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我们来见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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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赶路花了五天，到达丰州时，天色已经开始昏暗了，天地间一片灰蒙蒙的。 李莲花他们根据得到的情报，径直来到了刘如京捞尸的海边。 李莲花远远的看见一个身着灰褐色麻布衣衫的男人，用力的拉着渔网，捞起一具海中的浮尸。 他右眼上还戴着眼罩，此时擦黑的天让那只能勉强看到光亮的眼睛也没了作用。 将尸体拖到岸边后，他俯身在尸体上小心摸索着。 很快，他拿起尸体腰间的佩剑，抽出剑轻轻一弹，然后侧耳倾听。 听完脸色又有些懊恼，立刻将剑收好，又放了回去。 李莲花神色一动，于顺那天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刘如京之所以做捞尸人，是想有朝一日能为他收尸。 可是刘如金两只眼睛都看不见了，如今又过了十年，他怎么能辨认出尸骨呢 他靠听，他刚刚的动作是下意识的，想必已经做了千千万万遍。 他拔出武器，侧耳倾听，仔细辨认那是不是少师。 因为已经做过无数遍，即使已经知道了李相夷没死，还是习惯性的做了。 李莲花眼眶发热，几乎狼狈的偏过头去，不敢再看。 三人一路远远的坠在刘如京身后，刘如金拖着装尸体的棺材，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前面走着，腰间属于四部门的令牌随着他的脚步摇晃。 刘如京的住处很破旧，门外挂着两个鬼灯笼，房间里只有几张简陋的桌椅和一张床，剩下的空地摆满了棺材。 那些棺材也很简陋，房间角落里杂乱的，堆着一些木板和刨刀，看来棺材是他亲手做的。 整个都院子充斥着一股尸臭味，刘如今将手中的棺材随意的找了个空地放下。 李莲花三人刻意加重了足音，踏入小院中。 “三位要买谁自己看看。” 刘如京给自己倒了碗凉水解渴，说话不算太客气，他这行也不是靠笑脸吃饭的。 “我们不做生意，只是来见一位故人。” 李莲花刻意变了一下声线，用李相夷的声音开口说道。 刘如京愣住了，他手中装水的碗从手中跌落砸在地上碎成几瓣。 “门主！真的是你，门主。” 刘如京激动的伸出手，摸索着朝李莲花的方向走来，他忘了面前被摔碎的碗，差点一脚踩在碎片上。 李莲花连忙施展婆娑步上前，一把扶住刘如京的手臂，阻止了他伸出的脚。 “是我，你别激动，先坐下，我让西弗给你看看眼睛。” 李莲花牵引着刘如京，到凳子边坐下。 刘如京伸手想摸一摸李莲花的脸确认，但又想起自己刚刚摸过尸体，讪讪的止住动作。 “前两天于顺找过来，说您没死，我心里高兴极了。 我就知道门主您吉人自有天相，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死了呢” 屋子里点了灯，刘如京努力睁大那只勉强能看到光影的眼睛，死死的瞅着李莲花的方向，希望能看到一点他的面庞。 “别着急如京，西弗医术很好，一定能治好你，到时候我一定让你看个够。” 李莲花鼻头一酸，他拍了拍刘如京的肩膀，让到一边，给斯内普让出位置。 斯内普也不含糊，右手拉过刘如京的手腕把脉，左手顺便甩了个检测咒。 “能治。但右眼是十年前被炸伤的，里面的神经已经损坏了，有点棘手。” 结合脉象和魔咒，斯内普沉吟片刻给出回答。 “治不好也不碍事的，有一只眼睛也够我生活了。” 刘如京连忙开口，能治好一只眼睛就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他并不奢求太多。 “谁说不能治只是有点麻烦。” 斯内普不喜欢被人质疑能力，这要是在魔法界，这种不是因为黑魔法造成的损伤，一管魔药下去明天就好了。 即使现在手头上没有魔药，平台研究的中药和针灸，也只是麻烦了一点，治好还是很容易的。 “真的吗教授不愧是神医啊！” 刘如京大喜，要是能治好，谁会乐意当个瞎子呢 “教授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以后我刘如京这条命都是您的，只要您一句话，我一定万死不辞。” 刘如京单膝跪地，抱拳行礼，神情庄严。 “用不着，就算是我给你的谢礼吧，谢谢你，即使过了十年也愿意为他收尸。” 斯内普抓住刘如京的手腕，强硬的将他从地上拽起来，拒绝了他的报答。 “那怎么能一样为门主收尸，那是我心甘情愿的。” 刘如京有些急了，他只觉得无功不受禄。 “好了，如京。我跟西弗本是一体，他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你的眼睛本来就是因为当年东海大战受的伤，是我欠你的。” 李莲花声音温和，一下子安抚住了刘如京急躁的情绪。 “说什么欠不欠的，追随门主是我心甘情愿的事，我受伤是因为雷火弹的碎片，跟门主你可没有关系。 况且别说这双眼睛，就是豁出这条命，也是我刘如京自愿的。 门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从来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刘如京声音软了下来，接受了李莲花的好意，但并不认同他的说辞。 他当年加入四顾门，本来就是为了心中的理想，从来没有人用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 他崇拜李相夷，他认同李相夷想要给江湖一个清明盛世的理念。 那么，追随在李相夷身后，为了李相夷赴汤蹈火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 佛彼白石那些个白眼狼，当年门主出了事，立马就嚷嚷着要散伙，真是白瞎了当年门主对他们的好。 当年门主什么事都冲在最前面，所有事都亲力亲为。 他们这些人只因为是四顾门门人，就能得到其他江湖人的礼让，还不是凭着门主的面子。 要真说有谁亏欠了谁，那一定是他们这些人亏欠了门主。 门主已经做到他能做到的最好了，他从来不欠任何人。 “之前吃的药照旧吃着，这个今晚睡前涂在眼睛上，明天我来给你施针。” 斯内普从袖子中掏出一个药瓶，放在刘如京面前的桌上。 “天色也不早了，那如京你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再来。” 刘如京想起身来送他们，又被李莲花按回去。 “别送了，我们自己走，你就别麻烦了。” “那我就不送了，门主你们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