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夏景帝驾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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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马宴乃是苍南国一年一度的盛大庆典，也是该国最为重要的节日之一。 每年赛马宴的胜利者会得到丰厚的奖励，无数人趋之若鹜。 赛马宴这日，能明显感觉到整个苍南国都沉浸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氛围之中。 无论是高官贵族还是行商走卒，在这日皆会放下手中繁忙的事务，换上自己最好的服饰，脸上挂满了灿烂的笑容，一碰面彼此就会相互问候祝福。 这算是除了新年外，苍南国百姓最期待的一个节日了。 一大早使臣们便乘着马车来到了赛马场上。 他们到时，赛马场周围的看台上已经挤满了无数的人。 赛马场极大，一眼望不到头。 场中地形十分复杂，沙滩草地土丘无数 ，另设有无数障碍物，为接下来的赛马做足了准备。 此时比赛还未开始，比赛前会有一场马术表演。 只见宽阔的场地上有十名高大粗犷的骑手身骑骏马，从远处疾行而来，带起一阵尘土飞扬。 见这些人骑着马过来，周围的百姓们激动地欢呼起来。 轻雪的耳朵一时间嗡嗡响，除了周围人的叫喊声外什么也听不到了。 这十人都穿着黑色的骑马装，手中紧握着缰绳，身姿挺拔地坐在马鞍之上。每一匹骏马都毛色鲜亮、肌肉线条流畅，一看就知道养的极好。 马匹和骑手们配合得天衣无缝，动作整齐划一，时而疾驰如风，时而骤然转身，不断变化队形，每一次变化都十分默契。 观众们被这精彩绝伦的表演所吸引，纷纷鼓掌喝彩，场上气氛热烈非凡。 轻雪与众多兴致勃勃的使臣围坐在观众席上，眼睛都不眨的盯着场上的人。 比赛没多久便结束，骑手们骑着马从来时的方向回去，随着他们的谢幕，人群也渐渐安静起来。 不多时，赛马场上重新响起了阵阵欢呼声。 轻雪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向赛马场左前方。 不知何时，身着骑装的骑士们骑着马来到栅栏后面，人虽然多，却也有序。 从骑手们的穿着配饰判断，他们的身份都各不相同，贵族百姓都有。 轻雪还在其中看见了几张熟悉的面孔，明显是某国的使臣。 而铁勒川也赫然在列。 似乎有意遮掩身份，他穿着倒是平常，骑着一匹黑色骏马，位于众多骑手之间，并不如何显眼。 也不知道他一个王爷为什么会来参加这种比赛，不可能是奔着奖励来的，难道是兴趣使然吗 似乎注意到了轻雪的视线，铁勒川也回看过来。 轻雪点了下头，算是打过了招呼，铁勒川回了他一个笑。 笑得这么灿烂干什么 似乎经过之前没成功的交易，铁勒川就没了刚开始的礼貌疏远，对他的态度明显亲近起来。 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不等轻雪细想，就见一名白胡子长者走到栅栏旁，朝着众人说了一段开场白，着重介绍了一遍今年获胜者的奖励。 除了能获得苍南国第一勇士的称号外，还有赏银千两，东海宝珠一匣，汗血宝马十匹。 这些东西单拎出来都足够珍贵了。 一听到这奖励，骑士们的眼睛都明显亮了几分，纷纷摩拳擦掌，势在必得。 老者说完后，便吩咐侍者将栅栏打开，随即宣布比赛开始。 栅栏一打开，骑士们便一跃而出，纷纷挥动缰绳，抽打马匹，每个人都想抢占第一，超过别人。 一开始人和马都挤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偶尔有人被撞下马来。 倒是没人受伤，这些人明显经常参加赛马宴，都有了保护自己的经验。 每当看到有人落马，就不断有人发出唏嘘声，似乎在为他感到惋惜。 经过几次障碍物后，骑术不佳的人明显不太跟得上大部队了，稀稀拉拉的跟在后面。 其中铁勒川最引人注目，只见他一马当先，速度一直匀速不变，其他骑手紧追其后。 铁勒川轻松地越过各种障碍，如履平地。马蹄扬起的沙尘在空中飞舞，仿佛是为他助威。 