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血染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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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塔尔的重剑刺入女神胸膛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剑刃穿透血肉的声音异常清晰，像是撕裂了一块上好的绸缎。女神的黑袍在剑锋下绽开，暗红色的血液顺着剑身上的星轨纹路蜿蜒流淌，在剑锷处汇聚成血珠，一滴一滴砸落在地。 "你的血，比我想象的还要温暖。"洛塔尔凑近女神耳边低语，声音里带着病态的愉悦。他手腕一翻，剑刃在伤口中搅动，更多的鲜血喷涌而出。 女神的身躯微微颤抖，漆黑的眼眸中光芒明灭不定。她试图抬手反击，但"愚忠"残留的黑色触须仍在她体内肆虐，麻痹着她的神经。她的指尖刚刚凝聚起一丝黑芒，就被洛塔尔轻易捏碎。 "别白费力气了。"洛塔尔猛地抽出重剑，带出一蓬血雾。他单手掐住女神的脖颈，像拎着破旧的布娃娃般将她提起，"你的使命，就是成为开启大门的钥匙。" 远处的向仁目睹这一切，双腿像是生了根般无法移动。他见过女神受伤——在格林大战时，她被"愚忠"击溃半边身体；在桃源镇保卫战中，她的手臂被空间裂缝撕碎。但每一次，她都会站起来，眼神比之前更加坚定，仿佛伤痛只会让她更加强大。 可现在... 女神被洛塔尔甩向那扇悬浮在半空中的漆黑门扉。她的身体重重撞在门面上，鲜血在门板上溅开，形成一幅诡异的图案。那些血液并未滑落，而是被门扉贪婪地吸收，漆黑的表面逐渐泛起暗红色的纹路，如同血管般脉动。 "不...这不可能..."向仁喃喃自语，手中的断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那个在他心中永远屹立不倒的身影，就这样轻易地被击垮了 严姝媮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猩红的左爪在他脸上留下五道血痕："醒醒！你想让她的牺牲白费吗" 疼痛让向仁短暂地回过神来。他看向四周——白晶晶正跪坐在地上，冰蓝丝线无力地垂落；乔拉尔夫妇相互搀扶着，星辰雾的不死之身似乎也到了极限；三位魔法少女的光翼黯淡无光，连最活泼的白晶晶都沉默不语。 "我们...该怎么办"向仁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严姝媮刚要回答，天空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嗡鸣。众人抬头望去，只见"破魔"的镜面屏障泛起涟漪，两道身影毫无阻碍地穿透而入。 "那是...什么"郭久琦眯起眼睛。 第一道身影是个身着华丽服饰的男性，暗金色的长袍上绣满繁复的纹路，每一道纹路都在自行蠕动，仿佛活物。他悬浮在半空，脚下踩着无形的阶梯，每一步都让周围的空间微微扭曲。他的面容俊美得近乎妖异，嘴角挂着令人不适的微笑，眼中却没有丝毫温度。 "幸福..."严姝媮低声咒骂，"杀回来了……" 第二道身影是个穿着西域舞服的女子，轻薄的面纱遮住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狭长的凤眼。她的装束看似轻盈，实则每一条飘带都蕴含着致命的能量。最诡异的是，她的身影时隐时现，仿佛同时存在于多个位置。 "不满。"水镜天使的水镜突然剧烈震颤，"她能分化分身，小心！" 幸福缓缓抬手，一股无形的威压骤然降临。所有人都感到肩头一沉，像是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背上。实力稍弱的战士直接跪倒在地，七窍流血；即使是s级强者也不得不弯腰抵抗这恐怖的压力。 "真是狼狈啊，洛塔尔。"幸福的声音如同丝绸般柔滑，却让人毛骨悚然，"连开个门都要借用别人的力量。" 洛塔尔冷哼一声："少说风凉话。愚忠的情况如何" 不满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愚忠残骸旁。她的手指轻轻拂过那些灰白的碎块，暗紫色的能量从指尖流入，激活了残骸中微弱的生命反应："死不了，但需要时间恢复。" "那就速战速决。"幸福打了个响指，空间如同水面般泛起波纹。向仁等人惊恐地发现，自己与那扇门之间的距离突然被拉长了数倍，明明近在咫尺，却仿佛隔着一道天堑。 不满的身影一分为五，五个"不满"同时开始吟唱复杂的咒语。没有声音，但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魔力波动。地面上的碎石悬浮起来，在空中组成一个巨大的法阵，将愚忠的残骸笼罩其中。 "阻止他们！"星辰之光强撑着举起光杖，但射出的光束在半途就被扭曲的空间折射开了。 