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武侠世界里的小花妖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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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还没说完，李拂衣就低下头，声音闷闷的，带着显而易见的低落：“也是，你也很厉害，不用我保护。” 少年的语气消沉无比，那神情，仿佛头顶一片乌云，连挺拔的身姿都似乎萎靡了一点点。 可怜兮兮的样子，让祝灵音忍不住心软，忍不住解释道：“我是想说，你也还小呢，保护自己要紧……” 李拂衣从她这话接收到了某种信息，眼睛一下子亮起来，“音音妹妹不排斥我的保护，对吗” 少年这个模样有点像得到主人肯定瞬间竖起耳朵的小狗，有点可爱。 祝灵音忍不住想要摸摸他的头，但她最终只是轻声应道：“嗯。” 一个简单的音节，却像阳光驱散了少年头顶的乌云。 李拂衣握剑的手松了松，那份沉甸甸的离别愁绪，被她的话悄然抚平了些许，转化为一种更坚定的决心。 “我会去找你的。”他语气郑重其事，眼神灼灼，“音音妹妹，你要等我。” 祝灵音正想回应他这份承诺，院外传来了脚步声。 白蕴夫妇带着另外两位弟子和段锦云、阮夷光一同走了进来。 显然辞别的话已经说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离别氛围。 “白术、秦川，你们东西都收拾妥当了”祝云歌温声问道，目光扫过院中的年轻人。 “嗯，都好了，大师父。”白术沉稳回答。 秦川也跟着点头，敏锐地察觉到白蕴和祝云歌脸上带着不同于寻常的凝重，不禁问道：“两位师父，可是有事吩咐” 白蕴神色严肃，沉声道：“你们二人此行历练本无固定目的地，但我们刚收到一位西南故友加急送来的信报——霜叶城似有疫情爆发，情况紧急，西南一带已有数城封城戒严……” 白术和秦川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师父的意图。 “二师父是想我们改道，先行前往霜叶城探查”白术问道。 “正是！”白蕴重重点头，“若疫情属实，情势危急，你们需立刻联络附近的神医谷弟子与据点，组织人手，尽速前往救援！我们会尽快返回神医谷坐镇，调配更多资源，全力为你们提供后方支援！” “是！弟子遵命！”白术和秦川毫不犹豫地肃然抱拳应道。 神医谷向来以治病救人为守则，奔赴疫区，他们责无旁贷，心中并无半分排斥。 就在这时，祝灵音冷不丁开口道：“爹，娘，我想跟着大师兄他们一起去霜叶城。” 白蕴夫妇吓了一跳，几乎异口同声地拒绝：“不行！” 祝云歌看着女儿皱起的眉头，知道她想说什么，抢先一步柔声道：“音音，娘知道医者仁心，救死扶伤为先。若是在神医谷附近，或是寻常出诊，娘不会拦你。但霜叶城远在西南，疫情凶险难测……等你长大一些好不好” 阮夷光也连忙附和，语气充满担忧：“你娘说得对，音音，疫区非同小可，你现在还小，别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祝灵音却条理清晰地反驳：“此行有大师兄和二师兄照应，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医师。我的武功也不差，足以自保。况且，多一个人，多一份力！爹娘常说医者当怀济世之心，此刻霜叶城百姓需要帮助，我岂能因年幼而退缩” 一旁的李拂衣听到祝灵音要去那听起来就很危险的疫区，立刻挺身而出：“音音妹妹要去霜叶城，那我也要去！” 阮夷光忍不住扶额，语气无奈：“阿拂，你就别添乱了。” “可是音音妹妹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少年语气带着不解与一丝委屈，觉得这很不公平。 阮夷光头疼道：“……没人说音音能去啊！” 李拂衣却异常笃定地开口道：“音音妹妹想做的事，从来没人拦得住她。” 他了解她。 这一语中的！ 