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最后的观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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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放学的铃声响起。 总武高的学生开始陆续回家，白天还充满青春笑语的教室，逐渐冷清下来。 校内繁多的社团，也纷纷锁上了活动室的大门，其中也包括鲜为人知的侍奉社。 随着时间流逝，总武高与整个千叶一同陷入黑夜笼罩中。 此时侍奉社的三名成员，早已回到家中。 不过今晚，他们多了一项课外阅读的任务。 在临近放学的那一刻。 由比滨总算如愿以偿，从写满了文字的稿纸中，找到了一段校园对话的内容。 虽然有些意义不明的词汇混在其中，也算是比较容易读懂的了。 时间来到晚上8点左右。 若是平时的她，现在很可能会坐在客厅沙发上，笑哈哈地观看电视里的综艺节目。 但由比滨没有忘记阅读原稿。 为此专门待在了房间里，很是自觉地坐在了书桌前。 此时的她，脸上带着苦涩，双眼盯着台灯下的白纸黑字。 时而皱眉，时而走神。 另外由比滨还容易分心。 手机一有动静，她就会忍不住去查看。 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选择放弃，并将其视为侍奉社的第一份任务。 相比由比滨带回家的单薄稿纸。 雪之下手边的原稿分量，估计是她的五倍。 在那座高层公寓的某个房间里，唯有雪之下安静独处。 房间里的灯光明亮，时不时会传出她翻动纸张的声音。 她在非常认真地阅读，端坐于整洁的书桌前，一只手捧着那叠a4纸，另一手握着笔，时不时会在纸面上做出标记。 甚至她还搬出了笔记本电脑，放在了一旁，便于随时搜索相关资料。 虽说这一天发生了许多事，但熟悉的空间和公寓宁静的氛围，带给她一种安心感。 先前躁动的情绪，也得以平息，她的理性再度占领高地。 当雪之下翻开下一页时。 这张纸的表面一角被润湿，并存有一丝粘黏，让她想起了由比滨，那边喝饮料边检查原稿的随意举动。 幸好她当时反应够快。 让大部分的纸张避开了被饮料泼洒的结局。 但雪之下看着眼前漏洞百出、内容乏味的小说文字。 她现在有些后悔了。 乏味到这种地步，还不如将其浸泡在饮料中，裹上一层糖水，至少能让人闻到一股香甜。 即便心有不满，雪之下仍在耐心地品读，直到看完全部内容。 与此同时。 北诺也在审视着材木座的小说。 他分担了小说最前面的三分之一，与雪之下包揽的分散段落不同，至少故事看起来是连贯的。 三万字左右的开篇，对他来说其实能很快读完。 但材木座的表述方式让他看得很是郁闷，代入感几乎无法累积，除了那些新颖、自创的中二设定外，他找不到其他亮点。 北诺本着负责任的态度，花了一个半小时，总算将其过了一遍。 此时已经来到晚上9点40分。 他调出系统看了一眼。 不出所料，《春物》第三集更新了。 这些天发生了许多事，对系统而言算是素材遍地吧，不更新才让人奇怪。 甚至在【番剧制作台】中，第四集的制作进度也已经过半。 于是他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走出浴室后，对着还在看电视的小町提了一嘴“早点睡”，便再次回到房间，准备看一集自己参演的番剧放松一下。 第三集刚打开。 熟悉的弹幕便陆续显现。 『掐着点赶上了！』 『芜湖！』 『兄弟们我来啦！』 『听哥一声劝，屯一集吧。』 『说屯一集的人，我忍你七个世纪了！咋不说完结再来看！』 『我每个星期能活下来，全凭这部番了！』 『很久没追过番了，爷青回了属于是！』 『别剧透！我已经举报了十几条弹幕，你以为很有优越感吗』 『原创番有什么能剧透的』 『他们剧透这一集的内容……』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别跳op和ed！！别跳……』 …… 画面正在放映着—— 北诺站在一扇窗户前，眺望眼前的雨景。 走廊四周格外安静，唯有窗外传来连绵的雨声。 动画用了三个连续的镜头：室内走廊的远景、水滴四溅的地面、倒映着教学楼的黑色瞳孔，将北诺思绪万千的情绪缓缓展现出来。 有弹幕在吐槽『原来男主在这里』、『还搁这看啥赶紧回教室啊！』…… 随着北诺眨了下眼，镜头也随之一黑。 紧接着，嘈杂的雨声快速减弱，画面切到了一间教室的门外。 一个倩影在此驻足，她留着一头乌黑如绸缎的长发，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场，令周围的学生只敢远观。 