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原本就该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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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入冬,京都就差点经历了一场哗变。 宫内被张砚控制时,茗香阁的连婕妤,带着太监从逆贼手中巧妙救下被挟持的六皇子,护在自己宫里。 而事发败露的张砚,逼宫不成,就挟持凤仪殿中的皇后,欲纵火烧宫。 追随他的统领,有三位识时务,立马倒戈相向。 只有另外三位还在负隅顽抗,被赶来的魏国公世子和定远侯所带的兵马,联手制服,张砚也在阵前自尽而亡。 皇后无外伤,只是受惊过度,当即一病不起。 短短两日,这场不大不小的宫变,就在皇帝本尊的大驾光临中,受惊一场,化于无形。 这场风波里,只有湘王受到了皇帝冷落。 也怪他自己,没有沉住气。 不过他想,更多的可能是因为他的那声“放箭!”吧! 湘王仰头,灌了自己一口烈酒,酒性猛烈,辛辣烧喉,却压不住他心底的那点子嘲意 父皇对那位,总归是比他们这些亲生的更疼些。 不过那位太子爷,倒是比他想象的更加狠心。 以身为饵,又自断臂膀,这决心,这狠劲儿,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啊! * 许云苓当时听到这些消息时,神情有些恍惚,她这些年的人生里,经历的凶险也算多,但事关朝政的还是第一次。 不过听到定远侯的名号,想起那位杂役说过的话,许云苓有心打听了一点。 可东院里的人一向口风很紧,规矩也很大,竟什么都没打听出来。 她只好静默不语,期间这人醒过一次,看到她来了后,有些惊喜,拉着她的手不放,不让人走。 灵雀等人又一顿劝说,许云苓没办法,只好让人给她端了躺椅,窝在上面照顾了宋怀山一夜。 其实也没什么好照顾的,都有使女小厮伺候,她只需静静坐在一边陪同就是。 而同样回到侯府的李松青,却是形单影只的。 伤口已经陈平由带着小徒弟阿朵处理好了,只不过这期间少不了一顿骂骂咧咧的,声称没见过那么不爱惜自己的人。 李松青任由陈平唠叨,只半躺在榻上,闭目养神。 “这两天东院那加强了不少人手,围得跟个铁桶一般。” “我原本想趁乱摸进去查看的,却没想到反而戒严了。” 秦时一来,就同他汇报这几日京中的情况,特别是国公府东院的动静。 听着这些话,李松青脑海里闪现过那日,两人在御帐前的对话。 当时猎苑局势动荡,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他带着人守在御帐周边,已经是第三天了。 宋怀山刚好从御帐走出。 “她可还安好” 当时李松青也不知道局势会如何,若是张砚真的成功,那在猎苑的这些人,必定会遭到血洗,一个都逃不掉。 他无所谓自己,只是想在此之前,知道她的消息。 那人听到这句话后,离去的脚步顿了顿。 “李侯莫不是累糊…” “宋怀山,都这个时候了,要你一句实话很难吗” 连续多日的坚守,李松青的嗓音沙哑得厉害。 他盯着对方侧脸上跳动的火把光。 “我只想知道,她如何了是否安全,京都的局势这样,国公府…” 宋怀山依旧是那副高冷的样子,垂手随意拂了拂腰间的香囊。 “我的实话就是,李侯还是想想,怎么活过这场风波吧!” “至于本世子府内的事…” 这人当时转过身来,同他对视,“我国公府的人,若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岂不成了李侯口中的酒囊饭袋” 李松青没说话,目光缓缓下移,落到他腰线上的那枚香囊上,熟悉的针脚映入眼帘。 许久,他再次沙哑开口道:“但愿!” * 秦时见他一直在发呆,直接拖过一张凳子,大大咧咧的一屁股坐下。 “要我说,你也别太执着了。” “我在那干了那么久,或多或少也听了一些。” “听说那位世子爷,挺宠那姑娘的,要什么给什么,每日的饮食都亲自过问,上个月还打发了府内好几个厨娘,嫌他们做的玫瑰酥不够精致。” “她若真的是你娘子…” 他说到这,斟酌地看了一眼李松青,“兴许已经接受了那人了,你还要…” “她不爱吃甜!” 