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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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飞摇头苦笑道：“哎，看来是瞒不过姐姐了，既然如此，那我来说，姐姐你来写，我的字拿不出手。” 李清照身形灵动走到案台旁，优雅坐了下来。轻轻伸出白皙如玉纤手，将一张洁白如雪空白纸张徐徐铺开，宛如展开一幅待描绘的画卷。 接着，她又从容执起一支精致毛笔，小心蘸取些许浓黑汁液，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扰了这静谧的氛围。 未等于飞开口，李清照便率先挥毫泼墨，将脑海中前几句诗词行云流水般书写在纸上。 随后，她微微抬起头来，美目流转间，目光定格在于飞身上，侧耳聆听着他即将吟诵出的后续词句。 于飞深深吸了口气，默默在脑海里将整首词回想一遍，而后，他才缓缓开口，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念出了后面几句：“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李清照写完后，盯着纸上诗句，久久无语。好大一会儿，她才喃喃自语道“这首诗，以爱为喻，道说朋友相处，应始终如一，生死不渝。“ “秋风画扇，”汉班婕妤典故。一首《雨霖铃》，让杨太真“妾诚负国恩，死无恨矣。”死而无憾！ “平生一愿重，夙昔千金贱。故人心尚永，故心人不见。”《同王主簿怨情》故心人，即旧情人。这些典故用在同一首诗中，这份才情……我自愧不如啊！” 于飞静静站在一旁，全神贯注聆听着李清照对于这首诗的品评。他心中暗自钦佩，人家初次见到此诗，竟能够如此迅速且准确指出其中所引用的典故，仿佛这些典故早已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中一般。 然而，李清照却只是轻描淡写谈论着，甚至还发出了一声轻叹；自愧不如。她这份才情实在令人惊叹，若换作他人，恐怕早就引以为傲、四处炫耀了。何来：自愧不如！ 正当此时，一阵轻微脚步声传来，李清照家中那位老妇人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之上摆放着两盘点心，一壶美酒和两只酒杯。 屋内没有特别适合放置托盘地方，老妇人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将目光投向李清照，无奈问道：“小姐，酒已经取来，该放在何处呢” 李清照随意瞥了一眼，随口应道：“就先放在案台边上吧，不必把它从托盘中取出，就这样摆着就行。” 那位老妇人将托盘放置妥当后，抬起头来，用眼角余光迅速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于飞。 紧接着，她转过身去，面向着李清照，缓声开口道：“小姐啊，老身这边突然有点要紧事，得出去走一趟才行。若是小姐这儿没别的什么吩咐......” 李清照听闻此言，脸上露出一抹温婉笑容，轻轻摆了摆手，十分大方回应道：“婆婆但去无妨，此处有我自便就好，无需在此侍奉。” 于飞心中不禁暗自思忖起来，瞧那老妇人方才神色和言语之间细微变化，总觉着这个老娘们儿分明就是有意为之！ 她定是存了心思要给自己家小姐留出一片私密空间，好方便她家小姐与自己独处...... 想到此处，于飞脑海里不由自主开始浮现出一些不该有的画面，一时间，他只觉得心头仿佛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正在不断升腾，那股燥热感愈发强烈起来，令他产生了一种想要当场将身上衣物尽数褪去的冲动。 “这首诗……到底何人所作”一直沉默不语的李清照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了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于飞。她那美丽眼眸紧紧盯着于飞，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于飞先是嘿嘿一笑，然后摆出一副气定神闲模样，缓缓说道：“姐姐，你瞧我这年纪，不过还是个毛头小子罢了。像这般晦涩深奥、蕴含深意的诗句，又岂是我这个年纪能够作得出来的 你就别再怀疑我啦！这首诗呀，确实不是出自我手，而是另有其人——嗯，就是那位老艺人所作。” 听了于飞这番解释，李清照不禁微微皱起眉头，陷入沉思之中。此刻的她仿佛完全忘记了身旁那壶香气扑鼻的美酒，要知道平日里的她可是对美酒情有独钟，甚至可以说是嗜酒如命之人。 然而此时此刻，于飞这一番话却令她如此全神贯注，以至于连最爱的美酒都被抛诸脑后，由此足见于飞所言之事对于她来说是何等重要。 李清照从思绪中缓过神来，她轻启朱唇，语气略带犹豫说道：“既是这般情形，那么......不知那位老艺人是否尚有其他惊艳之作呢” 于飞闻言，先是伸出舌头舔舔略显干燥的嘴唇，接着又眨巴了几下眼睛，然后才开口回应道：“嗯......似乎确实还有那么几首。只是，如果没有旁人适时提点一下，一时间我还真难以回想起来具体内容。 要不这样吧，咱们不妨先行饮两杯酒，说不准待我稍有醉意、神志微醺之时，那些美妙词句便能自然而然涌上心头啦！” 不久前，他们几人在杨楼之中时，于飞其实并没有喝下太多酒。大部分的酒水都被高祥和李师师这对情侣你一杯我一杯给喝了，甚至就连一向爱喝酒的李清照也未曾开怀畅饮多少。 “哦，那好吧！”李清照微皱眉头，看着托盘中小巧玲珑酒盅，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对其大小颇为不满：“只是这酒杯实在小了点儿，如此饮酒怎能尽兴咱们不妨换个大杯来倒酒。”说罢，她轻盈站起身来，莲步轻移，朝着门外走去。 片刻后，李清照双手各捧着一个洁白如玉、硕大无比白瓷杯走了进来。她将杯子放在桌上，提起酒壶，将金黄色的黄酒倒入杯中，浓郁的酒香顿时弥漫开来。 李清照面带微笑，先端起其中一杯，优雅递到于飞身前，然后又拿起另一杯，轻轻举起，向于飞做了个干杯手势，示意他一饮而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