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小乞丐和孤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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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毛自从听到妹妹有救，立刻就变回了往日活蹦乱跳的样子。领着众人往城北一条偏僻的巷子走，七拐八弯之后才在一处小院停下。 凌韵有些诧异：&#34；你有家原来你不是乞丐啊&#34； 黄毛挠挠头，眼睛不停的往身后瞟，直到后面路安轻轻点了头，他才解释道：&#34；这是路大哥租的院子，我们暂时在这里落脚。&#34； 他说着推开了小院的门，还没开口，五六个孩子就朝他扑了过来。见到后面路安抱着人回来了，又立刻安静下来，主动让开，方便他们进屋里。 难得还有几个孩子记得凌韵的一饭之恩，一个年纪稍长的孩子，从晾衣架子后探出头来，惊喜道：&#34；姐姐，是你来了啊&#34； 凌韵笑着回应，好奇的打量起这小院子。要说这是个小院实在有些勉强，两间不大的房间，一个不足二十平的小院挤挤攘攘。院子里放了两个衣架子，架子上晾了不少细棉的衣裳。地上还有两个大盆子，里面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洗。 &#34；是谁回来了&#34；一个苍老的声音道。 院子的一角，衣架上的衣服被撩开，从底下钻出一个精神抖擞的老太太。见到两个陌生人，立刻擦了擦手忙活起来。 不多久，两杯热气腾腾的茶水就递了过来，老太太打量着凌韵，问道&#34；你就是凌小姐吧你可真是大善人啊。 凌韵接过茶，脸上一红，乖巧道，&#34；奶奶好。&#34； 老太太笑着点头，&#34；路安那孩子常提起你。要不是你经常拿银子救济我们，我这老骨头和这院里的孩子哪里能熬得过来。&#34； 凌韵受宠若惊，忙不迭的说别客气。然后她又努力回忆和路安说过的每一句话，想了半天还是一点没想起老太太是谁。 此时，路安已经将人安顿好，提着药罐走了过来，&#34；怎么站在门口聊&#34； 老太太一拍脑门，笑呵呵地把凌韵往院子里拉，这才注意到后面跟着的公子气质非凡。 &#34；这位就是和你一起请小黄毛他们吃包子的公子吧听小黄毛说，你们已经定亲了&#34； &#34；不是。&#34；凌韵立刻否认，犹豫了一下，又道，&#34；他是大夫，就是他给黄毛的妹妹开的药方。&#34； &#34；可惜了。&#34；老太太嘟囔了一句，马上又忙活着去屋里拿椅子给客人们坐。 &#34；别忙了，我们等一下就走了。&#34；凌韵拉住了老太太。 老太太还想进屋去翻一翻有什么好招待的。年长的孩子已经搬来了凳子，年纪小的孩子已经端上了一盘南瓜子。 凌韵笑眯眯拉着她坐下，和她慢慢攀谈起来。孩子们显然对贵公子打扮得大夫更感兴趣，都围到了他的身边，叽叽喳喳的，像一群小鸡仔。 交谈间，凌韵了解到老太太姓白，年轻时守寡没有嫁人，老了便一个人生活在这小院子里，靠浆洗度日。 前段日子病了，浆洗的活干不成了，躺在床上想喝口水都困难，便觉得还不如死了好。 那天她穿上了最好的衣裳，戴上了唯一的首饰，一只乌木钗。就准备在家里烧炭，了此残生。 可是连日的大雨后，那些炭怎么都点不燃了。也许是老天爷不让她死，此时路安敲响了她小院的门。 小院在巷子最深处，白婆婆一个寡妇和周围邻居没有过多来往，几乎一年都难听到一次敲门声。 本想装作没有人，不做回应。却听门外那少年的声音充满了恳求，&#34；有人吗求求你，救救孩子们吧。&#34； 白婆婆做梦都没想到，这门一开，直接改变了她和十几个孩子的命运。 原来，连日的大雨让街上行人渐少，不但路安的杂耍没人看。黄毛和其它被控制的小乞丐也讨不到银钱，日日挨打。路安一合计就打算冒险将小乞丐们集合起来，一起逃去别的县再做打算。 可十几个人还是太扎眼，没等跑出城，就被那两个恶棍发现，一直追赶到了巷子里。危急之时，黄毛带着几个伙伴引诱他们拐进了别的岔路，路安则带着大部分人一路跑，一路敲门求助，终于是等到白婆婆开了门。 为了报答她的恩情，路安便拿出所有积蓄，给白婆婆治病。吃了药，又有人在身边伺候，白婆婆的病终于是转好。她一身要强，从未受过别人半点恩惠。了解了路安几人情况后便把他们都留了下来和自己一起住。 孩子们有了落脚的地方便不再出去，跟着白婆婆接下更多浆洗的活计。可是十几口人，就是喝稀粥，一天也要一斤粮食。 路安这才想起凌韵，去凌府找她借了银子，度过了难关。 后来天气转晴，路安又干起了杂耍，时不时能给白婆婆一些银子说是租金，一群人日子倒是渐好了。可黄毛几个还在恶棍手里，路安便发誓一定要将他们都救出狼窝。 就在前日，黄毛的妹妹突然发病，那些恶棍怕她传染给其他人，就将人丢到了城外的小树林里。 …… 此时的凌韵听着白婆婆平静的讲述着，看着院里那些大小孩笑眯眯的搓洗着衣服，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些事路安一点都没和她讲过。她一直觉得路安说要救尽天下苦命人，太圣母，太不自量力。可他却是在自己犹豫的时候，已经行动了。 凌韵很清楚，这样的人，即使没有自己的帮助也能成事。而她出了一点银子就被众人感激，实在是有些受之有愧。 屋里，喝过药的小女孩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黄毛摸了摸妹妹的头，不舍的在她脸颊亲了一口。 &#34；凌小姐，带我走吧！此生我做牛做马，就算为你死我也愿意。&#34； &#34；咚咚咚&#34；几个响头磕过，黄毛跪在了凌韵的面前。 &#34；你这是干什么起来！&#34； &#34；我爹娘死得早，没人教我走正道。但是我运气好遇见了你，路大哥，还有白婆婆，金大夫你们这些好人。我或许没什么用处，但是我一定会对小姐忠心。小姐救了我妹妹的命，那我就把我的命交到小姐手里。&#34；黄毛眼睛里满是诚恳。 凌韵还想要推辞，可小孩子的眼睛太真诚，她鼻头一酸，深吸了一口气，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道，&#34；你先照顾好你妹妹，等她好了，你们就来我身边伺候。&#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