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土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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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韵闻言心中一紧，忙开口道：&#34；原来你叫小昭啊肉汤是小境请你吃的，要什么回报你问他。我可以保证他不会跟那个人一样。&#34； 年纪大点的孩子闻言，不动声色地将小昭拉到自己身边，警惕地问道：&#34；那姐姐你为何不吃&#34； 凌韵忽的心中灵光一闪，想起这晶莹剔透的淀粉是土豆淀粉来。便不犹豫，三两口把肉片汤吃完了。 然后她对老头儿道：&#34；肉片汤确实美味。这个肉片外面晶莹剔透的东西甚是特别，不知店家可以告诉我是何物吗&#34； 老头儿笑容僵在脸上，眼神躲闪，避重就轻道：“嘿嘿，客官喜欢就好。咱这肉片汤啊，都是用新鲜的肉和骨头熬出来的汤，味道自然好。&#34； 春桃没听出重点，不解道：&#34；就老板你这手艺，去京城开铺子都不成问题。为什么生意还如此惨淡啊&#34； 老头儿叹了口气，&#34；才发生过冰灾，能吃饱饭的人都不多。愿意花二十文吃我这肉片汤的人就更少了。&#34； 春桃想了想，偷偷掂了掂自己腰间的荷包，对凌韵几人又道：&#34；咱们要不要一人再来一碗反正我没吃饱，就当照顾老丈生意了。&#34； 柳境欢呼，小昭和另外一个年龄稍小的孩子雀跃了一下。 老头儿立刻眉开眼笑地开始准备。 这时对面走来一个身材粗壮的男人，一脚踢翻了摊子上的椅子，恶狠狠道：&#34；曹老儿，你还敢来摆摊是前几日教训得不够吗&#34； &#34；你干什么&#34；春桃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她现在一身功夫正愁每个切磋的对手，没想到真有不长眼的撞她枪口上。 那人见说话的是个白白净净的胖丫头，先是一愣，随即怒目圆睁道：“少管闲事！这老头卖的东西有毒，我是在为民除害。” 春桃一听，柳眉倒竖：“你胡说八道什么这肉片汤我们都吃了，哪有什么毒” 壮汉涨红了脸，大声说道：“他也就骗骗你们外地人。你们可知道这老头的肉片上那裹着的淀粉是何物 说出来怕吓到你们，他用的可是土芋，临川县谁不知道土芋有毒，这老头却还用土芋淀粉做吃食，这不是害人是什么” 老头儿急得要哭出来，捶胸顿足道：&#34；冤枉啊。我这吃食摊子何事吃死过人再说我和我那老婆子还有三岁孙儿都是靠这土芋度过的冰灾，这不是也活得好好的吗&#34； 土芋淀粉熟悉的感觉一连串线索此刻在凌韵脑中串联起来。她心中豁然开朗，原来这个时代土豆叫土芋啊。 壮汉听他这么说，瞬间炸毛。他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气得直跳脚：&#34；前年沟子村吃死的那十几个你是一点不提啊还有今年发赈灾粮前，也吃死了几个胆大的吧你自己吃死了我不拦着，摆摊害人我就一定要管。&#34； 他人高马大，嗓门也大，很快肉片汤摊子周围就围拢过来一群看热闹的人。 几个婶子挎着篮子对老头儿指指点点，&#34；就是他。吃土芋吃死了儿子儿媳不算，还敢出来摆摊。专坑济川河上的往来商人。&#34； &#34；哎呀怎的有如此没有良心的人。&#34； &#34；于捕头，你可别放过他。你看他摊子上还有女人和孩子呢。老爷们身体壮，中毒不至于死，这女人孩子可弱着呢。别闹出人命了。&#34； …… &#34；不是的，不是的！&#34； 老头儿欲哭无泪，越想越憋屈，越憋屈越生气。他心一横，将一锅滚烫的汤掀翻，大喊道：&#34；都不让我活，那就都别活了！&#34； 春桃眼疾手快，抬起身前的桌子就往灶台扔了过去。汤水被挡了一下，只有零星几点溅到了人身上。 