向仁咬破舌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拾起断刀，晶体化的蓝光再次在体表流转："严姐，你的左手还能用吗" 严姝媮的猩红利爪已经恢复了部分光泽："我们没那么熟——不过还勉强够撕开一条路。" "那就够了。"向仁看向白晶晶，"能制造一个冰桥吗穿过那些扭曲的空间。" 白晶晶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你觉得腻嫩个指挥我不过确实是个好主意，可以试试，但撑不了多久。" "三秒就够了。" “你小看我” 白晶晶深吸一口气，将剩余的魔力全部注入冰蓝丝线。丝线在空中交织，形成一座晶莹剔透的冰桥，桥身不断被扭曲的空间撕裂，又不断再生。 "走！" 严姝媮和向仁同时冲上冰桥。幸福微微挑眉，抬手又是一道空间干涉，冰桥中间顿时出现断层。但严姝媮的猩红利爪狠狠撕向虚空，衰老之力硬生生在扭曲的空间中撕开一条裂缝。 两人穿过裂缝的瞬间，五个"不满"同时转头看向他们。其中四个分身继续维持法阵，最后一个则轻盈地跃起，西域舞服飘带如毒蛇般袭来。 向仁用断刀格挡，刀身与飘带相撞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飘带上传来的巨力震得他虎口开裂，但总算挡下了这一击。严姝媮趁机突进，利爪直取分身咽喉。 "砰！" 分身的头颅被整个撕碎，但无头的躯体仍在活动。飘带缠上严姝媮的手臂，开始疯狂吸收她的生命力。更可怕的是，被撕碎的头颅处，新的头颅正在再生。 "没用的。"幸福远远地笑道，"除非同时消灭所有分身，否则不满就是不死的。" 严姝媮怒骂一声，强行扯断缠在手臂上的飘带，代价是留下一大块皮肉。她退到向仁身旁，呼吸粗重："得想别的办法。" 向仁看向那扇门。女神的身体仍然贴在门板上，血液已经被吸收了近半，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生命气息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门上的血色纹路越来越亮，隐约能听到门后传来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低语。 "得先救女神..."向仁握紧断刀。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斜刺里杀出！郭久琦不知何时突破了空间干涉，七道巨神兵虚影同时轰向幸福。幸福不得不分神应对，空间的扭曲顿时减弱了几分。 "就是现在！"乔拉尔一声暴喝，全家三口同时发动攻击。星辰雾的魔力形成锁链，暂时禁锢了不满的两个分身；他们女儿的短杖射出一道银光，精准命中第三个分身；乔拉尔本人则如炮弹般冲向第四个分身。 三位魔法少女也抓住机会发动合击。星辰之光的圣光、水镜天使的折射光束、月华刀姬的双刀斩击，同时攻向最后一个分身。 五个分身在短时间内全部受创，不满的本体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法阵的运转出现了短暂的停滞，愚忠的恢复进程被打断。 严姝媮和向仁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冲向那扇门。幸福想要阻拦，却被突然出现的白晶晶用冰墙暂时挡住。 "女神！"向仁伸手想要将她从门上拉下来，但触碰的瞬间就被一股强大的斥力弹开。门上的血纹已经形成了完整的图案，散发出妖异的红光。 女神微微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黯淡无光。她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吐出一口鲜血。 "没用的。"洛塔尔不知何时出现在门旁，重剑架在女神脖子上，"仪式已经完成大半，她与门已经连为一体。强行分离只会让她死得更快。" 向仁目眦欲裂："你这个杂碎！" 他挥刀斩向洛塔尔，却被轻易挡下。洛塔尔一脚踹在他腹部，将他踢飞数米远。严姝媮的利爪紧随而至，但幸福的空间干涉再次生效，她的攻击被偏移到了空处。 "时间到了。"幸福微笑道。 门上的血纹突然大亮，整扇门开始缓缓开启，露出一条缝隙。刺目的红光从门内射出，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啸。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甜腻混合的诡异气味，光是闻到就让人头晕目眩。 不满的五个分身同时收手，愚忠的残骸已经被一团暗紫色的能量包裹，缓缓飘向门扉。幸福优雅地行了个礼："感谢诸位的款待，我们改日再会。" 洛塔尔最后看了众人一眼，拖着女神退向门扉。向仁挣扎着爬起来，想要追击，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动弹不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璀璨的金光突然从天而降，精准地轰在门扉上！