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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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接到明月楼得手的消息，三皇子府的人正在庆祝。 推杯换盏间，三皇子满面红光，大着舌头说： “我管你是什么大将军，火药这么一炸，就算你是大罗金仙也得粉身碎骨。” “宋巡不识抬举，殿下只需动一动手指，就像碾死一只蚂蚁轻轻松松解决了他。” 陪同的众人纷纷附和，拍着三皇子的马屁。 三皇子听的越发高兴，一杯一杯的酒下肚，越发不可一世，似乎皇位已经触手可及了。 却不知道，他们庆祝得太早了。 四皇子府内，一名暗卫冒夜入府。 “殿下，查到刺杀宋将军的人了，和之前伤了您的似乎是同一波人。” 四皇子闻言停下了手中的笔，催促道： “继续说，还查到了什么” “这些人极其敏锐，我们的人只敢远远的跟在后面，跟丢前发现他们进入了一处别庄，而这处别庄名义上是三皇子为某个姬妾置办的。” 原来是老三吗 四皇子沉思片刻，吩咐手下将这处别庄盯紧，随即便将这个消息送到了将军府。 当夜，三皇子的屋子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走水了，快来人救火啊...” 三皇子正抱着妾氏睡得正香，被吵醒后本想发脾气，就看到头顶上一片浓烟，夹杂着火光。 三皇子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光着身子就和妾氏逃了出来。 大火还在往周围的屋子蔓延，刚跑出屋子，便看到被烧断的横梁“咔嚓”一声砸到了地上。 三皇子抚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热浪，明显惊魂未定。 要是再慢一步，横梁就不是砸到地上，而是砸在他的身上了，他必定非死即残。 仆人们慌慌张张的抬水救火，可惜火势太大，一直烧到了天亮，才将将熄灭。 而整个三皇子府也被这场大火烧了近半。 三皇子早已换了身衣服，不再衣衫不整，可脸色黑的能滴出水。 他的周围稀稀拉拉的站满灰头土脸的下人侍卫。 经过大半个晚上的救火，这些人个个狼狈不堪，神色疲倦。 “查出失火的原因了吗” 三皇子问向身旁的管家。 “这，这，可能是，是...” 管家的表情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吞吞吐吐干什么有话快说。” “殿下，老奴问过府里的人了，昨晚并没有生面孔进入府中，看这火势和起火的方位，火应该是从殿下的房中烧起来的。” 管家脸带陪笑，明显有些尴尬。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并不是外人故意纵火，应该是三皇子醉酒后和妾氏玩得太大，不小心点燃了屋子。 隐约想到昨夜房中好像是有几支蜡烛没熄，三皇子也有点不确定这次失火是不是意外了。 不过不论是不是意外，三皇子府最近是不能住了，毕竟除了下人房及几处库房仓库外，住人的屋子几乎都被烧尽了。 幸而最重要的库房没有被火波及，损失倒是不算大。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目前也只能先让人修复好府中各处，暂且先住到别院了。 三皇子府这边正狼狈不堪。 将军府内。 轻雪擦洗着男人的脸，听着暗卫描述三皇子府昨夜的乱象，冷哼道： “哼，没让他缺胳膊断腿，真是便宜他了。” “要不要再让我们的人去揍三皇子一顿” 暗卫询问道。 “暂时不用动手，等再过几日再去三皇子的别院放一把火，吓也要把他吓死。” “是，殿下。” 暗卫禀报完后便退下了。 轻雪擦洗完男人的脸后，就呆呆的望着男人紧闭的双眼，不免有些忧虑。 