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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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大年初三，凌韵左思右想还是带着季涵远和春桃去了连，袁等几位大人的府邸拜年。 让人意外的是，这几位大人都不在家。 各家夫人像是料到他们要来，早早派了人守在门口迎接。 她们也都热情和气，又是回礼又是留饭，弄得只备了普通年礼的凌韵，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等晚上回去，驾马车的春桃就意外发现门口多了个雪人。 她奇道:&#34；谁堆的啊倒是别致。这雪人比例挺……&#34；。 下一秒，雪人身上雪花纷纷掉落，竟然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天黑看不清楚，加之思维没有转换过来。春桃吓得心脏差点蹦出嗓子。 &#34；啊！&#34； 女高音持续输出，惹得马车里的凌韵，季涵远立刻出来查看。 &#34；春桃，怎么了&#34； 季涵远接过缰绳，一边轻拍马背安抚，一边问道。 &#34；姑爷，你看……&#34； 春桃指着门口，眼里满是惊恐。 那&#34；雪人&#34；似乎关节有问题，一步一顿，走路的姿势很是奇怪。 &#34；站住！你是什么人&#34；季涵远把缰绳绑好，跳下车，朝着那&#34；雪人&#34；走去。 天黑看不清楚，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凌韵却在季涵远靠近的瞬间，看清了对方的动作。 那&#34；雪人&#34；在腰间摸索，似乎是在往外掏出什么东西。 &#34；小心！&#34； 凌韵一颗心悬了嗓子眼，生怕来者不善，季涵远会受伤。 她话音刚落，隔壁屋檐上就掠过来一道人影。 来人如猛虎下山，将那奇怪的&#34；雪人&#34；扑倒。接着，他一脚踩在&#34；雪人&#34；的背心，一手提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34；不要杀我！&#34； &#34；雪人&#34；声嘶力竭。 凌韵觉得这&#34；雪人&#34；声音好生熟悉，连忙提着裙子跑了过去查看。一边跑，一边喊:&#34；刀下留人！&#34； 等她借着昏暗的灯光，凑近一看，立刻认出了这个“雪人”真面目。 “这不是贺掌柜吗你这是怎么回事” 那暗卫见两人相熟，&#34；欻&#34；地收回了剑。然后提着贺小山的后脖颈，把他的脸往灯笼边上一怼，开口道:&#34；小姐，此人形迹可疑。您可是认清楚了&#34； &#34；认清楚了，认清楚了。&#34；凌韵见贺小山脸色发青，嘴唇都乌了，忙道:&#34；英雄快松手，他是旺旺酒楼的掌柜，不是坏人。&#34； 暗卫闻言松了手，又把刚刚从贺小山手里抢过来的东西，放到灯下一看。见只是一个卷轴，这才安下心来，扭头欲走。 &#34；英雄，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天这么冷，您要不随我们回屋喝杯热酒，暖暖身子吧&#34； 凌韵猜想这暗卫身手了得，应该是宫里那位派过来保护他的。大过年的不能和家人团聚，守在这里眉毛都挂霜了，也太辛苦了，便想挽留他。 那暗卫迟疑片刻，对凌韵行了个礼道:&#34；小姐客气了。以后不要唤小人英雄了，小人只是开阳大人派来保护小姐的。&#34； 凌韵心里嘀咕，&#34；怎么开阳的手下，看着身手比开阳还好&#34； 她正欲问人姓名。那暗卫，又是一阵风一般，消失在了黑暗里。 春桃将贺小山扶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雪，嗔怪道:&#34；贺掌柜，你这是干什么大晚上跑到别人门口装雪人，我差点被你吓死知不知道&#34； 贺小山脸上的惊惧之色还未散去，说起话来也不利索：“我，我没有，我就是站……在门口站久了，冻僵了，所以走路才会……” 季涵远这会儿也注意到了他眉睫间的冰霜，又见他嘴唇发乌。