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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合原一路将出租车开到了宜城区。 认出是他的车,闵雅婷鬼鬼祟祟地去敲车门。 赵合原摇下车窗,示意她上车,闵雅婷一坐上副驾驶就瞥见后面还有个人躺着。 看清楚人脸后,她脸色突变,吃惊地去看他,“你把以怀带过来干嘛!” 闵雅婷整个人手足无措,磕磕巴巴地道:“还有,她...她这是怎么了” “你慌什么!”赵合原点了把烟,长呼一口气,不紧不慢地说:“还活着,就是刚刚开车太急,她自己没用,撞晕过去了而已。” “......” 赵合原也没有想到,今天他竟然能载到林以怀。 自从他跟闵雅婷开公司破产后,两人都欠了一屁股债,以至于他这两年只能沦落到当出租车司机。 闵雅婷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沉着脸问:“你想干什么” 赵合原沉默地吸完一支烟,阴笑道:“这对我们来说,倒是个机会。” 闵雅婷皱着眉问:“机会” 赵合原意味不明地看她,“你不是过够了这种东躲西藏的生活了吗那我们就远走高飞,不过——” 他偏头看了一眼躺在后座的林以怀,轻笑道:“你这个女儿不是挺值钱的吗都快成陆氏集团的少夫人了。” 赵合原挑着眉,循循善诱道:“让你的女婿给你点钱养老,不过分吧” 闵雅婷目光无神,愣了一下,“这咱俩这样做是犯法的,是在绑架。” “啊呸!”赵合原猛地一把拉着她的胳膊,眼眸凶狠,理直气壮地道:“犯法又不是第一次做,当初公司的税务假账不也是你做的吗” “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地苟活着,还不如赌一把。”他嗤笑道:“拿到钱,我们就出国,换个新的身份,重新开始生活。” 闵雅婷思索了一会儿,被他的话引诱住,反正她也厌恶了这种生活。 最终,她点头示意:“好,我跟你一起。” 赵合原得意一笑。 —— 陆予程的答辩顺序比较靠前,答辩一结束,就赶回了蓝景公寓,发觉林以怀已经走了。 他就给搬家公司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搬家。 刚挂完电话,手机页面就蹦出来林以怀的微信电话。 陆予程笑着去接,先是开口:“一切顺利吗” 男人在电话对面狞笑着:“陆大少爷,别来无恙啊。” “......” 陆予程的心跳仿佛漏掉了一拍,神色凝重地质问:“你是谁手机主人呢!” “别慌啊,你的未婚妻在我这好好的呢。”赵合原闲散道:“要想把人带走,准备好一百万美金,记得是现金。”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说谎,”陆予程攥紧拳头,咬着牙说:“我要见人!” “可以。” 话音刚落,赵合原开启语音转视频。 林以怀醒来后,就发觉自己被捆绑在后车厢,完全动弹不得。 她侧躺着身体,朝前座的人骂道:“放开我!你们这对狗男女!” 陆予程看到画面里的场景,眼眶发红,声音颤抖着:“怀怀,怀怀......” 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林以怀顿时安分下来,冷静地说:“陆予程,你不要答应他们的条件,千万不要.....” 他死死盯着屏幕,浑身颤抖着,“怀怀,不要怕。” 忽地,视频中断。 