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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元忠命人押来100多个男性奴隶，齐刷刷跪在地上，供覃仁挑选。 淘汰掉特别瘦小、牙齿不好的，只留下50多个奴隶。 用煤炭抵消了之后，覃仁还额外付给奢元忠500两银子，平均下来一个男性奴隶价格是20到30两银子。 当卫所军给这些新加入的奴隶戴上镣铐之后，奢元忠又押来十几个女性奴隶。 许是为了方便客户挑选，她们无一例外都被扒光了衣服。 眼神麻木的跪在地上，任由一群男人上下其手。 这时就有小兵给李弘贞提出建议： “头儿，您那么有钱，也可以去买几个女奴回去端茶倒水啊。闲来无事之时，还可以...嘿嘿！” 李弘贞斜视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倒是很想买几个奴隶去挖矿，不过这种大宗的人口交易，覃仁估计也不会让自己介入。 等待交易期间，李弘贞发现马千乘也跟自己一样，一直在四处打量山寨里的一切。 只不过他演技不太好，手一直搭在刀柄上，眼神中透着警惕。 于是凑到他跟前问：“为何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马千乘沉声道：“我刚才发现，咱们的奴隶跟这里的人在互递眼色。” “所以你怀疑...” “我怀疑这里的人，在悄悄地跟奴隶在暗中通信，准备在半道上做掉咱们。” “你为何敢如此确信” “我以前遇到过这种事，在押送一批俘虏时，冒充贩茶的挑夫跟俘虏之间就是这种眼神。我当时差点着了他们的道，幸亏没喝下那碗下了蒙汗药的茶水。” 李弘贞听后点点头，不愧是原历史中能让秦良玉甘心出嫁的男人。 单凭着敏锐的洞察力，要比卫所的大部分草包厉害多了。 “实不相瞒，我也察觉到了异样。肖容兄，请你朝左边稍稍回头瞟一眼，咱们身后的奴隶在挖东西” 马千乘照他的话，用余光打眼瞟去。 却见一群奴隶围着一个正在刨土的人。 虽然看不到在挖什么，但那动作和随时抬头张望的眼神，基本可以确信是在挖土。 这让马千乘很惊讶，站在自己身侧的这个男人，自始至终连头也没动一下，他是怎么知道身后的奴隶在搞小动作 难道长了一对顺风耳 “看样子是在挖提前埋好的武器。” “应该是吧。还不止他一个，右边五步开外也有人在挖。现在不宜打草惊蛇。还是先把那几个身怀武器的人记下来，等出了山寨，第一时间揪出来杀掉。” 马千乘微微点了下头：“你说得对，这里是人家的地盘，贸然动手说不准会令我等陷入包围。” “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分头行动吧。” 两人错开后，各自把拟定好的计划，跟信得过的士兵交代一遍。 这场奴隶交易进行了差不多两个时辰，终于在下午未时从山寨走出来。 队伍离开大凉山走了大约五十里地。 探路的斥候回来禀报，前方五里开外有适合安营扎寨之地。 覃仁眼看西头偏西，黄昏时分悄然已至，便催促队伍抓紧行军。 与此同时，马千乘向李弘贞打个眼神，后者点头回应，按照之前商定好的计划，现在就准备把人给揪出来。 有几个正在蹒跚前行的奴隶，突然就被卫所兵薅住了头发。 紧跟着连人带头发被拖到道路旁边。 马千乘手下的兵也一拥而上，纷纷拔出刀来威慑其他蠢蠢欲动的奴隶。 发生突如其来的意外，令整支队伍霎时停下脚步，纷纷把目光聚焦到李弘贞这边。 那几个被揪出来的奴隶，似乎知道自己曝光的下场是死，正在歇斯底里用蹩脚的汉话求饶： “军爷，小的没偷懒懈怠啊！” “军爷饶命啊！” 于此同时，覃家叔侄已经策马赶了过来。 “住手！这是在做什么” 覃弼依旧是那副趾高气昂的嘴脸，指着李弘贞破口大骂： “你一个小小总旗，谁给你的权力私自处置奴隶快给我住手。” 