场外众人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大家都被他精湛的骑术所折服。 在最后的冲刺阶段，铁勒川全力加速，风驰电掣般冲向终点线。 毫无悬念，他第一个冲过终点，获得了比赛的胜利。 周围人都簇拥着这位赢家，都想离他更近一些，沾沾他的喜气。 轻雪注意到参加比赛的使臣们倒是没被撞下马，可惜骑术不佳，几乎连基本的障碍都跨不过去，比赛时间还没到一半就主动放弃退到开台了，自然也收获了一片嘲笑声。 看来不是谁都能去参加比赛的。 若是能力不行，去了也只能惹得他人笑话。 直到赛马宴结束，众人都还没有从激烈的比赛中回过神来。 轻雪本来准备参加之后的庆祝活动，可宋巡派来的密探找到了他。 密探带来了一封宋巡的信，特意说明这封信极其重要，万不可让其他人看见，嘱咐他看完后立刻毁掉。 轻雪握紧了手中的信笺，心里有了些不好的预感，心情有些沉重。 一定是这段时间大夏发生了什么大事，不然男人不会这么急着给他传信。 并且不是什么好事。 轻雪和其他大人们说了一声后，便独自乘着马车回了驿馆。 一回到驿馆，锁上房门，便急切地打开信看了起来。 略过了男人对他的关心之语，只见信中写着夏景帝中了剧毒命不久矣，且与他的母妃有关。 轻雪还没来得及为母妃担忧，便见信上男人又写着他已经为母妃扫清了痕迹，母妃现在很安全，没人会怀疑毒是她下的。 轻雪松了口气，又接着往下看。 如今其他皇子们都在争权夺势，其中，以二皇子和三皇子斗得最凶，京中十分危险，让他局势未定前暂时别回京。 轻雪深知若夏景帝真的驾崩，朝廷各方势力必将蠢蠢欲动，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回国很可能被其他人当成靶子，只会让男人担心。 可是他的恋人和亲人如今都处在危险之中，他又怎么能安心呆在苍南国呢回国势在必行。 只是回国之前，需得好好布置一番。 轻雪眉头紧蹙，心中暗自思忖着如何才能不引人注意顺利回京。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想到了一个可行的办法—— 请求铁勒川出手相助，帮他制造出他仍身处苍南国的假象。 这样一来，他便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踏上归国之路。 第二日一早，轻雪便让人给王府中递上了拜访的帖子，很快便得到同意。 轻雪带着匕首前往，心中有些不舍。 若想要得到铁勒川的帮助，需得投其所好。 这把匕首得暂时压在他那了。 东西再贵重，也没有人重要。 一进入王府便见铁勒川便带着笑来迎接他，高兴中带着几丝意外。 “五皇子今日怎么有兴趣来我府中” “怎么，王爷不欢迎吗” 轻雪开了句玩笑。 “那怎么可能欢迎至极。” 铁勒川边说边带着轻雪去会客厅。 无事不登三宝殿，以之前这位五皇子对他不太热络的态度，这次上门大概是有事。 两人相对而坐，中间一张茶桌相隔。 刚一坐下，轻雪便取出了怀中的匕首，对铁勒川道： “王爷之前不是对我的匕首感兴趣吗如今我便将匕首借给你赏玩些日子如何” “哦五皇子舍得” 铁勒川自然是清楚轻雪对这把匕首的看重，之前他想买他的匕首对方拒绝的很干脆 ，现在居然说要借给他，当即有些意外。 “不舍得又如何既然想让王爷帮我做一件小事，自然得付出些代价了。” 轻雪并没有遮掩，直言道。 要知道，对于铁勒川这位位高权重、声名远扬的一国亲王来说，他的这点事简直易如反掌。 他只需稍稍动用一下手中的权力和人脉资源，便能轻而易举地布置一场天衣无缝的骗局，让所有人都深信不疑轻雪依旧留在苍南国境内。 而轻雪也正是看中了铁勒川的这份能力与影响力，才决定向他求助。 “五皇子不妨先说说，你口中的小事是什么” 铁勒川虽然十分喜爱这把匕首，也得先清楚交换条件是什么，是否值得。 轻雪自然不可能直说夏景帝快死了，他要回国，毕竟两国虽明面上交好，实际上，也算敌对关系，便换了种说法。 “我的人昨日传来消息，三皇子近日趁我不在大夏蚕食了我手中大部分势力，我的人不敌，特意传信让我回去。” 轻雪的表情也有些急躁，似乎极为担忧苦恼。 铁勒川思考了片刻，似乎在想这件事值不值得。 毕竟轻雪只是答应将匕首借给他些日子，并没有送给他，以后还是得还回去的。 