赵合原下车关上车门,转着语音和他说:“怎么样这回信了吗” 陆予程的脖颈泛着一片红,怒气涌上心头,吼道:“你要是敢动她一下,我保证生吞活剥了你!” 赵合原哂笑:“放心,我只想要钱,保证不拿她怎样。” 陆予程爽快应声:“行,你说个时间和地点。” 赵合原哼笑了一声:“别着急,你先准备好钱,我一个小时后打给你。” “记得,别报警。”他一字一顿道:“否则,我也不敢保证她会不会缺胳膊断腿。” “可以。”陆予程压着气息,“你最好说话算话。” 挂完电话,他火速跑出蓝景公寓,上车后,分别给魏之辉和陈毅打电话。 魏之辉帮他去银行调动资金。 而陈警官这段时间刚巧也在江华市。 接到陆予程的电话,陈毅也赶到了银行门口,他的车停在那里。 一坐上副驾驶,陈毅立即开口问:“你知道对方是谁吗” 陆予程早就猜出来了,“知道,赵合原和闵雅婷。” 他补充道:“赵合原就是赵明川的父亲,而闵雅婷是她...母亲。” “赵明川!” 陈毅对这个名字非常熟悉,毕竟当年就是他和向警官一起抓捕的赵明川。 正因为如此,陆予程才十分信任陈毅,他冷静分析着:“陈警官不要惊动太多人,我怕对方撕票。” 陈毅点头:“好,我就带一小队人,暗中跟踪你。” “陈警官把你的手机给我。” 陆予程把自己手腕上的电子表给他看,正色道:“我和林以怀都有这个定位表,我把我们两个人的信息录入到你手机上。” 陈毅猛然一惊,惊讶道:“那你岂不是知道她现在在哪” “对,但我不能提前去,打草惊蛇。”陆予程眉梢紧蹙,气愤地拍了一把方向盘。 下一刻,魏之辉提着行李箱过来,放到他的后备箱。 一个小时已到,赵合原的电话如期而至。 陆予程独自开着车去赴约。 —— 为保证隐蔽性,赵合原把车开到郊区外,停到一座废墟的建筑工地里面。 那边地势复杂,楼层五花八门的,堪称迷宫。 晌午时分,林以怀被绑在五楼的石柱子上,赵合原和闵雅婷在一旁吃着盒饭。 骂了他们两个小时,她现在心里只有恶心,连看到他们都觉得恶心。 发觉她沉默了下来,闵雅婷悄悄凑上前,去拿着棉签给她擦额头上的血迹。 林以怀猛地睁开眼,凉凉地道:“装什么假惺惺,恶心。” 闵雅婷停下手,不耐地看她,“你跟我死犟有什么好处!你要是当初给我钱了,还用在这吃苦吗!” 林以怀懒得正眼瞧她,淡淡地道:“你这种人什么都不配,连拥有金钱都不配。” “你!”闵雅婷气急败坏地指着她,忍着怒气。 “啪”的一声,赵合原把盒饭摔在地上,阴着一张脸走过来,朝闵雅婷煽动道:“想打就打,你还心疼她啊。” 他脱口而出:“反正又不是你亲生的,养了那么多年的白眼狼。” “......” 闻言,林以怀瞳孔一滞,瞪大着眼睛,诧异地瞧着他两:“什么意思刚刚那句话。” 闵雅婷心虚地不敢看她,赵合原龇牙咧嘴地笑:“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人怎么可能生下你,还是你妈呢” 林以怀傻傻愣住,赵合原继续刺激着她,说:“你妈不是亲的,你爸也不是亲的。” “......” 他狞笑着:“你就是个没爹妈的野孩子。” “......” 一阵沉默。 原来是这样,她根本不是林家的亲生女儿。 所以这么多年,他们从未真心待过她,从未真心把她放在心上。 林以怀吞咽了下,忍住眼泪,让自己尽快消化这件事。 原本,她就不对这个家庭抱什么希望。 须臾,林以怀直勾勾地盯着闵雅婷,轻笑了声:“这样也挺好,跟你这种人没有血缘关系,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她刻意咬字:“毕竟,你只会让我引以为耻。” 