随着她向前一步踏入眼前的教室，动画响起了她上一集同样的语气。 〔由比滨同学，不来社团的话好歹打个电话行吗〕 随着雪之下说完这句台词，下一秒便衔接进入了op画面。 有弹幕忍不住吐槽：『梅开二度是吧』、『我居然动了跳op的念头，罪过罪过』…… 屏幕前的北诺没打算跳op。 他想看看其中的彩蛋，毕竟花了人气值，当然要检验一番。 op的前半段没有任何变化，直到画面来到了熟悉的三人转镜头。 上一集的三人转画面北诺记得很清楚。 所有人面向镜头，站立的姿态十分自然，动画逐一给出三个人的特写。 但是这一集，有着不小的改变。 更换了画面里的天气背景，以及镜头特写的顺序。 晴空万里的天空，改成了昏沉沉的夕阳。 第一个角色的特写，也从北诺换成了雪之下。 雪之下原本静静绽放的微笑已经消失，变得面无表情且冰冷。 镜头稍微拉近。 只见雪之下眉头一皱，便转头看向了北诺的方位，眼中带着审视的意味。 她瞳孔中的光彩逐渐暗淡，最后失望地闭上了双眼。 紧接着是北诺的特写。 他原本处变不惊的神态，被旁边一棵树木投射的阴影笼罩，他面朝的方位没有改变，依旧注视着前方。 下一秒，镜头切换到北诺朦胧的侧脸，能隐约看到他嘴角的笑意，但让人难以琢磨。 最后的特写来到了由比滨。 她站立在夕阳之中，一向温润的笑颜此刻却满是担忧，欲言又止的脸部细节让人心生怜惜。 由比滨左顾右盼，但却无能为力。 镜头最后，停留在了她那用力攥紧至发颤的小手上。 观众看到这些op里的变化，一个个都慌得不行。 『有惊喜啊！』 『明明是惊吓好吗！』 『op咋这么不对劲呢』 『这一集怕是要闹掰了啊！』 『我好方』 『别虐我啊制作组！』 『我闻到了刀子的气息。』 『爱的战士表示无所畏惧！』 『这下好了，再也没有理由跳op了。』 …… 彩蛋的效果倒是出乎北诺的意料，这花费的一万人气值，比想象中的划算。 变化的部分虽然不多，却足以展现出，当时侍奉社里的压抑氛围。 只要观众的观影情绪，像坐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那么他便放心了。 op结束后，故事接上了雪之下登场的那一段。 她没有辜负观众们的期待。 如原作一样，帮由比滨解围了，顺便用极致的毒舌，嘲讽了三浦优美子。 但北诺也注意到，后续的部分与原作不同。 如他先前猜测那样。 由比滨在得到雪之下的帮助后，并没有选择当场与三浦优美子言归于好。 三浦疑心过重的推断，教室里沉闷的气氛，以及雪之下的强势气场，让由比滨选择了暂时回避。 〔由比滨同学，我们走吧，趁午休时间还没结束，赶紧填饱肚子。〕 〔嗯，好的……〕由比滨看了眼正在气头上的三浦，以及叶山那老好人的模样。 她犹豫了片刻，最后朝雪之下的方向跟了上去。 当她们离开教室后，班上的同学也开始议论纷纷。 〔没想到那个高岭之花居然过来了。〕 〔也就是说，由比滨加入了雪之下的社团咯〕 〔三浦算是颜面扫地了。〕 〔喂，小声点别被听到了……〕 叶山在一旁安抚着三浦，让她先冷静一下。 三浦本人则是呆呆地看着手机，不知在想些什么，但身旁议论的声音让她烦躁不已。 〔你们在嘀咕什么！有意见当面说啊！！〕 教室里的议论声顿时消失殆尽。 这段剧情也宣告结束。 班上的议论声停止了，但屏幕里的弹幕却没有停下。 『呵呵，无能狂怒』 『看雪乃对线真的过瘾啊！』 『等了一个星期，我终于念头通达了！』 『先别通达，别忘了刚才op里的提示。』 『此时此刻，男主还在外面看风景……』 『男主：嗯你们怎么在一起了！』 『笑死，男主是谁啊抱歉，真心不熟。』 …… 下一个镜头来到了侍奉社。 动画将北诺的心理活动展现出来，吐槽了雪之下那双标的反应。 〔要不我下次也用‘呀哈喽’进门算了。〕 弹幕瞬间成了『呀哈喽』的海洋。 正当观众都以为，故事的情绪将继续上扬的时候。 雪之下不经意间，提起了中午的事。 她和北诺，经过短暂的对话后。 雪之下的眼前突然闪过一段灰色画面。 那是一群看不清人脸的围观者，动画里附上了冷漠的嘲笑声。 下一秒，动画立即给出了三个人的脸部特写，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或许是为了凸显冲突感。 动画专门使用了雪之下的第一人称视角，把北诺的反应呈现得很阴间。 晃动的镜头，加上诡异的滤镜，差点就把北诺的脸上贴上“他有问题”的标签。 〔我说，本来就跟我没关系吧……〕 镜头里刻意加重了“跟我没关系”的语气，说不定当时听到这句话的雪之下，也同样觉得刺耳吧。 这段剧情播完后。 观众已经被雪之下的情绪带动，纷纷认同了她的立场。 『男主居然这么冷血。』 