门扉剧烈震颤，开启的进程被硬生生打断。幸福的笑容僵在脸上，抬头望向天空："这是..." "精灵王之怒第二发！"林晨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全员，趴下！" 第二道金光接踵而至，这次直接命中愚忠的残骸。暗紫色能量团发出凄厉的尖叫，在金光中迅速消融。不满的三个分身来不及躲避，被余波扫中，瞬间灰飞烟灭。 幸福终于变了脸色："撤退！" 他一把抓住洛塔尔和不满剩余的两个分身，空间如同幕布般被撕开一道裂缝。临走前，洛塔尔不甘地看了眼女神，最终还是松开了手，任由她的身体从门上滑落。 向仁挣脱束缚，冲向坠落的女神。她的身体轻得不可思议，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已被那扇门扉抽干。向仁颤抖着将她抱起，触手之处尽是冰冷。 "坚持住...求你了..."向仁的声音支离破碎，晶体化的蓝光不要命地往女神体内输送，却如同泥牛入海。 天空中的金光渐渐消散，那扇门扉失去了血源供给，开始剧烈震颤。门板上的血色纹路如同活物般扭曲挣扎，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嘎"声。 "门要塌了！所有人后退！"林晨的警告从通讯器中炸响。 但已经来不及了。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门扉炸裂成无数碎片。每一块碎片都在空中化为血雾，随后凝聚成一张巨大的人脸——正是先前出现过的婴儿面孔！ 这张足有半个城市大的面孔俯视着众人，没有五官的脸上裂开一道缝隙，发出无声的尖啸。恐怖的音浪席卷整个战场，实力稍弱的战士直接爆体而亡，即使是s级强者也七窍流血，痛苦倒地。 向仁死死护住女神，后背被音浪撕开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他的耳膜早已破裂，鲜血顺着耳廓流下，但双臂仍如铁箍般紧紧环抱着怀中的人。 "！！"婴儿面孔发出无法理解的音节，每个音节都让空间震颤。它缓缓张开虚无的嘴，一股恐怖的吸力骤然爆发！ 地面开始崩塌，破碎的建筑残骸、战死的尸体、甚至光线都被那张嘴无情吞噬。向仁单手插入地面，指甲翻卷也毫不在意，只为不被吸走。他怀中的女神微微动了动，漆黑的眼睛睁开一条缝。 "放...手..."她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不可能！"向仁嘶吼着，晶体化的手臂蓝光暴涨，在地面上犁出五道深深的沟壑。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道赤红身影突然出现在向仁身旁。严姝媮的猩红利爪深深刺入地面，另一只手抓住向仁的肩膀："坚持住！" 白晶晶的冰蓝丝线也缠了上来，在三人周围形成屏障。乔拉尔一家三口相互搀扶着靠近，星辰雾的魔力屏障艰难地撑起。三位魔法少女的光翼交织在一起，形成最后的防线。 婴儿面孔似乎被激怒了，吸力再次增强。屏障开始龟裂，丝线一根根断裂。就在众人即将支撑不住时—— 一道黑芒突然从向仁怀中射出！女神不知何时抬起了手，指尖凝聚着最后一丝力量。黑芒如利箭般刺入婴儿面孔的眉心，那张巨大的脸顿时僵住了。 吸力戛然而止。婴儿面孔扭曲着，发出无声的哀嚎，随后如同泡沫般消散在空气中。笼罩城市的镜面屏障也随之崩塌，久违的阳光洒落在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上。 一切都结束了。 向仁呆呆地看着怀中的女神。她的手臂无力垂下，眼中的黑芒彻底熄灭，胸口几乎看不到起伏。 "不...不要..."向仁慌乱地探向她的脖颈，指尖传来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的脉搏。 "她还活着！医疗兵！快叫医疗兵！"向仁声嘶力竭地喊道。 严姝媮按住他的肩膀："冷静点，林晨已经带人过来了。" 远处，数架印有英雄集团标志的医疗直升机正急速驶来。白晶晶虚弱地笑了笑："看来...我们挺过来了..." 向仁却没有丝毫喜悦。他低头看着女神苍白如纸的脸，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洛塔尔将她钉在门上的画面。那个永远强大、永远从容的身影，如今却像破碎的人偶般躺在他怀里。 "这只是开始..."向仁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他们还会回来的..." 阳光照耀下，城市的废墟中，一小块未被发现的镜面碎片静静躺在地上。碎片中，隐约可见一张模糊的笑脸——正是"破魔"的面容。 大灭之战篇——完。 下一篇：世界认识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