便赶紧解了自己身上的狐裘，给他披上，&#34；有什么事，回屋里再说吧。&#34； 众人回到屋内，季霜霜赶紧端来热茶和暖炉。贺小山喝了口热茶，身子渐渐暖和起来，神色也恢复了些。 “贺掌柜，是不是铺子里又出什么事你怎么会在门口冻成那这样里边没人给你开门吗”凌韵问道。 &#34；谁没给他开门今天你们刚走，他就来了，说是给嫂嫂拜年。我们留他吃午饭，他又不吃，谁能想到他一直蹲在门口等你们回来啊！&#34； 季海拿来季涵远的衣服给贺小山换，生怕凌韵怪到自己头上。 &#34；是我的错。我怕打扰东家的亲眷。又怕遇不上东家，这才擅自决定守在门口的。&#34；贺小山急忙开口。 他对着季海他们躬身一礼道:&#34；对不起，是小山给大家添麻烦了。&#34； 季海也就抱怨一下，没料到贺小山一个堂堂的大掌柜，会如此真诚地道歉。 他愣了一下，红着脸小声道:&#34；怎么会有如此蠢笨的人&#34； &#34；公子教训的是。小山愚笨，此前还犯了大错，幸得东家不弃。&#34；贺小山说着，眼角就泛起了泪花。 凌韵最怕人哭，大过年的开开心心的多好 于是，她插话道:&#34；贺掌柜，说正事。&#34； 贺小山快要溢出来的眼泪果然收住了，他解释道：“东家您放心，商业街挂了那御赐的书法后，城中百姓皆来围观。 不少富足人家还送了年礼到酒楼里，询问咱们什么时候开始营业，都表示要到咱们酒店预订一整年的宴席呢。 官家也已经澄清了火锅底料有毒的事。现在京城的百姓们都知道是有人嫉妒，存心加害故意投毒，和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来是想问问您，原定十五开业，能不能提前到初八” &#34；就这&#34； 凌韵定下正月十五开业原是因为生意不好，没必要让大伙儿都守着。现在嘛，员工都愿意干，她干嘛有银子不挣 &#34；贺掌柜啊！&#34；凌韵郑重道:&#34；以后这种小事，你自己决定吧。&#34； &#34；欸！欸&#34；贺小山一阵慌乱，忙摆了摆手道:&#34；东家，我不行，我真的不行。&#34； 去而复返的季海，闻言跑过拍了贺小山的肩膀，激动道:&#34；贺掌柜，男子汉大丈夫，你怎么能说不行&#34； 凌韵这会儿已经摊开了贺小山带来的卷轴。 卷轴之上，居然是容贵妃京郊那片地的规划图。 地块大小，地形情况，土质情况，水源情况……厂房的规划，宿舍的细节，一样一样，标注得清清楚楚。 &#34；贺掌柜，这是何人所绘&#34；凌韵惊诧道。 贺小山大拇指和食指不断捻着衣服下摆，似乎十分局促。过了半晌，他才红着脸低声道:&#34；是我。东家你还是叫我小山好了，这画东家随意看看就好，不必太在意。&#34； 听到回答的瞬间，凌韵怀疑地看了眼贺小山，要不是标注的方式不够专业，她都要怀疑贺小山是个现代穿过来的同行了。 贺小山本就不自信，被凌韵一盯，立刻慌乱。有那么一瞬，他甚至想把卷轴抢回来，赶紧逃离。 &#34；贺掌……小山啊！你真是个天才啊！&#34；凌韵毫不吝啬夸奖。 她举起卷轴给大家展示道:&#34；瞧瞧，绘制得多精确规划得多合理！&#34； 一时间，屋子里都是众人对贺小山的夸奖声。 贺小山慢慢挺直了腰背，不确信道:&#34；东家，真的觉得好吗&#34； &#34；好！好极了！我都想收你做我弟子了，让你做掌柜实在是太屈才了。&#34；凌韵也不掖着，直接说出了心里话。 贺小山闻言，热泪再也止不住地奔涌而出。十几年低人一等的人生，没想到在遇到东家后发生了惊天巨变。 那日得了凌韵的交待后，他就马上赶去了城郊，五天没日没夜的忙碌，只为尽全力为东家谋划。 东家要是看不上也没有关系，他可以再去做再去改。没想到东家居然给了完全的肯定，这种肯定是他人生中从来不曾有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