语毕,“啪”的一声,一巴掌落在她的脸上。 “你闭嘴!”闵雅婷声嘶力竭地吼出来,不再忍让,“我养你,不是让你在这跟我蹬鼻子上脸!” 赵合原站在一边鼓掌,瞪着她说:“不错,这个臭丫头的嘴巴就是欠打!” “养我”林以怀忍住火辣辣的痛感,发问道:“我有让你养吗” “你——” 此时,赵合原接到了陆予程的电话,当即制止住闵雅婷。 赵合原嫌她说话碍事,就往她嘴里塞一团毛巾,闵雅婷把她从柱子解开,按在椅子上。 陆予程顺着他的要求,提着行李箱上五楼,一看到人,就加快速度跑过去。 谁知,赵合原突然拿出一把刀架在林以怀脖子上,威胁道:“往后退。” 陆予程盯着她,一步步往后退,陈述着:“钱我已经拿来了,快放人!” 赵合原看到他手里的行李箱,继续吩咐道:“打开给我看看。” 陆予程照做,把行李箱打开给他们看。 赵合原和闵雅婷真看到那么多美金,不谋而合地笑了。 “想不到,这个臭丫头还真挺值钱的啊。”赵合原谄笑了下,拽了一下林以怀的头发。 见状,陆予程本能地呵斥道:“别碰她!” 林以怀发不出任何声音,刀架在她脖子上,待人宰割。 赵合原观察到陆予程的表情,咂嘴道:“心疼了” “钱,我已经拿来了。”陆予程的手指陷进掌心里,尽力压着自己,咬字道:“你说过,不会动她的。” 他眉目凌厉,一生气就浑身散发着戾气,质问:“现在可以放人了吗” “别着急啊。” 赵合原放下手里的刀,去地上捡起公文包,从里面掏出一沓合同,扔给他。 “我现在应该叫你陆总了,听说你有陆氏集团30%的股份,这是份股权转让书。” “签吧。” 林以怀顿时发出呜呜的声音,在椅子上乱动,挣扎着,闵雅婷费力地按住她。 不要签,不可以签。 那是陆氏集团啊,一旦签下,就相当于把陆氏拱手让人了。 林以怀的心就像紧紧地悬在半空中,空气也仿佛凝滞。 陆予程弯腰把合同捡起来,赵合原把笔也抛过来。 他一页一页地翻动着这份股权转让书,视线落到最后一面。 顷刻间想起陆柏平交给他的那份股权转让书。 那天,陆柏平问他—— “如果让你在陆氏和她之间做一个选择,你会如何抉择” 此时此刻,陆予程正面对这样的抉择,他的选择跟那天想的是一样的。 在他落笔之前,朝林以怀笑了笑。 陆予程把签好的合同扔给赵合原。 赵合原看着他的签名,忍不住狂笑:“陆柏平真是三生有幸啊,养了你这么一个痴情的儿子啊,甚至能把他辛苦打下来的江山拱手让人。” “......” 林以怀的心就像被捅了一刀,好难受好难受,泪水夺眶而出。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她一直都在拖累他。 趁赵合原和闵雅婷松懈着,一不留神,林以怀忽地从椅子上挣扎起来,猛地从后面撞倒赵合原,他踉跄了两下,后脑勺直接扎进地面上玻璃残渣堆里。 陆予程急忙朝她跑过去,林以怀也向他跑去。 明明就差一步,他就可以拉到她。 只听见少女“啊”了一声,头发被人硬扯着,闵雅婷的胳膊死死箍住林以怀的脖颈,手中的刀刃对准她的下颌。 陆予程僵在原地,双手腾空着,无处安放。 下一秒,陈警官带着一路人直冲五楼,奔上来。 他们一身黑色警服,个个手里都举着手枪。 意识到警察已来,闵雅婷无法冷静,声嘶力竭地吼道:“都别过来!” “否则,我带着她一起死!” 陆予程吞咽了一下,朝陈毅打了个手势,让他们别轻举妄动。 他哑着嗓音:“好,我不过去。” 林以怀被迫仰着头,全身颤抖着,闵雅婷径自箍着她,一步步往后退。 直到脚步停在阳台处,根本没有栏杆阻挡,再往后一步,她们都会掉下去。 