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去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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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风和日丽，凌韵刚梳洗完，便有小厮来通知下午就能到京城。 因着圆觉寺在京郊的净尘山上。蔡允便提出送完玄清大师，大家都在净尘山下休整两日，再出发去京城。 凌韵婉转拒绝，"蔡老板，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有两个同伴在旅途中失踪，我还要去京城求援，就不多做停留了。 再说，太子殿下派您来是接玄清大师的。我们船上也叨扰了这么些时日，已经是借了大师的光。怎么还好意思再麻烦您" 蔡允笑道："凌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您出手救了玄清大师，说是在下的恩人毫不为过。送恩人一程，理所应当。何来麻烦二字 您同伴失踪的事，大师也已经同我说过了。前两天，我就已经派人去寻了。 您看，您去京城找人，不一定比我的人快。您就等上两日，没有消息，再走也不迟嘛。" 凌韵想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就干干地站着，心头却是百转千回。 齐大夫眉眼含笑地看着凌韵。 "凌小姐医术了得，要是能多指点在下一二，齐某感激不尽。 要是凌小姐愿意，齐某愿意向太子殿下举荐小姐。齐某相信，以小姐的才能，一定会得到太子殿下的赏识。" 蔡允闻言连忙附和，"齐大夫说的是。凌小姐聪慧过人，还救了玄清大师的命。太子殿下最是惜才，小姐要是入了太子殿下的麾下，肯定前途无量。" 凌韵很是受宠若惊，"齐大夫，蔡老板你们过奖了。我就是一个半吊子，医术一道上所知甚浅，谈不上指点的。而且救治玄清大师也非我一人之力，多半还是齐大夫的功劳。" 齐大夫摸着自己的八字胡，笑道："凌小姐何必如此谦虚你要是医术浅薄，那齐某就是井底之蛙了。" 一旁陶书生听了这番对话，颇有些惊讶，看向凌韵的眼里满是艳羡。 他寒窗苦读十余载，为的就是考取功名，有朝一日出人头地。像他这样的举子，要是有人举荐给太子殿下，那科举仕途还不是水到渠成 可惜，他明白就连自己也是托了凌小姐的福，才能和齐大夫和蔡老板这样的太子近臣相识。算起来，凌小姐又怎么不算是自己的恩人呢 蔡允看凌韵没有松口的意思，笑道："凌小姐不要着急拒绝，也不用妄自菲薄。 京城里最近风靡的羊肉锅子，奶茶，还有玉絮绒，可都是小姐的巧思。 我们也不是非要挖晋王殿下的墙角。 蔡某就是觉得明珠放在盒子里蒙尘了，若是放在宝殿上，一定能大放异彩。" 蔡允说完，有几分笃定地看向凌韵。 自己商场官场混迹多年，识人的本事还是有一些的。 这凌小姐是有些真本事的，不是靠美貌依附于男人那种女人。 像她这种女人，往往比男人更有野心。 而且这几天相处下来，他也相信凌韵跟晋王没有男女私情。 既然是有野心的人，又怎么会不选择更坚实的靠山呢毕竟太子储君的身份，目前无人可以动摇。 凌韵则心下一震，看来自己的底细早就被人摸清楚了。只是洛王的账本，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怀疑到自己头上。 一直没表态的玄清和尚，此时却开口道，"阿弥陀佛。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施主留不留下，皆是缘。这救命之恩，贫僧没什么好报答的，只能每日多念几遍经文，为施主积福。" 蔡允面上笑容一僵，心里暗骂，"这老秃驴怎么回事不帮着劝说，还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 他自己倒是有徐州收集的证据，能到太子殿下面前领功。