄骗少年，就避开了这个问题。 轻雪将宋巡安排到了客房住，和人道别后便回房入寝，一夜好梦。 而这一夜，宋巡与之相反，前半夜失眠，脑子里全是少年的一颦一笑，后半夜迷迷糊糊睡去，却做了半晚的梦，也全与少年有关。 所思所想，皆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