闵雅婷下意识往后看了一眼,从上往下俯视,双腿不自觉发抖。 陈毅站在距离她们十米处,劝说道:“闵雅婷你现在投降还来得及,况且那是你女儿,虎毒尚且还不食子呢!” 像是听到了什么敏感词,闵雅婷情绪激动地喊道:“她不是我女儿!我女儿没出生前就死了。” 猛然想起那些不堪的过往,她觉得自己十分可悲,红着眼睛抱怨:“为什么老天爷这么不公!为什么我想要的生活都得不到!” 话间,她瞅了一眼林以怀,恶狠狠地说:“反而是这个死丫头,这么命好,现在过着我想要却得不到的生活!” “凭什么!”闵雅婷越说越不忿,手指掐紧了林以怀的喉咙。 “你冷静一点!” 陆予程目不转睛地盯着林以怀,眼角发红,旋即走到赵合原旁边。 他正在地上抱头呻吟着,脑袋上被玻璃渣捅的血流成河,奄奄一息着。 陆予程指着赵合原,又看向闵雅婷,问:“你连他的死活都不管了吗” 闵雅婷蔑视了一眼地上苟延残喘的男人,语气冰冷地道:“那就让他去死吧!” “......” 闵雅婷现在完全不理智,跟个疯子没什么区别,陆予程只能来软的,循循善诱地去转移她的注意力。 “阿姨,就看在这么多年你是怀怀的母亲的份上,你就顾及一下往日的情分,放过她好不好” 他温声说道:“我会替你向警察说情,往后我们都不会为难你,也会给你足够的钱让你过下半辈子。” 陆予程看到女生泛红的眼眸,心疼的不行,恳求的语气:“阿姨,您放过怀怀好不好或者换我当人质也可以。” 闵雅婷简直哭笑不得,挑衅道:“那你求我啊。” 少年立即服软道:“好,我求你。” 在林以怀的记忆里,陆予程从没求过任何人。 她的少年本就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耀眼夺目。 不料,闵雅婷步步紧逼:“我让你跪下求我!” 语毕,林以怀望着他,哭着喊出声:“不可以,陆予程,我不许你跪!” 闵雅婷翻动了一下刀尖,贴着她的皮肤,恐吓道:“你给我老实点!” 陆予程的心猛地一颤,他最看不得她受一点伤害,也更明白他不能失去她。 于是,他放下一切姿态,妥协道:“我跪,我跪。” 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他,林以怀定在原地,再也听不见其他声音。 少年直直地望向她,对她笑着,似乎在传递着信号:你不要怕,不要怕。 只见少年缓缓放下身,曲起双腿,他的视线慢慢往下移。 他的膝盖落地的那一刻,林以怀仿佛听见天塌下来的声音。 天使坠落,神明低头,掷地有声,如雷灌耳。 林以怀的声音嘶哑着,失声痛哭着,什么都做不了。 这是唯一一次,他们之间的对视,让她这么惭愧不已,痛苦不堪。 见状,闵雅婷得意地大笑,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在她心里,陆予程和林以怀就是被命运宠幸的人,他们过着她遥不可及的生活。 如今,这两个人,一个成为她的人质,一个跪在她面前恳求。 而林以怀,再也不想成为他的软肋,心如死灰。 下一秒,她一用力往后倾,闵雅婷没站稳,两人仿佛站在悬崖边摇曳着,风一吹,她们就一同坠崖。 “怀怀!!!” 少年发狂地叫喊着,冲上去抓她的手,完全不顾及前面腾空一片。 “陆律师!!!” 陈毅在他身后喊着,眼睁睁地目睹三个人一起坠楼。 所有警察拥上前,陈毅趴在阳台往下看,这栋废弃的建筑下有一大片湖水。 “他们掉进湖里面了!快点去救人!” “快快快!!!” “已经叫救护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