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断骨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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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队里的地全部都已经锄过一遍，就等着下一场雨后就可以种麦子了。 这几天村里人少见的闲了下来，有功夫做自己家里的事了。 冬天快要到了，村里大大小小的人都往山上跑，想要将过冬的柴火都准备好。 柴火对他们很重要，要是谁家的柴火准备少了，这个冬天可能都很难熬过去。 这年头每年都会冻死几个人。 知青们也要上山砍柴，所有人都得去。 男知青是砍柴的主力军，女知青则负责搜集地上的枯枝和野菜。 谁也不能真闲下来，不然冬天到了只有挨饿受冷的份。 连一向逃避干活的张莉莉都去了，虽然看起来不是那么情愿。 她身上的钱没剩多少了，离家里寄钱过来也还有大半个月，这段时间她吃的菜烧的柴可得和其他知青平摊。 她要是不去，李翠红头一个不答应，其他知青也会有意见。 今天的太阳很大，不算太冷，轻雪和知青们天刚亮就出了门。 知青们只准备在后山外围砍柴，这几座山是村民们常去的，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轻雪也和他们一起上山了，许妄留在家里，让赵阔给他治腿。 用上人参后，许妄的身体状况明显好转，脸色也越发红润。 配上油水充足的饭菜后，身上也渐渐有了肉。 将轻雪送走后，赵阔也准备好了今天的准备工作。 “许妄啊，你真决定重新接腿吗” 赵阔手里拿着把大铁锤，有些犹豫。 许妄坐在椅子上，右腿抬起来平放到了桌子上。 “赵叔，三年太长了，我等不了了。” 如果保守治疗，等他的腿完全恢复正常，起码都得三年后了。 可只要断骨重接，剑走偏锋，让他的膝盖再重新长一次，这时间就能大大缩短，一年时间都不需要。 许妄无法忍受还得拖累轻雪三年的现实，只要腿能尽快好起来，他做什么都愿意，什么苦都能吃。 赵阔叹了口气。 “断骨的过程很痛苦的，你确定能忍得住” 现在这时候根本弄不到麻药，医院管控得太严了。 赵阔只能给许妄配了副草药，能一定程度上麻痹他的神经。 可这药对断骨之痛来说，完全是杯水车薪，也不知道能不能起效果。 许妄眼神坚定，完全没有放弃的打算。 “来吧，赵叔。” 说完许妄就将一块布放进嘴里咬着，防止太疼咬到了舌头。 见许妄这么坚决，赵阔也不好再劝了，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了，也算不让许妄白受就番罪。 赵阔握紧了锤子，深吸一口气，猛地朝着许妄的膝盖砸去。 一阵剧痛袭来，许妄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痛呼出声。 最后也只是紧紧咬住牙关，将嘴里的布咬得死死的。 许妄额头布满汗珠，却硬是没哼一声。 赵阔放下锤子摸了摸许妄的膝盖，皱了下眉。 “还差一点，再来一次。” 说着又举起了锤子。 铁锤一锤一锤的砸在骨头上，发出沉闷的“砰砰”声。 此时山上的轻雪正忙碌着，将砍好的木柴抱在一起，扎成一捆。 忽然手指被一根木刺扎中，一滴血流了下来，轻雪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感。 他不知道许妄正在遭受巨大的痛苦，只是隐隐有些预感，好像有什么他不想看到的事发生了。 “喂，轻雪，快点，这里柴都被人砍完了，我们再往里面走走。” 周阳在远处喊了一声。 “好。” 想到许妄正好好的在家里，赵阔也在，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轻雪稍微放下了心，拔出了手上的木刺后，手上的速度加快，很快一捆柴被他紧紧的扎了起来。 赵阔迅速给许妄正骨，手法干净利落，力求快点接好，让许妄能少受些苦。 剧烈的痛意从膝盖处传遍全身，许妄疼得几乎昏厥过去，但心里始终存着一口气，一直咬牙强撑着。 终于，骨头复位成功，赵阔赶忙拿过一旁的药粉撒在伤口处，再用绷带一层一层的包好。 费了番功夫才将伤口处理好，赵阔最后用木板将骨头固定住，防止不小心错位。 等到一切结束，赵阔这才松了口气。 “好了，你的右腿可一定得保护好，别轻易移动了，等下个月后再拆开看恢复情况。” 许妄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全身湿透。 听了赵阔的话，只艰难的点了点头。 许妄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整条腿也进入了剧痛之后的麻痹期，许妄都不太能感觉到腿的存在。 赵阔见许妄有些脱水，赶紧给他喂了点糖水补充体力。 下午，轻雪挑着两大捆柴回来，进门时罕见地没有看到许妄，轻雪还有些诧异。 毕竟他以前每次出门，许妄都会坐在门口等他。 轻雪将柴火堆在厨房后的屋檐下，经过厨房时看见正在里面熬着药的赵阔。 “赵叔。” 轻雪和赵阔打了声招呼。 “轻雪砍柴回来了啊。” 赵阔回了句话，又继续熬起药来。 “嗯，我今天挖了些野菜回来，等会拌个野菜吃。” “行。” 赵阔说这些话时都没抬头看轻雪，轻雪觉出点不对来，又问了一句： “许妄呢” “许妄在床上休息呢。” 赵阔有点心虚，毕竟断骨治疗的法子他一开始就给轻雪说了，不过被轻雪否决了，选了个稳妥安全的法子，还让他别告诉许妄。 没想到最后还是用在了许妄的身上。 这时候许妄怎么会还在休息? 轻雪心一颤，快步进了卧室。 一开门就看到许妄虚弱地躺在床上，右腿上打着厚厚的绷带，人也苍白的很，完全没了最近养起来的血色。 “许妄，你的腿怎么了?” 轻雪焦急地询问发生了何事，许妄勉强的笑了笑。 “赵叔说我的身体养得差不多了，现在正好可以给我治腿，药灸后就在我的膝盖上敷了些草药。” 轻雪有点不相信，可看着许妄也不像说谎的样子，也只能按下心里的那丝不对。 半夜，许妄被膝盖处传来的剧痛痛醒，却强忍着没有出声。 许妄看着和紧贴着自己，睡得正熟的轻雪，知道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一切痛苦都是值得的。 他会尽快好起来的，不会再拖累他。 许妄在连续不断的痛中昏睡了过去，没过多久就发起了高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