原本七嘴八舌的路人吓了一跳，四散跑开。 老头儿两眼无光，一屁股坐到地上，低头喃喃自语道：&#34；不是的，不是的。我儿子儿媳是被蘑菇毒死的。要是我早知道土芋能吃，他们就不会吃毒蘑菇了。&#34； &#34；曹老儿，你好狠毒！&#34；壮汉脸上被热汤溅到，红了一小片。 他上前提起老头儿的衣领，怒喝道：&#34；谋财害命的东西，我这就抓你去衙门，让县令大人治你的罪。&#34； 老头儿两眼发直，一副死鱼模样。忽的，又哭喊道：&#34；于捕头，我死没关系。我家里那瞎眼老婆子还不能死，福宝儿还小，不能没个人照顾，要是他也死了，我老曹家就绝后了。&#34； 壮汉眉头皱在一起，语气冷冷地道：&#34；我可不会同情你，你死不死那是县令大人说了算。要真有个什么，你的家人我们会看顾一二的。&#34； 老头儿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笑容，喃喃道：&#34；甚好，甚好。&#34； 接着他从胸口摸出一个破布荷包，手指在上边轻轻摩挲了一下，叹息道：&#34；我娘子以前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绣娘呢。没想到跟了我这糟老头子，晚年如此凄凉。&#34； 于捕头脸上微微动容，却很快正色道：&#34；啰嗦什么。跟我去县衙吧，别逼我动粗。&#34； &#34；好好好，小老儿自己能走，不劳烦于捕头。&#34； 老头儿又看了荷包两眼，递给于捕头道：&#34；这是我的积蓄，请你转交给我家老婆子。跟她说我死后就不要浪费银钱买棺材了，自己省着点花，过两年把福宝养大了再和我团聚。&#34； 于捕头接过荷包，小小瘪瘪的一个，却仿佛有千斤重。他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堵得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凌韵春桃面面相觑。 倒是那个年纪稍大的孩子红了眼眶，上前理论道：&#34；老百姓都是活不下去才这样铤而走险。纵然他有错，难道你们这些当官的就没有一点儿责任吗&#34； 凌韵有些意外，这个孩子一路上都恭敬有礼，还没有说话如此咄咄逼人的时候。 无数想法此刻在凌韵的脑子里盘旋，过了一会儿，她上前劝说道：“于捕头，先别激动。或许这里面有误会。 据我所知，发芽的土芋确实有毒，但不代表土芋淀粉也有毒啊。土芋淀粉经过处理，是可以安全食用的。” 于捕头听了，将信将疑：“真的你们可别骗我。我也是为了大家好，不想再有人因为误食有毒的东西而受害。” 柳境也帮着说道：“是啊，这位大哥。我们吃了都没事，说明这肉片汤是安全的。你就别为难老丈了。&#34； 于捕头依旧皱着眉头，满脸的不相信。就在这时，人群中一阵骚动，一位身着官服的男子走了过来。 &#34；阿荣你这是要带曹伯去哪里&#34； 于捕头看到来人，露出一抹惊讶神色，&#34；哥，你怎么来了&#34； &#34；你都当上捕头了，怎么还冒冒失失的都跟你说过好多次了，在外头不要喊我哥。我不是……&#34； 于经承话说到一半，余光瞥见凌韵，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抹惊喜之色。 “凌姑娘，没想到在此处见到你。望舒公子说你今日会来，我正打算去城门口迎接你呢。”于经承拱手道。 凌韵连忙回礼，随后指向那碗肉片汤和一脸委屈的曹老汉，将于事情的来龙去脉快速说了一遍。 于经承听后，微微沉吟。 “大哥，我这也是怕再有百姓中毒。”于捕头急切地说道。 凌韵趁机说道：“于经承，我所了解的土芋，只会在发芽的时候产生毒素，其它时候它是没有毒的。 而且土芋产量高，做法多样，保存妥当可以存放很久，是一种很好的经济作物。如果曹老汉说的土芋和我说的是同一种，完全可以推广种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