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不伦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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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清宫位于东都北邙山之上的翠云峰，是整个洛阳城中轴线的最北端。相传是太上老君炼丹的地方，为我国第一个以上清宫名字出现的道教名观。太宗奉老子李耳为始祖，因此追尊其为玄元皇帝，上清宫因此又叫玄元皇帝庙。 只隔一日，可是这一日真得很漫长，安乐公主做了精心的准备，她好像一个待嫁的姑娘，正准备和自己的爱人第一次约会。 为了一切从简，她骑马，并且只带一个随从，从东门而出向北门而来，清晨的朝阳刚刚升起，草地上依然点缀着朵朵小花，布谷鸟不停地歌唱，还有那飞落在远处的一只只白鹇，伸长了脖子注视着这个骑着白马的美女，一阵香风染红了满山的花朵。 “果儿妹妹，你来了。”三郎微笑着向她招手。 他目光寂如深潭，眸心却是一段如月光华，温润柔和，从容淡寞，若一位谪仙，那语气极具磁性，又如落地晨露般，深深地吸引她。 “嗯！”她万分温柔，触碰到他的目光，不禁颔首，双腮绯红。 “走，我们一同上去。”他伸出右手，拉着她的左手。 “嗯！”她没有一丝迟疑，顺从地跟着他。和他在一起她是这世界上最温柔的女人。 “妹妹，近来好吗” “好啊！一切都好。”她感觉他的手好大，而自己的手似乎从来没有被男人握着，即便有过，也没有这样的感觉。 “这儿好美啊！”她补充了一句。 “嗯，记得我们小时候来过吗”三郎问。 “是啊！”可是她却记不清那些细节了，好像不止是他们俩。 “那次，有仙蕙姐姐吗” “是啊！我们兄妹三个啊！” “哦，你没想过就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吗” “傻丫头，当然想过，从前天收到你的拜帖，我到现在还一直想着呢。”他实话实说。 “哼，算你还有良心。”她撅着小嘴，生气的模样。 “你和仙蕙，都是我的亲人。” “那玉真和金仙呢” “她们也是啊！你知道的，自从母亲出了事以后，我和她们可是相依为命。” “哥哥，我知道你心里的苦。我和父皇母后从前的日子也很苦，所以我现在是公主了，我要享尽人间的福。” “嗯，是啊！现在好了。” “你常想你的母亲吗” “当然，可是现在我知道她在哪里了，反而想的不是那么强烈了。” “你知道她在哪里” “是的。”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她啊” “等等吧！都那么久了，我有我的苦衷啊……”他无可奈何地说。 “有什么需要，你跟我说，我会帮你的，我才不管那么多呢！” “嗯，一定，一定。” “皇上，最近身体怎样”他开始有意识的和她交谈。 “他啊！好一时，坏一时，不如从前做太子的时候，现在又开始选秀女了，我看他的身体能撑多久” “皇后呢” “母后身体很好啊，能吃能睡，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要不是奶奶还在，她会更加张扬。” “那就好，那就好。”他心情复杂地说。 “你和崇训还好吧” “三哥哥，你能不要提他吗” “又怎么了” “我那时候，少不更事，才嫁给了他，现在我的婚姻简直就是一个枷锁。”她气冲冲地回答。 “不要这样，要学会容忍，彼此谅解！” “唉，不要老说我，你怎么样啊” “我，长期和娟分在两地，不过我们彼此信任，相处的很好。” “我好羡慕娟儿姐姐。” “呵呵！她还羡慕你呢，羡慕你们能够团圆。” “唉，一言难尽。”她的睫毛开始湿润了，三郎顿时动了怜悯之心，紧握着她的手。 “哥哥，你的手好暖！” “是吗你不会冷了吧！” “还好，好在天已经暖了。”他们一起攀登，边说边走，却不觉得累。 “喏，前面那块石头上，我们坐一坐，歇息。”他说。 “嗯。” 他放开了她的手，看着她微微上扬的嘴唇，宁静的额头上一丝刘海闪过，细而密的汗珠缀在发梢，她轻轻地喘息。 “累了吧”三郎笑着说。 “嗯，有点。”她害羞地一笑，“三哥哥，你什么时候走” “哦，我刚回来，你就要赶我走” “我不是那个意思。” “呵呵，我知道，刚刚跟你开玩笑的。” “你能带我走吗”她忽然看着他，认真地说。 “妹妹，你要去哪儿啊” “哪儿都行，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她语出惊人。 “那，孩子怎么办驸马呢”三郎惊讶地问。 他真的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难道，我被她误解了”他独自想。 “我不管，我就要和你在一起。”她开始蛮横。 “傻丫头，你跟着我算什么啊！你长大了，该有自己的家庭、夫君、子女，将来还要有孙子…。”他苦口婆心地说。 “三哥哥，你真的不明白我的心吗” “我明白，只是我们不能在一起，知道吗我们是兄妹。”他的拒绝也算是委婉，因为他怕伤了她的心，他不明白亲情和爱情就真得那么难以界定吗 “你知道的，我从小就喜欢你。”她低着头，小脸通红。 “知道啊！我也喜欢你。” “那不就对了，我们在一起有什么不好” “我们可是有血缘关系的。” “那表哥和表妹之间有没有血缘关系呢” “应该也有吧！” “那种关系为什么能在一起”她忽然说了一个很深奥的问题，他一时回答不出。 “可是，我们……”他无可奈何，“兄妹和表兄妹还是有区别的吧！”他忽然想到了这一点，好像是自己说给自己听。 “如果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就怕你不会这么想了！” “什么秘密”他现在似乎并不感兴趣！ “不告诉你！” “好妹妹，不要胡思乱想，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我相信亲情一定能够战胜爱情。”他说了一句很深奥的话。 她好像很难过的样子，低着头不说话，秀美的耳朵上缀着一个精致无比的耳环。 “哥哥给你的玉佩呢给小外甥了吗”他忽然转移话题。 “喏。”她不知从哪里一下子就拿了出来，看来她是随身带着的，把它当作贴身的物品，三郎心里已紧，感觉事态好像很严重。 “好妹妹，你想三哥哥继续对你好吗” “嗯。”她抬起头，注视着他，满含泪水的双眸好似一池风光。 “那，我们就只能做兄妹，明白吗”他克制着自己，不去碰她，因为现在的果儿已经是个少妇，经历了人生应该经历的东西，并不是从前那个天真无邪的少女，那么单纯，她的感情很细腻，也很脆弱，他不能再伤害她了。 “我以前怎么跟你说的，你忘记了吗要好好活着，快乐点，知道吗” “可是，你不在我身边，我一点都不快乐。” “傻瓜，皇上和皇后也不能天天陪着你啊！那你还不是要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可是，我最起码隔着一两天就能见到他们啊！” “那要是，要是他们以后……” “那我也去死。”她斩钉截铁地说。 “胡说。”看着她任性的样子，实在忍不住自己的情感，张开双臂搂住她。 “你不能死，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好姐姐，不能再失去你。”三郎喃喃自语。 “那你带我走吧！”她又来了。 看着她依然稚嫩的脸，他的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刚好落在了她的脸颊，微凉又微热，她没有动，任由它轻轻地滑落，像花瓣一样，从脸颊到她的颈项，仿佛就是一个开落的过程。 “三哥哥，我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过一辈子，不好吗” “好，但是不能。” “为什么” “你要是和我呆久了，也会腻的。” “不会，永远不会。”她反过来把他抱得更紧。 “傻丫头，我们都会老的，那时候，你就会嫌弃我，婚姻不同于爱情，婚姻是要保值的，爱情却需要时时保鲜。” “那你告诉我，你现在幸福吗” “幸福啊！很幸福。” “骗人。我不想和别人争，我只想做你的另一个女人。” “要是真的，你能容得下我有别的女人吗” “当然能，我发誓。” “你看你，又傻了不是，如果你真的能这样，又和我们现在有什么区别呢” “那怎么能相同呢”她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呵呵！”其实他知道她想说什么，这就是一个少妇和一个少女的不同，少女可能考虑的只是纯洁爱情，而少妇的心里却夹杂着占有的欲望。 “好了，听话，只要你听话，我们永远像现在这样好。”他好像在威胁她。 “那我要不听话呢”她开始调皮。 “那我就不理你。” “真的，你不后悔”她也在威胁他。 “呵呵！和你开玩笑呢。” “你能吻我吗” “嗯。”他不假思索地吻了她的额头。 “啊！”她一愣。 “傻哥哥，不是这里。”她自言自语。 但是三郎在心里暗自无奈：“这个女人真难缠，看来奶奶说得对，我致命的弱点就是心太软。”他叹息。 “走，我们上去看看。”三郎松开了双臂，他自己得到了解放。 邙山上，风光旖旎，她今天格外的开心，所以根本就不觉得累，可是这样美好的时光总是太短暂。 “三哥哥，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能见到你”他背着她走一段，又抱着她走一段，她搂着他的脖子笑嘻嘻地说。 “我以后会常回来的，父王的身体渐渐不如从前了，再说潞州距离这里也很近，放心吧。”他微笑着对她说。 “那下次我去看你吧” “好啊！虽然才好几百里的路程，可是对于你一个女子，恐怕不方便吧” “怎么会，有到长安那么远吗我可是经常到长安去玩哦。” “哦，都和谁去啊。” “很多，都是一些闲人。” “嗯，我觉得你也应该常出去走走，不然老在家里都憋坏了。” “呵呵，要是能有你陪我就好了，我哪里都想去，特别是江南。” “江南好。”他也感慨地说。 黄昏一别，在邙山下，一条青石板小路上，前方再走一段就是官道了。 “在此分手吧。”三郎安静地说。 “不，你陪我再走走，我们一起回城不好吗” “还是在此分手吧！终会再相见的。”三郎坚持着。 “那，好吧！”她犹豫一下答应了。 “那你再抱抱我……”她忽然加了条件。 “好吧，你啊！还是长不大！”他无奈地叹息。 其实他们都才二十岁，三郎只是比她大三个月而已。 他伸开双臂，她像小鸟入巢一样，他紧紧地抱起她，片刻，他刚想松开，可是她的手却牢牢地抱住他的脖子，怎么也不肯放，他笑一笑，又一次将她抱紧，任她去……许久，他彻底地松开手，可是她还没有松开的意思。 “好了，听话。” “那你把眼睛闭上。”她命令的口吻。 “好吧。”他乖乖地照做。 果然，她吻了他的唇。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她趴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而且咬着不放松。 他没有喊疼，也没有阻止她，在他的心里，这个女人原本就是这样，还是让她出出气吧！ “不疼吗”她松了口好奇地问。 “不疼。” “那我再咬一口。”她无赖地说。 “呵呵，好吧，谁要我是你哥哥呢” “傻瓜，我的心都痛了，知道我为什么咬你吗”她神秘地说。 “天哪！你小时候咬我的次数还少吗” “不，这一次不同，我是想让你记住我，所以咬得特别狠。” “我不会忘记你的，永远。可要是你的娟儿姐姐看到了，可如何是好啊” “我可不管，她要是不高兴，那你就把她休了，娶我。” “呵呵！竟是疯话。”三郎捏了捏她的鼻子。 “快回去吧！”他解开马缰绳，那个随从也跟了过来，他扶她上马，一拍马屁股，大声说。 “三哥哥，你也回吧！”她回头冲他喊了一句。 “好嘞！”他摆了摆手。 只见她几步一回头，直到背影消失在绿色之中。 “唉……”他仰天长叹，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 说心里话，他真得喜欢这个刁蛮的公主，少年时代的他们和仙蕙感情最好，那时候玉真和金仙都还小，而他们三个年龄相仿，可是喜欢不等于爱。况且，这是兄妹之情，应该区别于男女之间的爱情。 特别是在永泰公主出事以后，他更担心这个和他同龄的女孩，难道是他太过多情，因此让她产生了误解，男女之间有一种东西是永远无法逾越的，那就是血缘，无论她有多美，有多么的迷人和性感，可是当她和他的身体贴在一起的时候，他始终没有一丝邪念，这是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想着她骑着白马的模样，他温馨地笑了，她是很美，刚刚二十岁的小少妇，应该说是人生中最美的时候，怎么用词来形容她呢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那就算了吧！这个女人注定只是他生命中的过客，但是他觉得他生命中的那个真正的女人还没有来到，她应该不是娟儿，也不是蝉儿，那她会是谁呢 现在还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他觉得作为一个男人，首先要珍惜自己眼前的一切，因为他太害怕失去了，那种感受是常人无法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