李弘贞冷笑：“哼！你以为你是谁啊！小爷行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覃仁道：“你虽不隶属本将管辖，但此趟差事我才是主将，自然得听我号令。李总旗，你若执意违抗军令，别怪本将军法处置。” 李弘贞对他的威胁充耳不闻，薅住一个奴隶的头发，命令刘三喜搜身。 很快，就从几个奴隶身上搜出了匕首。 李弘贞把匕首举到覃仁面前，言语中带着一丝挑衅：“覃将军看见没有，人赃并获。要不是小爷察觉他们身怀利刃，今夜我等恐怕都要被这群畜牲捅死在睡梦中。” 覃家叔侄脸色骤变，旋即面面相觑。 心说原定的计划是在半夜借奴隶之手弄死马千乘，现在卫所怎么就掺和进来了 覃弼扭头狠狠瞪向马千乘，就见他一副得意的表情。 叔侄这才终于反应过来，原来马千乘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跟卫所联手了。 这时李弘贞咄咄逼人的问道：“覃将军，蛮人身怀利刃，意图反抗逃跑，当如何处置” 覃仁脸色铁青，咬着牙说：“杀无赦！” 李弘贞立刻一声令下。 两个士兵一左一右控制了奴隶的手脚，为了方便砍头，另外一个士兵双手死死拽住奴隶的头发，令其后颈朝上。 行刑准备就绪，李弘贞这才拔出刀来，对着奴隶的脖子一刀劈下去。 刀锋划过瞬间，身首分离，带着飞溅的血液撒在地上。 再怎么穷凶极恶的人，也不免不了恐惧死亡。 目睹同伴身首异处，那几个被抓住的奴隶登时被吓破了胆，歇斯底里地喊着不要杀我。 可碰上李弘贞这种对外族没有半点好感的人，再怎么求饶都是徒劳的。 “唰唰唰...” 眨眼之间，道路旁边已经多了几具无头尸体。 砍完最后一个奴隶，李弘贞把目光投在其他奴隶身上扫视。 他发觉这些人在目睹同胞残忍杀害之后，有的恨不得用眼神把那个杀人魔弄死，有的碰上李弘贞的眼神，则吓得连忙躲开。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告一段落。 李弘贞来到覃仁面前抱拳道：“将军，卑职怀疑队伍中仍有同伙，应该全部揪出来就地正法，以免夜长梦多。” 覃仁大手一挥，怒道：“够了！再杀下去，连挖煤的苦力都没了。不管有无同党，此事不必再过多深究。你已经杀了几个蛮人，谅其余人也不敢造次。” 李弘贞从他的话中察觉到异样，不过并没有当面提出质疑，再次抱拳领命。 野外露营时，不管是马家军，还是卫所军，夜晚都加强了警戒。 “叔父，如今马千乘跟卫所已经勾搭在一起，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弄死他” 覃仁皱着眉头沉吟不语。 覃弼接着说道：“叔父，要不让咱们给所有奴隶们许下重赏，解开他们的镣铐，再加上在府兵，我不信歼灭不了他们。” 覃仁被侄子的暴论吓了一跳：“你难道想把卫所的人也杀了” “有何不可侄儿对冯大炮恨之入骨，早就想把他千刀万剐。还有那个新来的总旗，竟敢羞辱我，也不能放过他。” “万万不可！一旦卫所的将卒全都被杀，必然会引起朝廷震动。若是事情败露，我覃家将被满门抄斩。还有，如果解开所有奴隶镣铐，无疑是自找死路。我可没把握控制他们。” “可如此千载难逢的良机，咱们也不能错过啊！鬼知道下次还有没有机会对马千乘动手如果朝廷真的追究起来，咱们就说是奴隶暴动，卫所将卒都在镇压过程中战死了。” 覃仁摆摆手说：“不妥不妥，你想得太简单了。真打起来的时候，谁也没法保证卫所兵能死战到底，必然有几个胆小之辈趁乱逃跑。只要有活口在，对我们来说都是威胁。咱们还是不要冒这个险。” 自己的意见没被覃仁采纳，覃弼气得一拳砸在地面上，愤愤不平的说：“叔父也太胆小了。” 覃仁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一巴掌扇了过去：“混账！谁教你这样跟长辈说话，你这叫匹夫之勇。