男人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幸而大夫看过后，只说男人身体并没有内伤，只是火药的冲击太大，需得缓几日才能清醒。 “唉...” 轻雪微微地皱起眉头，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只觉得百感交集，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叹。 此时此刻，他终于能够体会到男人在自己昏迷不醒时所经历的复杂心情。 焦虑与担忧交织，其中还夹杂着些无助和恐惧，让他备受折磨。 夏景帝葬礼前夜，内务府已将各项流程备好，半月前已经派人向全国乃至周边国家通报噩耗，这几日便有他国使臣陆续前来吊唁。 葬礼上需要的物品也早已备齐，宫中各处早已挂上白布，只待明天早上丧仪开始。 距夏景帝驾崩那日到如今已经快有一月光景，若不是天气寒冷，再日日辅以冰块冻着，怕是尸臭味都能传出老远。 即便如此，每日看守的太监们也战战兢兢，唯恐圣上的龙体有一分损坏他们被降罪，都盼着尽快下葬。 而这一晚上，宋巡终于醒了过来。 轻雪一时间高兴不已，紧紧握住男人的双手，激动的话都说不出来。 “阿雪，我没有死吗。” 看着眼前的少年，宋巡有些恍惚，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毕竟那么剧烈的爆炸，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 “你怎么能死我是不会让你死的。” 听到男人说死，轻雪有点不开心。 随即发现男人的嗓子十分干哑，轻雪连忙端来一杯温水，动作小心的喂给男人。 宋巡大口大口的将一杯水喝完，这才有了自己还活着的真实感。 见男人的表情还是有些不敢置信，轻雪便将香囊的作用告知了他。 摸了摸怀中，果然什么也没有摸到。 宋巡有些沉默，片刻后才道： “最后还是阿雪救了我，可惜你给我的定情信物没有了。” 对他而言，这个香囊不单是一件护身符，更是少年送给他的定情信物，意义非凡。 “香囊在之前的爆炸中被损坏了，你若是喜欢，我再给你做一个。” 保命的东西必须得给男人再备上，如若又发生和这次一样的意外，也能更好的护住男人。 当然，若是男人不喜欢香囊了，也能换一个花样，比如玉佩，腰带等都行。 “会不会对你的身体不利” 考虑到少年会把灵力一并注入香囊中，宋巡虽然很想让少年再给他补上定情信物，但担心更多。 “倒也不会，只需要多补上几晚就好了。” 轻雪声音低了几分，脸有点泛红。 至于怎么补，自然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了。 此刻皇宫内，两波不同的人手都在找着什么，直到他们面对面碰上，立刻打在了一起。 正是二皇子和三皇子。 两人站在两方入手后头，对立而站，周围皆是互相攻击的手下。 “怎么，看三弟这架势，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二皇子率先开口。 三皇子冷哼一声，不屑道： “到这时候了还装，不就是找玉玺吗我们谁也别说谁。” 两人对视片刻，发现目前谁也奈何不了谁，打下去只会浪费时间，便同时挥手让手下停止打斗。 “二哥，我翻遍了皇宫，可都没找到玉玺。” 三皇子说道，明显有意休战。 两人这会儿倒是又假惺惺的当起了兄弟，似乎之前的针锋相对没有存在过。 “我也并没有找到，父皇走的突然，不可能是被他提前藏起来的。” 二皇子回应，接下了三皇子的求和。 “看来有人先我们一步。” “能在我们之前动手的……只有皇后母子了。” 三皇子眼神微眯，想到了在皇宫中存在感向来不强的皇后。 平时几乎所有人都忘了她这个隐形人，以三皇子的母妃淑贵妃最为出风头。 可如今父皇病逝，皇后手掌凤印，现下她便是后宫中的主人，想干什么无人可阻拦。 若说这宫里除了父皇外，谁最有可能把玉玺藏起来，那便只有皇后了。 “不错，看来大哥现在即使成了瘸子，也还是不死心，早知道我就应该让他两条腿一起废掉。” 