他的话还没说完,李松青就冷声打断。 从前在村里做果脯时,许云苓连试味都是让自己试,那时他才知道,太腻太甜的东西,他娘子都不爱吃。 也就酉阳微甜的糖糕,或者喝苦药时,这些甜物才能稍微入她的眼。 秦时听到这话一怔,却见李松青已经淡定直起半身。 “除非她亲口对我说,不然我不会放弃的!” 李松青抬头,眼中的坚定溢了出来。 “上次,是她坚定地跑向我,这次,该我踏碎门槛去接她。” 曾经的李松青,泥腿子一个,护不住许云苓。 如今的他,刚救驾有功,是定远侯,是寒门新贵,他就是拼尽全力,也要一争。 他答应过她的,就要做到! 哪怕到最后,答案已经变了,他也要找到她,说清楚,不怨不悔! 夫妻一场,他会尊重她的所有选择! * 宋怀山做了个梦。 梦里,有一个小小的许云苓,白白嫩嫩的,扎着两个双髻,扯着他的手,奶声奶气地喊着他“爹爹”,吵着闹着要吃糖葫芦。 小小一个奶娃娃,杏眼弯弯,仰着脸,可爱极了。 而不远处,一个温婉的妇人,正牵着一个小男娃的手慢慢朝自己走来,眉眼同自己很像,却有着同她一样的小梨涡。 是她…… 梦境太过美好,他睁眼时,耳畔似乎还残留着女子的那声“夫君!” 天光已亮,他侧头一看,床沿边的躺椅上竟睡着一人。 他想起来了,昨夜她来看过他,他拉着她的手不让人走… 晨光微熹,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映出她梦中微微皱起的眉。 宋怀山伸手,将她额间的碎发拨了拨,指尖沿着轮廓一路游移到她的唇上。 这张小嘴,明明吃得很少,却总是有力气骂他,咬他,噘他,没有一次对他主动,让他满意过。 可也是这张嘴,刚才在梦里,喊出了那声——“夫君”。 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他想让她一辈子都不知道,最好是永远都不知道。 她现在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安静、温热、毫无防备的,一切那么美好,同梦里一样。 抢了!占了又如何 执念疯长,宋怀山盯着许云苓的睡颜越发的执迷。 “原本就该是我的……” 按着她的唇低语,宋怀山原本还逐渐阴鹜的神情逐渐变得温柔,“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 接下来的几天,随着逆党的处置清除,又牵连和波及朝中的部分官员升升降降,倒也起了不小的风浪。 因救驾有功,李宋等人皆受到了皇帝的恩赏。 皇帝赏了李松青京郊良田两千亩,各类丝绸四百匹,黄金三百两,赐田庄十处,各占腴田百顷。 北衙六卫的统管权,这次也真正意义上的掌握在他的手中了。 一时间,定远侯府成了京中的热门地,连续半个月来都门庭若市,门槛都差点踏破来。 管家徐伯每日忙得脚不沾地,各府送来的礼堆了满院,都来不及入库登记。 李松青见孟清欢办事稳妥,也识字,便指派她同沈砚秋一起,替徐伯分担一些内院的事,两人倒是各占一处风头。 那些从前对李松青不屑一顾的人,包括那些曾经笑话过他的世家子弟,如今都赶着上门巴结拜会,堆着笑,一口一个侯爷的,叫着亲热。 其中不乏一些寒门的官员。 李松青依旧还是那副谦逊的性子,不管来者是谁,职位高低,都是一脸认真的对待,亲迎进府,客客气气的。 只是夜深人静时,他会抽出时间,借着这波热潮,提笔蘸墨,在礼单上留下深浅不一的印记。 什么人值得深交,什么人要维持表面平衡,什么人日后需谨慎交往,警惕防备的,他都标记好,一一记在心里。 寒门才俊,暗中扶持,借补缺之机,他向皇帝举荐,尽快培植成自己的暗棋。 包藏祸心的,盯死,留作日后的把柄。 摇摆不定的,则先观察,泛泛而交,只维持表面平和。 他这般做派,都夸他平易近人。 特别是寒门出身的,更是以他为傲,一时间,李松青礼贤下士的名声在京都广为流传。 而同样流传的,还有他在锲而不舍地寻找失踪已久,却一直没消息的娘子。 据说这位定远侯在酉阳时,就已经派人四处寻找新婚娘子的消息,可天下那么大,不亚于大海捞针。 他却一直不肯放弃,直言生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