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很危险，你不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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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棠石化般愣在原地，双脚像灌了铅一样重，想迈动双腿却寸步难行。 远处少年像是没有看到虞棠，从轮椅上弯腰，将那只惨不忍睹的猫抱在了怀中。 天空阴云密布，豆大的雨点落在地上，也淋湿了顾祁的衬衫。 他像是无所知觉，轻轻擦拭着小猫脸上的血迹，用清瘦的臂膀，替死去的小猫遮挡着雨水。 看到少年如此温柔的动作，虞棠才知道自己错怪了他。 哪怕他有精神疾病，可也并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虞棠拿出准备的雨伞，快步走到顾祁身边，将雨伞倾斜向少年。 也许是因为顾祁，从未想过虞棠会来找他，雨水从少年白发滑落至精致的下颚，古井无波的眸子，直勾勾注视着少女。 他努力克制着情绪，清冷淡漠的声音不掺杂任何感情：“我很危险，别再靠近了。” “拿着伞。” 虞棠声音没有起伏，硬生生将雨伞塞到顾祁手中，推着轮椅向大树下走去。 她特意在树下挖了个坑，随即看向顾祁。 “把猫猫葬在这里吧。” 顾祁怀中抱着野猫的尸体，鲜血染满洁白的衬衫，面无表情的模样，仿若毫无生气的傀儡。 “不是要埋猫吗我陪你一起好不好”她声音放软了不少。 少年顿了顿，压抑低沉的声音，有几分微不可察的痛苦：“我亲眼目睹它的被车碾过，可是…” 剩下的话卡在喉咙，他目光落在自己残疾的小腿，一股无力感包围着自身。 如果他可以站起来，便可以跑过去将猫抱起，而不是眼睁睁看着那只断腿的小猫，被车无情碾过。 顾祁恨自己的残缺，甚至觉得他就像那只猫，无力挣扎无法摆脱命运。 “可我觉得顾祁同学很棒啊，明明自己深陷泥潭，还想着帮助小动物。” 虞棠趁少年沉默时，将野猫尸体埋在泥土中。 转过身时，她便看到顾祁用一种，很复杂的神情注视她，灼热的目光让人无法忽视。 她下意识别开视线，发现因为雨水浇灌的缘故，一朵野花在大树下，开出白色的花蕾。 虞棠将野花折下，放在顾祁手中。 “我猜，这朵花是死去的小猫想感谢你呢，你看，花的颜色像你的白发一样好看。” 她笑起来眉眼舒展，嘴角的弧度像月牙般舒适。 顾祁觉得，虞棠好看到移不开眼睛，心仿佛痉挛的跳动着，她那些浅浅的雀斑，好像瞬间消失了。 他仔细又观察了一遍，她肌肤白皙光洁，那些雀斑确实凭空消失了。 顾祁：“你确定不怕我我可能会不受控制伤害你，甚至伤害别人。” 虞棠：“确定。” 下一瞬，她准备离开轮椅的手腕，猛然被少年攥住。 虽然顾祁已经控制了力度，可虞棠还是觉得，他力气大得吓人。 少年沉默不语，内心却翻江倒海。 既然是她主动靠近肮脏的自己，他这一次便不择手段抓住。 如果她食言，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 两人将野猫埋葬后，虞棠叮嘱了顾祁两句，希望他明天能来按时上学，便上了公交车。 回到家，她拿出自己的存款，租了一户离9中很近的房子，又在某租房软件，发布了转租信息。 她看了不少户型，最终选定了一套70平米，两室一厅装修简单的房子。 【宿主，你确定顾祁能看到转租信息吗】 听到999的疑问，虞棠也不太确定。 要不是通过系统，大概了解到顾祁现在无家可归的窘迫，她也不会出此下策。 知道顾祁不会接受自己的帮助，她只能剑走偏锋，暗自悄悄帮助少年。 另一边… 小巷中破旧的网吧，顾祁浏览着租房信息，下一秒便看到了转租帖子。 这小区租房价格不低，可奇怪的是，这条帖子转租的价格，竟然一个月只要五百。 其他几十平米的小平房，一个月也要600块钱。 面对现在孤立无援的情况，顾祁哪怕知道这是一场骗局，还是硬着头皮借网吧网管的手机，打了电话。 别墅内，虞棠看着陌生的号码，随即接起电话：“你好”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清冷悦耳的声音，有几分不敢确信：“虞棠” 听到少年熟悉的声音，虞棠差点吓得从床上跌下来，她连忙沉着嗓子。 “哎，小伙子是要租房子吗” “是。” 顾祁因为要上学，只能最终跟虞棠约了周末看房。 挂掉电话的瞬间，少年浓眉紧蹙，还在怀疑一开始那道年轻稚嫩，与虞棠如出一辙的声音。 到底是不是她，周末就知道了。 离周末的日子还有三天，顾祁下学只能在肯德基留宿。 肯德基赶人时，他只能在大街上等到深夜，才能在自助取款厅中睡几个小时。 哪怕他攒了不少钱，依旧没有安全感，不舍得花掉太多。 可怜的少年，如一条流浪在大街上的野狗，只是因为虞棠不想让他离开人世，便试着接受这无情痛苦的炼狱。 周末，顾祁很早便去了某小区看房。 直到看到，房东是一个穿得花枝招展的男生时，顾祁心中有些失落。 不是她… 顾祁知道，虞棠家庭条件不太好。 按照逻辑来说，房东不可能是一个高中生，当初也许是他听错了。 沈墨接过皱皱巴巴的五百块钱，随即特别自然的替他介绍着房子。 “你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房子装备齐全，这是钥匙。” 顾祁接过钥匙，冷冽的眸子扫过沈墨：“这房子为什么比市价便宜” “我不想住了呗，家里房子太多，便宜出租有什么问题吗”沈墨抱着双臂。 见少年阴戾的视线从他面上略过，像是要从皮囊渗入他的血肉，沈墨浑身有些不自在。 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很阴沉可怕，沈墨想不通，虞棠为什么要把房子租给他。 “你…你不想租了吗”沈墨硬着头皮问，随即余光瞟向浴室方向，像是在求救。 “你不是这间房子的房东。”顾祁言语淡漠，语气却是肯定句。 “这个…我当然是了。” 没等沈墨解释，少年已经推动着轮椅，向着厕所的方向而去。 完了！虞棠还在厕所里面！ 沈墨如临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