『说实话我不能理解男主的想法。』 『同样不能理解，就那种状况不说完全救场，至少要搭把手吧。』 『等一手反转。』 『团子还一脸懵逼呢。』 『哎，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有没有可能，两波都还未平息』 『我宣布，侍奉社当场解散。』 『这下有乐子看了。』 『说实话雪乃也是洞察力拉满，稍微有点不对劲就瞬间反应过来。』 『要是跟雪乃在一起，绝对是妻管严！』 …… 由于北诺未参与后面的天台部分，所以他默默选择了跳过。 不过大致会发生什么，他多少能猜得到，必然少不了“橘势大好”的弹幕。 他继续观看着当天与平冢老师谈话的场景。 〔——你那装模作样的语气让我想起了一个讨厌的男人……〕 〔等等！有话好好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好吗人总是要向前看……〕 〔另一个讨厌的男人也说过你这样的话，够了，废话少说！看拳！〕 …… 这一段剧情，让故事沉重的氛围得到了些许缓解，并再次逗笑了观众。 『男主不愧是钢铁直男，太乐了！』 『他终究是没能躲避被揍的命运。』 『男主有一种，不自觉就能惹怒女孩的天赋。』 『确实，团子、雪乃、静老师、妹妹，跟他说过话的女生基本都被气到过！』 『老师这年龄，应该不算女孩的范畴吧』 『抓到一只野生的钢铁直男！』 『平冢静：你小子也给我吃一拳！』 …… 下一段，来到了冲突爆发的第二天上午。 镜头先是跟随着由比滨。 将她所处的尴尬人际关系，一点点表现出来。 三浦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没多说什么，周围的气氛有些尴尬。 还是海老名特意找了个借口，来跟由比滨打招呼。 此外，动画展现出了北诺在教室的行为习惯。 由比滨心中的一句〔该不会全班同学，都没他的联系方式吧〕的猜想，瞬间让一部分观众当场破防。 观众看见北诺独自待在座位上的背影，便产生了共鸣，纷纷发起了弹幕表示同情。 由比滨等待许久，迟迟未找到搭话机会。 她只好主动去找北诺谈话。 动漫依然把北诺的心理活动展现了出来，甚至还添加了脸红的反应。 有没有脸红，这点北诺本人最清楚，系统为了流量可谓是不择手段。 但是动漫已经播出。 哎，不是也得是。 第三集的质量，算是中规中矩吧。 观众也开始适应故事的节奏，除非另外整个狠活，不然很难再像第一集那样，展现出惊艳的效果。 虽说这第三集里出现激烈冲突，足以吸引观众的注意力，但考虑到边际效应的影响，北诺必须把目光放长远。 他愈发觉得，今天没有激化与雪之下之间的矛盾，果然是个明智的选择。 这集动漫很快来到了结尾处。 镜头里，北诺气定神闲的说出：〔我知道了，剩下就交给我吧。〕 等到他独自离开教室后。 画面里，专门给了他一个眺望操场的近距离特写。 引得观众感叹：『他是个有故事的人』，『那一年的天空也是这么蓝，只可惜……唉』。 系统是懂镜头语言的，弹幕已经在发各种猜想了，观众们肯定没少脑补。 什么青梅竹马论、前女友论、被人陷害论、情感创伤论等等。 北诺对此不再一惊一乍，就当看个乐子，甚至还能找找灵感。 弹幕里必然讨论不出任何结论。 而且随着镜头里的北诺越走越远，一段钢琴背景音乐再次神插入。 〖?——远方传来了笑声?〗 〖?又很快沉寂——?〗 观众的所有猜测，都立刻转变成了歇斯底里地嚎叫。 『盖亚！』七万三千次连击。 『呀灭咯！！』 『这一别，又是几个春秋』 『制作组你别走啊！在播一集好不好！没有《春物》我怎么活啊！』 …… 随后他扫了一眼评论区。 有个比较火的评论与剧情相关，但是他提前屏蔽了这类信息，所以只能看到一整块高斯模糊。 估计是哪位能人异士，提供了高智商预测。 另外还有的人在感叹，说原创番的讨论氛围极好，至少不存在剧透一说。 但是北诺默默收起了今后继续观影的想法。 起初，他选择观影的理由有两点。 第一，只是出于好奇。 第二，担心自己的演技是否合格。 但现在也只能止于好奇了。 随着《春物》的故事继续发展，动画开始侧重多个角色的心理活动刻画。 例如，这一集最后由比滨的那句话，明显属于她的所思所想。 即便是北诺只管看自己参与的视角，若冷不丁听到一句旁人的感想，那不就成了读心术吗 因此，先前定下的观影规则，此时已经失去了意义。 他看了眼当前番剧的总播放量，1亿3612万。 距离系统的指标越来越近，北诺关于第二点的顾虑便消除了。 有系统的细心打磨，并不需要他拥有多么精湛的演技，只需投入相应的经费便足矣。 下次想好好观影，恐怕要推延至番剧完结了吧。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