见铁勒川有些迟疑，轻雪又道： “这次回国，我就替你去寻铸造这把匕首的人，若是找到，我便将人送到苍南国，如何” “如此甚好。” 这下铁勒川答应的十分痛快。 他本来就想找人，轻雪所求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件小事，说起来还是他赚了，自然是没有拒绝的道理。 后几日，轻雪便时不时的进铁勒川的王府，不时同他在城中四处游玩，制造出两人关系极好的假象。 铁勒川寻了个身形与他相似的人，每次入府这人都在模仿他的一举一动。 等之后他不在苍南国时，便由这人戴上人皮面具，偶尔在公众场所或重大场合出现，让人以为他还在苍南国。 其他大人们还在疑惑，他们的五皇子什么时候和苍南国的王爷关系这般好了 但也没人多管闲事，毕竟此次出访轻雪是领头的人，做什么并不需要向他们汇报。 直到对方已经能将他的动作语气模仿个九成像，轻雪觉得可以了。 不是特别亲近的人完全分辨不出他们之间的差别，他也该回国了。 数日后，轻雪带着宋巡派来保护他的暗卫踏上了归国之路。 一路上，轻雪乔装打扮一番，眼睛的颜色用灵气遮盖，变为了黑色，头带羊皮帽遮住卷发，乍看上去，就是一名小商贩，带着几名暗卫扮成的护卫，让人完全无法把他和之前意气风发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毕竟他的脸太过醒目，不遮掩一番太过引人注意。 轻雪一路都在风尘仆仆地赶路，除了夜晚外，连休息的时间都很少，都在马上度过，大腿内侧的皮破了又好，好了又破，都快磨出了茧子。 尚未踏入京城的城门，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从京城传出来——夏景帝竟然驾崩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让轻雪的心猛地一沉，脸上瞬间布满了惊愕与难以置信。 虽然知道早晚都会有这一天，可来的未免也太快了些，太突然了些。 要知道，夏景帝一直把控朝中大权，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立储君，就是怕有人分薄了他的权利。 如今他骤然离世，无疑将会给朝堂带来巨大的震动和变数。 一入京城，便能感受到城中处处风声鹤唳。 连往常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如今也寥寥数人。 正值权力交替之际，稍微敏感点的人都会选择明哲保身，唯恐被牵连波及。 常年生活在京城中的百姓，对上头人的举动自然是有几分预感的。 一路隐藏身份，轻雪没有回自己府中，而是去了将军府。 晴雪在将军府外等了很久，直到宋巡回府，才朝男人走去。 宋巡一开始没认出来来人是谁，还以为又是谁派来的刺客，升起几分警惕，毕竟近来想拉拢他和想除掉他的人一样多。 眼前满脸麻子的人和少年差别太大了。 见男人疑惑、警惕的眼神，轻雪才小声说了句： “是我。” 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宋巡的脸色变了变。 将军府外人多眼杂，近来更是多了无数探子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宋巡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似乎眼前的人无足轻重，随意说了句“跟上”，便将人领入将军府。 轻雪紧跟着男人的步子进了将军府。 一进入府中，挥退伺候的下人，宋巡抱住了许久未见的少年。 “信中不是让你先呆在苍南国吗怎么回来了” 虽然能见到人宋巡十分高兴，但更多的还是担忧，担忧少年会受到伤害。 “京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待的住” “父皇驾崩了，可属实” 轻雪问出了最关心的事。 “这已经是十日前的事了，不过是被内务府一直压着，昨日才爆出来。” 若非冬日寒凉，夏景帝的尸体都腐烂发臭了。 “如今京城中局势如何了” 轻雪靠在男人怀中，听他仔细讲述目前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