此事休提，给我滚回自己的营帐好好反思。” 撵走了覃弼，覃仁抚摸着胸口顺气。 他也不是没想过把马千乘和卫所将卒全杀了，凭几百个奴隶和几十个装备精良的府兵，完全可以做到。 只是李弘贞的表现实在太令人忌惮。 这小子不仅武功高强、还心狠手辣，据说背后还有布政司靠山。 这样的人，实在不宜跟他结下梁子。 ................................ 营地的另一边。 李弘贞也在和冯大海说着悄悄话。 “喂！你是怎么发现夷人身怀利刃的” 听得出来，冯大海的语气中带着责备。 李弘贞哑然笑道：“在蛮夷山寨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这些奴隶在地上挖武器。” 冯大海登时吓出一身冷汗：“如此说来，是山寨里的人提前把武器埋在那里” “确实如此。” 冯大海推了李弘贞一把，愠怒道：“发现了异样，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我不能保证你手下的兵，不会走漏风声，所以就不打算告诉你。” “直说了吧，你是信不过我吗” “我从来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哪怕是同个阵营，也有可能背后捅刀子。” 冯大海被这句话气得脸色涨红，可是李弘贞的武力在那摆着，只能愤愤不平的道： “我冯大海虽然人不咋样，但也绝对不会做出背叛袍泽的事。说吧，接下来咱们还会不会遇到类似的事” 李弘贞直勾勾地盯着冯大海的眼睛好一阵，确认此人真的没有什么坏心眼，才说道： “也罢！多一个人多一分力气。那我就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你。” 还没开口说，这是马千乘突然走了过来，向二人行过一礼，然后盘腿坐下来。 “叔白，请接着说。” 李弘贞点点头，说道：“我猜测，今日的事实际上是覃家叔侄策划的一场阴谋，目的在于借刀杀人，除掉马统领。” 冯大海听后一阵唏嘘，连声咒骂覃家没一个好东西。 马千乘则是点头赞同，覃马两家积怨已久是客观存在的事实，如此猜测合理。 他起身向李弘贞和冯大海鞠躬作揖：“如今我深陷险境，随时会遭小人暗算，请两位助我渡过此劫，日后必有重谢。” 李弘贞托着下巴想了想，如果蝴蝶效应不会影响历史的话，这场内部利益之争的胜利者是马家。 自己想图谋煤炭，就得先跟马家提前打好关系。 想明白了其中利弊，李弘贞才作揖回礼：“好，我愿助你一臂之力。老冯，你呢” 冯大海毫不犹豫地说：“倘若你们遭遇不测，覃弼那个狗娘养的也不会放过我，我当然要和你们并肩作战。” 马千乘感激涕零，再次郑重抱拳：“两位救命之恩，马某在此谢过。” “我料定接下来他们还会对我动手，不知两位有何应对之策” 冯大海听后一脸为难：“最好的办法当然是离他们远远的，各走各路。可如此一来，咱们就是犯了擅离职守之罪。若是继续跟着他们一路走下去，就要时刻防范他们下黑手。与其提心吊胆，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杀他娘的...” 马千乘摇摇头：“不行，如今覃家势大，事后我等恐怕会被扣上谋杀主将的罪名。” 李弘贞说道：“除了硬着头皮跟着他们走下去，也没别的好办法。只是我们得时刻警惕那些奴隶，既然他们跟覃家叔侄已经勾结在一起，那就很有可能是奴隶率先对我们发动攻击。” “既然这一战避免不了，那咱们手上需得准备一些保命的手段。” 说完，李弘贞行囊里取出几个玻璃罐，里面装着透明的液体。 冯马二人不禁好奇的问：“这莫非就是保命手段” 李弘贞自信的说：“没错。此物一旦点燃，可造成大面积的杀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