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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宁县外,青山绵延,林木森森。夜色沉沉,阴风呼啸,林间隐隐透着杀气。 十余名黑衣人潜伏于密林之中,皆是目光冷峻,杀意凛然。他们身着夜行衣,腰悬利刃,彼此低声交谈,语气中略带不满。 “这一趟,竟让咱们白白在金陵周边的荒郊野外折腾了几个月,若非王夫人未能给出确切行踪,何至于如此耽搁” “莫要多言,我们是王家的死士,受命行事,岂能怨天尤人此次任务是除掉吴安此人,将大小姐带回去复命!” “哼!这吴安不过一草芥之人,何以令家主如此忌惮竟要我等亲自出手” “还不是荣国府贾家,家主也真是的,为什么一定要挨着他们家,让我们听那妇人之命干这种小事!”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 他们身为死士,虽不问缘由,但也能察觉家主王子腾这个做法非常无智。吴玄安不过是一个出身寒微之人,何须他们这些精锐杀手亲自出手。 带头之人目光森冷,沉声道:“消息已探明,二月初,吴安便要离开广宁县,没有随行者。届时,我们于官道埋伏,一击即中,务必取吴安性命!” 夜风呼啸,十余道黑影融入黑暗之中,静待猎物自投罗网。 二月二,龙抬头,天朗气清,广宁县一片生机盎然。 吴玄安与元春收拾行囊,站在广宁县城门口与陈县令、薛蝌告别。 陈县令满脸不舍:“贤弟啊,广宁县得你襄助,才有今日局面,如今你要离去,实在令人难舍。” 薛蝌亦是感慨道:“是啊,安大哥,要不是我拖家带口、基业未稳,否则必定与你同去。” 吴玄安微微一笑,拱手道:“兆大哥、蝌兄弟无需感怀,他日再聚。”元春站在吴玄安身旁,素衣淡妆,眉眼间满是柔情。 陈县令叹道:“但愿如此。此去金陵,路途遥远,还望贤弟多加小心。” 他们需要去十里外的码头坐官船,所以需要骑马走一段路程,吴玄安笑道:“自当谨慎,告辞,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话毕,先送元春上马,而后他一跃翻身,元春便靠近他的怀里,吴玄安拉着缰绳,而后掉头离去。 薛蝌与陈县令目送二人远去,久久未曾言语。 然而,他们并未察觉,在官道之外的密林之中,一场杀机正悄然降临。 吴玄安与元春缓缓行于官道之上,沿途青山绿水,倒也景色宜人。 然而,他感知中,发现有些不对劲,仿佛有很多双冷漠的眼睛在暗处窥视着他们。 忽然,前方尘土飞扬,数匹快马横拦在官道之上。与此同时,身后林中亦跃出数名黑衣人,将二人团团围住。 元春见此,俏脸一白,“啊,郎君怎么办,怎么会有匪贼!” 吴玄的心一沉,难不成是甄家之人 沉声问话:“不用担心,区区几个蟊贼而已。” 元春被他抱在怀里,两人同骑一马,听着他自信的语气,连连点头。 “来者何人为何拦我去路” 为首一名黑衣人冷笑一声,目光如刀:“吴安,交出大小姐,留你全尸!” “你们是谁家的”元春喝声问道。 “奉王夫人命令,接大小姐回去。”为首的黑衣人直接暴露,反正在他们眼里吴玄安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此话一出元春脸色微变,紧紧抓住吴玄安的胳膊:“郎君……不……不是我。” 吴玄安目光一寒,他倒是明白了,王夫人请王子腾派人杀他,低声安抚道:“不关你的事。” “郎君,你拿我要挟他们,只要上了官船,就没事了,快……”元春摸了一根簪子放到吴玄安的手里。 “元春,谢谢你,但真不必如此。今天让你见识一下你男人本事。”吴玄安将簪子别回她的发髻中。 “郎君~”元春娇声哭泣,这些日子,她的心早已经被吴玄安征服了,若是他死了自己也不独活。 黑衣人冷笑道:“冥顽不灵,大小姐得罪了,上!” “杀!” 数名黑衣人同时拔刀,杀气顿时弥漫四周。 “元春,闭上眼睛!”吴玄安。 “嗯!”元春用力点了点头,闭上泪目。 吴玄安抬手招来数十片绿叶,而后衣袖一挥,那些树叶如同利刃刀片般激射而出。 咻咻咻! 噗呲~ “啊~” 一声声惨叫回应在元春耳边,遂即睁开美眸,只见十个黑衣人身上全是血洞,不远处地上嵌着一片片带血的绿叶。 “啊~”这一幕让元春有些心惊胆战,她从没有见过死人。 “郎君,他……他们都死了吗” “嗯,都死了。我们走吧!” 说罢,他脚下一耷,马儿便朝前走去,踩过黑衣人们的尸体,靠近时元春不敢看,吴玄安让她安心靠在自己怀里。 江上官船! 江风浩荡,船行碧波之上,木橹轻摇,泛起层层涟漪。 官船之内,帷幕低垂,烛火明暗不定,映得房中二人面色幽沉。 元春端坐一旁,自登船后,便一言未发。她眉头微蹙,面容憔悴,似有千般思绪翻涌胸中,却不知如何言说。 吴玄安静静望着她,心中亦生出几分怜惜。良久,元春幽幽叹息,缓缓抬头,目光透着几分悲凉:“郎君,对不起!妾身不明白母亲为何要如此狠毒,竟派人来杀你。” “郎君是陛下亲封爵位之人,母亲她难道不知此举无异于引火烧身,又陷我于不义。” 吴玄安闻言,淡淡一笑,眼中却透出几分讥诮:“她自然知晓,但知晓归知晓,敢做却是另一回事。” 轻轻揽住她的肩,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笃定:“不过她的想法,也不难猜测,为的无非是觉得我出身不好,配不上你,认定你将来是要做皇妃贵女的。” 元春轻轻一颤,垂眸喃喃道:“郎君莫要取笑妾身,什么妃子贵女,妾身不稀罕。” “要说配不上,须得是妾身配不上才是,郎君天纵奇才,又是勋爵,只是母亲眼皮浅,不晓厉害。” 吴玄安低声一笑,在她脸上噙了一下,笑言:“原来元春你的心早就是我的了,哈哈哈。” “嗯!”元春咬唇,低头脸红。 吴玄安伸手轻抚她的发丝,轻声道:“放心,你是我的女人,将来我放她一马,不伤她性命,如何” “妾身替母亲谢谢郎君的宽恕。”元春说着心中还是苦涩。 她自小便知母亲性情冷硬,但却未曾想过,竟会狠毒至此,忽然觉得,这个所谓的母亲,与她竟是如此陌生。 吴玄安握着她的柔夷,从后面抱着她,下巴靠在肩上,轻声:“不提她了。元春,你与我已有些时日,现在无事,且同我讲讲荣国府贾家的事罢。” 元春沉默片刻,缓缓点头,眼神有些恍惚,似是忆起过往。 “贾家,曾经乃是风光无限的勋贵之家,有荣宁二府双国公……” 说了一会儿,吴玄安便动手动脚起来,元春也尽心任由摆布! 船行江上,夜色深沉,烛火轻晃,映得两人神色各异,心中皆是思绪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