二皇子语气阴狠，提起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兄长，也并无一丝情分。 大皇子的断腿便是他暗中吩咐人做的。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三皇子问道。 两人决定暂时放下争斗，先联手对付大皇子。 毕竟两人若是不联手，单独对上大皇子也没有绝对的胜算。 二皇子眼珠转了转，下了决定。 “先让你的人去控制住皇后，我带人去大皇子府，将大哥也带到宫中，逼他们交出玉玺。” 三皇子考虑了片刻，爽快答应。 两人很快分头行事，至于最后是否会按二皇子所说的做，那便不一定了。 皇后和大皇子两人握有玉玺的概率是五五分，如今就看谁的运气好，先一步找到玉玺了。 天微亮，两人皆无功而返。 大皇子如今虽然腿瘸，可府中看守的侍卫并不少，二皇子也没能顺利进入大皇子府。 三皇子倒是见到了皇后，也带人逼问了一番，将皇后的凤鸾宫里里里外外都翻找了一通，可惜依旧一无所获。 而此时，夏景帝的丧仪已经开始了。 各皇子一一到齐。 轻雪也光明正大的进了皇宫。 “他”和众位大人接到夏景帝驾崩的消息后，立刻离开苍南国，白天晚上都在赶路，前几日刚到京城。 宋巡并没有来，毕竟在其他人眼中他已经死在了爆炸中，目前还是让他先在暗处为妙。 百官与众皇子、公主和嫔妃都已到齐，皆换上了白色的丧服。 离得近的国家也派了使臣过来吊唁，和百官们站在一处。 夏景帝的灵柩停在乾清门正门口，众人在内务府总管的安排下一一瞻仰夏景帝遗容。 轻雪穿着厚厚的衣袍，脸色格外苍白， 时不时咳嗽几声，多动几下就气喘吁吁，表现得很虚弱。 四皇子全程和他挨得很近，随时准备帮他这个“用药吊着命”的人。 轮到轻雪时，他朝棺中看了一眼。 只见其中的夏景帝身上覆盖着一层薄冰，皮肤泛黑，有着不明显的尸斑。 明显是是被冻的久了。 倒是没闻到什么异味。 瞻仰圣体结束，接下来各项流程有条不紊的进行。 一日时间过得很快，官员们陆陆续续回府，只留下几名成年的皇子。 灵柩需得在乾清宫内摆上一夜，明日一早便要送往黄陵。 而这一夜，须得皇子们轮流守夜。 简单用过晚膳，宫人们已经将香炉、鲜花、酒果等物品摆放在灵前。 殿内摆着炭火，倒是不冷。 也不需要他们做多少事，其他事都有殿中的太监做，他们只需要待在灵枢前别离开就行了。 一共有五个皇子守夜，不管心里怎么想的，几人面上倒是兄友弟恭。 “各位皇弟们，我们有五人，倒不如分配一下守夜的顺序，其他人也能趁机休息，毕竟明日还得辛苦一天。” 大皇子率先开口。 他虽然断了条腿，看起来倒也不如何颓丧，今日倒是在宫人的帮助下走完了全部流程。 “大哥说得对，现在离天亮还有近五个时辰，那我们兄弟五人一人守一个时辰，如何” 二皇子接话道。 其他人自然也点头同意。 便定下来从大皇子开始，按顺序依次往下守夜。 其他人在乾清宫的偏殿中休息，快轮到某个人时，便让宫人提前去叫醒。 来到偏殿，宫人已经布置好了四间屋子，刚好一人一间。 二皇子和三皇子先一步选好屋子进去休息。 四皇子不太放心轻雪一个人，便提出和他住一屋。 轻雪没有理由拒绝，毕竟以前在南书房读书时又不是没住过。 第二日，轻雪睡到了自然醒。。 一睁眼便发现天已经快亮了。 现在正值深冬，天亮的晚，看天色明显已经过了他守夜的时间。 简单洗漱后，一路来到乾清宫正殿。 就见乾清宫内守夜的人正是四皇子。 “四哥，你怎么不让人把我叫醒说好了一人守一个时辰的。” 见轻雪已经起床，四皇子笑了一下，温声道： “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你身体不好，该多休息一番，不过多守一个时辰罢了，不碍事。” “我睡不着了。” 轻雪边说边坐到四皇子旁边。 内务府的人快过来运棺材了，两人正好说说话，打发时间。 也没多聊什么，轻雪简单提了下此次去苍南国的经历，四皇子也说了点这两年在各地办差的趣事。 一时间气氛十分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