白蕴夫妇也想到了祝灵音的执拗。 若是他们不答应，音音会不会偷偷去 想到这个可能，两人瞬间头皮发麻，反对的想法如同冰雪消融，再也强硬不起来。 两人最终答应了祝灵音的请求，又对白术二人多加叮嘱。 “白术，秦川，音音就暂时托付给你们了。你们师兄妹三人，定要互相扶持，守望相助，务必要以安全为第一要务！” “师父师娘放心！”白术和秦川神情无比肃穆，再次抱拳，声音斩钉截铁，“弟子定当竭尽全力，护小师妹周全！” 解决完祝灵音的问题，轮到了李拂衣这边。 阮夷光态度依旧坚决：“不行！阿拂，此事没得商量！你武功虽高，但江湖经验浅薄，心智尚不成熟，哪里懂得人心险恶疫区混乱，更易滋生宵小，你去了反添乱！” 李拂衣的固执与祝灵音如出一辙，眼看就要僵持不下。 一直沉默的段锦云上前一步，大手按在少年的肩膀上，声音沉稳有力。 “阿拂，你想保护音音的心意，我们都明白，但你想想。” “对你娘下手的幕后黑手虽已伏诛，谁知道他有没有留下什么后手。” “你娘刚诞下少英不久，身体尚在恢复。” “你……真的放心就此离开，不留下来保护你娘吗” 随着段锦云的陈述，李拂衣神情逐渐发生变化。 他本想说“不是还有你吗”，可他很快想到，段锦云虽是天下第一，但他身为武林盟主，事务繁杂，而且只有他一个人，总有照顾不周的时候…… 想着母亲刚生下孩子，弟弟还在襁褓之中，他紧紧抿住了唇，挣扎了片刻，最终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好吧。” 少年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背脊，将心头万千思绪深深压下。 他走到祝灵音面前，身姿挺拔如松，眼神带着不舍。 “音音妹妹，”他声音低沉却清晰，“霜叶城……你要多加小心。保护好自己。” 他顿了顿，如同宣誓般郑重开口：“你等我！我一定会变得更强！强到足以去任何地方找到你，强到能保护所有我想保护的人！不会再有任何东西能拦住我！所有敌人，都必将被我一剑斩之！” 看他坚定的眼神，祝灵音笑着鼓励他：“阿拂哥哥，我相信你，你好好练剑，等下一次见面，我希望能够看到更加完美的《太阴剑诀》……” 她眨眨眼，又补充道：“我也等着你带我去看更多的地方，嗯……北宁城这边，那些你没来得及带我去过的好玩地方，也可以哦。” 李拂衣看着她明亮如星的眼眸，听着她话语中对未来的约定，心中那股离别的酸涩被一股暖流和强烈的期待取代。 他用力点头，郑重地许下诺言：“好，下次，一定带你去。我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祝灵音伸出小指。 李拂衣微微一怔，随即也伸出修长的小指，带着少年的认真与笨拙，却无比坚定地与她勾了勾。 指尖相触，一个无声的约定就此缔结。 马车缓缓启动，载着祝灵音白术和秦川，驶离了神刀堂厚重的门楼。车轮碾过青石板路，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也带走了少年目光追随的身影。 李拂衣站在原地，如同一尊沉默的石像，久久凝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直到那一点影子也融入远方的道路尽头，再也看不见。 他缓缓抬手，握住了腰间的玄剑。 冰冷的剑柄传来熟悉的触感，一股前所未有的、因离别而催生的强大动力在胸腔中奔涌、激荡！ 江湖……音音妹妹…… 他的剑，他的路，他的守护之心，从此有了最明确的方向！ 少年浅琉璃色的眼眸中，燃起了比初升朝阳更为炽烈的火焰，那火焰名为守护，亦叫成长。 他倏然转身，不再有半分留恋与彷徨，大步流星，目标明确地朝着后山演武场的方向走去。 少年背影决绝，带着一往无前的锐气和破开一切阻碍的决心。 下一次相见，他定要让她看到，一个足以与她并肩、足以守护所有珍视之人的——更强的李拂衣！ …… 祝灵音选择跟着两位师兄前往霜叶城，并非仅仅是因为医者仁心。 她怀疑西南爆发疫情与莫千山有关。 这人心思诡谲，行事毫无底线，但是仔细观察他的轨迹，还是能够看出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试探神医谷。 