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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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剑心峰后山竹林。 月亮高悬于顶，白宛翎和楚允晏看着醉倒的两人，面面相觑有些无奈。 就在一柱香前，上官楚玉吃了一块楚允晏买的点心，然后又灌了几口酒，啪嗒脑袋就磕桌上了。 鹿言原本还笑话上官楚玉，让白宛翎推一推他，还说怎么会有人一杯倒，而且自己还有惊喜没给呢。 白宛翎无奈之下只好试图叫醒上官楚玉。 然后就在白宛翎叫上官楚玉的空隙，鹿言又一口闷了一碗酒，喝完他说脑袋晕就趴那睡了。 最终战绩，上官楚玉半碗酒，鹿言三碗，两人通通醉倒。 而喝了一碗酒的楚允晏和喝了两碗酒的白宛翎一点感觉也没有。 “师姐，现在怎么办”楚允晏有些头疼地看着旁边醉倒的鹿言，他问。 “只能送他们回去了。”白宛翎叹息道。 真是可惜了，她还没过瘾呢！ 怎么一个两个酒量这么差！ 楚允晏闻言只好无奈点点头。 “你和江师兄住一起，你送江师兄回去，我送小师兄吧。”白宛翎说着就站起身来去扶上官楚玉。 楚允晏见状连忙去搭了把手，然后一直目送白宛翎扶着醉的一点意识也没有的上官楚玉踉踉跄跄离开，才收回目光看向一边的鹿言。 说实话，他很想就这样丢下鹿言不管，但是不行。 他们一起出来这事星落是知道的。 于是他只好没好气地推了一下鹿言道：“快起来，回去睡！” 鹿言哼哼唧唧地不肯起来，把脑袋往臂弯里一埋，说道：“不要！” “你不起我就把你丢在这了。”楚允晏说着扭头就走，走了几步发现身后没动静，又无奈地返回来扶人。 “麻烦死了。”楚允晏拽着鹿言起来，一点不带怜惜，鹿言被硬生生拽起来，有些吃痛，哼哼唧唧地好不可怜。 楚允晏扶着人不由分说地往前走，他不耐烦道：“少哼哼唧唧的，你以为我会心疼你吗不能喝还要喝，麻烦死了。” 鹿言被楚允晏架着踉踉跄跄往前走，他闻言不高兴地瘪嘴醉醺醺地说：“干嘛这么凶嘛，我又没惹你……” “怎么不服气啊”楚允晏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看人不说话，也没有再说什么扶着人到了传送法阵那，他刚要传走，忽地听见烟花升空的声音，不禁抬头去看。 只见后山的天空上，无数的五颜六色的烟火升空，而后炸开，变成了上官楚玉的名字，后面还追了一句天天开心，岁岁有今朝。 鹿言听到声响也清醒了一些，撒开楚允晏，他鼓起掌：“卡点成功！生日快乐！” 楚允晏听白宛翎说过，上官楚玉是戌时三刻生的，而现在正是戌时三刻。 烟火还在放，把整个剑心峰的天空都点亮了，许多其他峰的弟子都忍不住往那边看，连在上官楚玉房里照顾醉酒的上官楚玉的白宛翎，也透过窗户呆呆地看着那场盛大的烟火。 烟火之下，鹿言笑嘻嘻地鼓着掌唱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happy birthday to you！” 楚允晏呆呆地看着那烟花，心里扬起不知是羡慕还是别的什么，他听着身边人唱起没有听过的歌，抿着唇垂下眼去。 还从来没有人给他这样过过生辰，从来都没有…… 好像很多时候，他拼命地努力也只能够到别人幸福的一角。 他不想承认，但是却不得不承认，他此刻有些羡慕上官楚玉。 他想着，烟花停了，那个带着酒气的人扑到了他怀里，傻乎乎笑着：“上官楚玉，生日快乐！” 楚允晏怔了一瞬，而后偏开眼，不高兴道：“你认错了，我不是上官师兄。” 鹿言好好地端详了他一番，然后醉眼朦胧地凑近，灼热的呼吸全洒在了楚允晏脸上，惹得楚允晏忍不住后撤，但奈何这个人紧紧环着他肩膀，他只能退开一点点。 “你是楚允晏啊。”鹿言看了半晌说道。 楚允晏没有吭声，鹿言掰过他偏开的脑袋，说道：“你不高兴吗怎么皱着眉” “关你什么事。”楚允晏扒拉开他的手，说：“酒醒了就自己走。” “我知道了，你是也想要我在你生辰的时候准备这样的烟花是不是”鹿言的手被楚允晏弄开，也不气，又攀住楚允晏的肩，他笑。 “我才没有！谁稀罕了！”楚允晏又去扒开鹿言的手，但是喝醉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格外有力气，他竟然一时没扒开。 “口是心非！”鹿言喝醉了，脸蛋红彤彤的，他忽地大声吓了楚允晏一跳。 楚允晏皱眉正要骂他有病，就见这人自己站稳，松开他，然后一脸认真地拍了拍他的肩，说道：“你叫一声鹿言哥哥，哥哥就给你准备一个比这个厉害十倍的！” 他那神气的小模样，还挺可爱的，楚允晏偏开眼支吾道：“谁，谁想要了，你到底走不走，不走我回去了。” 