这要是这女人真走了，又如何……” 想到这儿，蔡允心中一道灵光闪过，他面上重新堆起笑容，语气颇为不舍，“大师所言极是。等下船靠岸了，我就安排一辆马车送凌小姐进京。” 凌韵微微欠身道：“那就有劳蔡老板了。我实在是心系失踪的同伴，无心停留。若有机会，日后定当报答各位的恩情。” 齐大夫倒是真舍不得她。他赶忙从自己的船舱取了许多瓶瓶罐罐，"这些丹药能治疗各种病症，比不上神医的，也是我多年的心血。凌小姐不要嫌弃。" 凌韵能感受到他的真心实意，认真回应道："齐大夫等我忙完，一定会去找你讨教。" "欸"齐大夫，抹了把眼角的泪，摆摆手，"我就住在京城城北的卯月胡同。" 船靠岸后，凌韵一行坐上了蔡允安排的马车，朝着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而陶书生时间还充裕，玄清留他在圆觉寺小住两日，他便欣然答应了。 去往京城的路上，凌韵心绪不宁，时不时撩开帘子查看外面情况。 春桃和柳境凑在一起，叽叽喳喳讨论着关于京城的一切。两人一会儿说到皇宫的娘娘美不美，一会儿说到集市比云州的热闹多少，一会儿又说到了美食。 绵绵对这些不感兴趣，她是个心细的，主动坐到凌韵身边安慰道："小姐也别太担心，吉人自有天相。" 寡言少语的季霜霜闻言点了点头，拉住凌韵的手，柔声道："陆大哥答应过我，会照顾我一辈子，他不会食言的。我二弟，机敏过人，就更不用担心了。" 凌韵其实这会儿心里很矛盾，一来控制不住地担心季涵远，二来知道季涵远是原书中的男主不会轻易丧命。 春桃和柳境听到她们的对话，便想着转移凌韵的注意力，拉着她一起讨论怎么把土芋也推广到京城去。 马车行驶了一段路程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凌韵心中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群黑衣人便从路旁冲了出来，拦住了马车的去路。 车夫惊慌失措，连忙勒住缰绳。 "你们是什么人连蔡家的马车都敢拦" 黑衣人并不回话，而是直接一刀砍断了他的脖子。 接着，一个黑衣人朗声道："里面的人听着，要想活命，就把凌波仙子给的那东西拿出来！" 春桃火冒三丈，欲要冲出去跟来人拼命。 凌韵却将她肩头按下，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而她自己则强装镇定，举着双手缓缓走出车厢：“好汉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没有你们要的东西。” 黑衣人冷笑一声，“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不肯交出来，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罢，黑衣人一挥手，众人便朝着马车冲了过来。 凌韵见状，忙跳下马车，把随身的匕首往马屁股上一扎，喊道："春桃，带着他们离开这儿。我自有方法脱困，你们在反而会拖累我！" 说罢，她便朝着一旁的树林跑去。 春桃咬咬牙，窜到马车前头，拉住缰绳，快速往圆觉寺方向而去。 那群黑衣人见马车疾驰而去，分出一部分人继续追赶马车，另一部分则紧追凌韵不放。 凌韵在树林中拼命奔跑，树枝刮破了她的衣衫，她也顾不上疼痛。可那群黑衣人速度更快，很快五六个人将她包围。 "看你还往哪里跑！" "我不跑，跑不动了，东西给你们。"凌韵扶着大树使劲喘着粗气。 为首黑衣人眉头一挑，和同伴对视一眼，却不敢上前。而是警惕道："东西丢过来，别耍花样。" 凌韵狡黠一笑，"我只求好汉们放过，哪里敢耍花样" 她往胸口一摸，摸出个小荷包。 黑衣人不知道上头要找的，具体是什么东西。这会儿见凌韵贴身放着，便觉得事情妥了。 几人都想领功，不由都往前面进了一步。 凌韵捂住口鼻，将怀里的软筋散往空中一扬，人便顺势窜进了茅草丛里，朝着莽莽深山狂奔而去。 黑衣人虽然都戴了面具，可并没有遮住口鼻。几人中招，脚下一软，纷纷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