他一直在跟神医谷……不，准确的说，是跟《青囊残卷》传承者较量。 当初给祝云歌下毒，或许也是这个原因。 祝灵音不知道这个疯子这么做有什么目的，但是直觉告诉她，此行霜叶城，极有可能撞上他……就算没有，也能顺着这蛛丝马迹找他。 祝灵音和两位师兄轻车简从，昼夜兼程。 不到三日，三人便已抵达了被重重封锁的霜叶城外。 眼前的景象，触目惊心。 昔日还算繁华的边城，此刻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城门紧闭，守卫森严，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草药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不安的腐败气息。 城外临时搭建的棚户区挤满了面色蜡黄、神情萎靡的百姓，咳嗽声、呻吟声不绝于耳。 官府的差役和本地医馆的大夫们穿梭其中，个个面带焦灼，疲惫不堪。 出示了神医谷的信物，又经过一番严格的盘查，三人才被允许进入城内临时设立的医馆重地。 “大夫！大夫！求求你们救救我爹！” “孩子！我的孩子烧得厉害！” “咳咳咳……呕……” 刚一踏入，浓重的病气和绝望的哭喊便扑面而来。 医馆内人满为患，病榻相连，景象凄惨。 几位坐堂大夫已是焦头烂额，见到白术和秦川这两位来自神医谷的高徒，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引他们查看病情最重的几人。 白术和秦川立刻投入工作。 他们经验丰富，先观察病人面色，再仔细诊脉，询问症状，发现他们的症状确实和某些疫症极为相似。 “高热缠绵，脉象浮滑数急，邪热壅肺……像是肺瘟的变种”白术眉头紧锁，快速写下初步判断。 “但看这斑块颜色和蔓延速度……又有些像血瘴”秦川也面露疑惑，感觉症状组合有些怪异。 他们立刻开出了清热解毒的方子，命人速去煎药。 然而，看着满屋痛苦呻吟的病人，以及不断被抬进来的新患者，两人心头都沉甸甸的。 这疫情来势汹汹，传播极快，常规的瘟疫方子恐怕效力有限。 祝灵音没有立刻参与诊断，她静静站在一旁，认真观察医馆内的病人。 渐渐地，她秀气的眉头越蹙越紧。 不对！ 这不是疫病！ 她很快发现了不对劲。 “师兄！”祝灵音快步走到白术和秦川身边，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这不是疫病！是毒！一种伪装成瘟疫、具有极强传染性的毒！” “什么毒！”白术和秦川同时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向祝灵音。 “不错。”祝灵音眼神锐利，指向一个刚刚被抬进来、咳得撕心裂肺的妇人，“你们看她的指尖，还有耳后，那细微的青黑纹路，绝非瘟疫斑疹，那是毒素侵蚀血脉的迹象！” 她又指向另一个昏迷不醒、浑身滚烫的孩子，“还有他，气息紊乱中带着一丝尖锐的滞涩，这是毒素冲击心脉的表现！” 经过祝灵音的点破，白术和秦川再仔细看去，结合自身所学，果然也发现了更多疑点，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竟然有人丧心病狂到用毒来伪装瘟疫，祸害一城百姓！ “必须立刻改变策略！按瘟疫治，治标不治本，甚至可能延误时机！”秦川当机立断。 “小师妹，你可能辨出此毒特性或者……有何缓解之法”白术急切地问道。 既然小师妹能一眼看穿本质，或许她能有办法 祝灵音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药柜前，迅速扫过可用的药材。 很快的，一个压制毒性缓解病情的药方雏形迅速在脑海中形成。 “取金银花三钱、连翘四钱、生甘草二钱、犀角粉一钱……” 少女语速飞快地报出一连串药名和剂量，“先熬大锅汤药，分发给各位病人，稳住他们的生机，延缓毒素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