鹿言连忙拽住人，他哼哼唧唧：“不能回去！我还有礼物没给上官楚玉。” “你还有什么花样”楚允晏闻言心里更加不舒服了，他甩开鹿言的手没好气道。 鹿言被甩开手差点摔倒，楚允晏连忙扶了一把，他很快又懊恼自己担心个什么劲撒开了手。 鹿言自己踉踉跄跄站稳，他道：“在我们那边，生日要吃蛋糕的！我去把蛋糕推过来！” 鹿言说着转身就往那棵桂树上撞，还好楚允晏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然后凶道：“你再闹我就把你丢到剑湖峰的天水池里去喂鱼！” 鹿言闻言一瘪嘴，眼泪一下就蓄满眼眶，但是却没哭出来，还乖巧地任由楚允晏拉着他回剑灵峰。 他们回剑灵峰，要先去主峰，再通过阵法从主峰回剑灵峰。 在去通往剑灵峰阵法的路上，鹿言总算忍不住开口了，他委屈巴巴地被拽着走，然后问：“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楚允晏头也不回，没好气道：“明知故问。” “为什么要讨厌我！又不是我做的坏事！”鹿言闻言小孩子气地甩开楚允晏的手，差点把自己害得摔跤。 “江熹泽！”楚允晏实在没耐心了，回头眼神凶狠地怒道。 他们已经快到通往剑灵峰的法阵了，此刻在一条幽静小道上，没什么人，所以楚允晏才能这样不加掩饰地凶鹿言。 “我才不是江熹泽！”鹿言大声道。 “你不是难道我是吗”楚允晏冷冷道。 鹿言醉得说话都有点大舌头，他道：“我就不是！我是鹿言，呦呦鹿鸣的鹿，言之凿凿的言，我出生在j市，是九月八号出生的！父母是戍边军人，爷爷是抗战老兵，我是烈士子女，三好学生，我是鹿……” “说的什么疯话！”楚允晏不耐烦地打断鹿言，拽着人就要走，他说：“你走不走不走我把你丢这了！” 鹿言被拽住，他挣扎了一下，但是没拗过楚允晏，也就卸了力，而后楚允晏一个用力就把鹿言拉到了怀里。 楚允晏没想到鹿言会突然卸了力，被撞得一踉跄，差点带着鹿言一起摔了，他刚要凶，鹿言扒着他的肩直起腰，眼神湿漉漉地看着他，说：“楚允晏，你别讨厌我，别杀我了，我不想死……我也给你过生日好不好给你放烟花，不要你叫我哥哥，就给你放。” 楚允晏怔了一下，他的心口忽地扬起一股怪异的感觉，痒痒的，让他觉得很是难受。 鹿言鼻头和眼尾都泛着漂亮的粉，眼睫湿漉，他问：“好不好” 楚允晏偏开眼，也不知自己为什么没了火气，他小声说：“不要，我没有生辰日，不需要。” “那我把我的生辰让给你好不好”鹿言凑近他，呼吸的热气带着淡淡的梅子酒香喷洒在楚允晏耳侧。 “我的生辰很好的，九月八，有句诗是这样说的——”鹿言自顾自地说着，楚允晏余光瞥见这人一脸认真：“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说的是菊花，梅兰竹菊，四君子的菊花，我生辰就是九月八，我爷爷说我生的特别好！以后肯定和菊花一样是个君子。” 醉鬼没有逻辑可言，想到什么说什么，颠三倒四的，但是楚允晏不知道为什么听得很认真，他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也没看出九月八哪里好了，再说了生辰还能让吗还有你明明是七月十九的生辰。” “我不是。”鹿言与他对视，认真纠正道。 “随便你。”楚允晏撇开眼。 “我真的是鹿言，不是江熹泽，我从别的地方来的！我没有要害你！真的！我都把生辰让给你了！你要相信我！”鹿言去掰楚允晏的脑袋，抵住楚允晏的脑袋强制让他和自己对视。 楚允晏挣扎了一下，但是看着鹿言那喝醉了更显得亮晶晶的眼眸，忽地顿住了动作，而后他鬼使神差地问：“好啊，你说你是别的地方来的，是哪你可有证据” 鹿言思考了一下，而后说：“是，另一个世界！那边大家不会修道也不会御剑，天上飞的是飞机，地上跑的是轿车，会有高高的楼层，还有手机……” 鹿言说着松开楚允晏开始摸索身上：“对，手机，我给你看我的手机你就知道了。” 鹿言找了半天，然后看到楚允晏腰上的弟子玉牌，他道：“楚允晏！你为什么偷我手机！” 他说着就要去抢楚允晏的弟子玉牌，被楚允晏摁住手，然后拽过去，楚允晏说：“好了，回去睡觉。” 楚允晏想自己也是疯了，居然在这听醉鬼扯胡话。 鹿言一瘪嘴，他委屈道：“不要，我走不动了，你带着我走了好多天了，山路好难走，我不走了，你背我！” 楚允晏深呼吸了一下，他道：“你想的美，得寸进尺。” 半晌后，楚允晏背着昏昏欲睡的人终于回到了剑灵峰。 鹿言趴在他背上，还在嘟囔：“楚允晏，九月八很好的，我把它让给你，你别杀我了。” 楚允晏哼了一声，他说：“我才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