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季涵远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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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越发大了。雨丝斜斜切过灯盏,在季涵远的脸上投下细密的裂纹。 自那附在他身上的人走后,季涵远陆陆续续想起了很多事。有些是那个冒牌货和凌韵一起经历的,有些则更像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了一个人的一生。 而这个人,就是他自己。不!应该是被附体后的季涵远的一生。 娶公主,纳美妾,成为那万中无一的骄子,或许是大多数人幻想的生活。可这些,都不是他季涵远想要的。 从前他的心里没有住下任何一个女子,只有对功名的渴望。这种渴望也是不是想要荣华富贵,而是想要挣脱出现实的泥潭。 那束光没有出现以前,他天真的以为有了功名就可以为百姓做很多事。 让母亲过上安稳生活,让弟弟们能读书认字。让更多像姐姐那样被陋习迫害的女子得到救助。让万万千千像他一样的寒门学子,争取公平的机会。 但那个人的记忆里,掌握了权力的季涵远对别人的苦难再也无法共情。权利和金钱好像一把高椅,让他习惯从高处去俯视他人,心生无限的优越感。 这世界,本该如此,人,生而不同! 他彷徨了,迷茫了。那个人给他留下的记忆,足以让他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却担心自己没办法回归本心,成了他眼中最可恨的那种人。 她得了权势之后,也会和自己一样吗 无数个失眠的夜晚后,季涵远心底突然生出这样一个疑问。 和自己不一样,凌韵是这个世界外的人。那个入侵者的记忆里,他现在生活的世界不过是一个话本子。而他们只不过话本子里按照剧情走向命定结局的纸片人。 所谓剧情,在这个世界,就是天道。是他无力抗衡的力量。 但是这个力量能否束缚原本就在规则之外的人呢 想到这儿,凌韵那双倔犟的眸子,跃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于是一个巨大的秘密埋下了种子。 想通之后他便化身成了一只暗处的手,推动着凌韵往前。 飞云观内,玄清和尚和三清道人为了该不该顺应天意而争论得面红耳赤。 季涵远端来一盘棋,在二人中间坐定:"二位大师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个世界的真相,有没有兴趣做下棋的人呢" 路边的羊杂摊前,冻得发紫的人睁开了双眼。他哑着声音道:"恩公,你怎会知道我的名字今日的恩情,等我报仇后必定来还。" 季涵远塞给他一枚玉佩,语气笃定地道:"你的仇会有人帮你报,洛王他不会有好下场的。你身上还有伤,拿着这个先去飞云观休养。" 益山县城,季涵远握着一把寒光闪动的匕首,走进了西边偏僻的巷弄里。 巷子里衣裳不整的司马校尉,正追逐着三个孩子。想到这个巷子是个死胡同,他就兴奋得打颤。 "让我替那些孩子,看看你心肝的颜色。" 季涵远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轻轻的,和匕首一样没有温度。 几乎是在感受的疼痛的同时,司马校尉嘴角鲜血涌出,然后瞪大了双眼倒在地上。 季涵远蹲下身来,把那颗还冒着丝丝热气的心脏,塞进了他的嘴巴。 然后他走到巷尾的大缸前,掀开上面盖着的草席。 躲在里面的孩童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当他们听到来人的脚步声在缸前停下,心跳都漏了一拍。 头顶的遮盖物被挪开后,想象中的恐怖画面没有出现,只有一道温柔和煦的男声传来。 "憋在里面久了可不行。路口那辆马车是出城的。车上的人,司马校尉不敢惹。" 临川城外流民堆里,季涵远举着一个钱袋,承诺道:"重阳节,定海山。谁能把一个冰夷姑娘和她的仆从分开来,就可得赏银三百两。" 浪平村的地窖前,季涵远拦住了柳境:"孩子,去把你听到的告诉那个领头的姐姐。" 洛川河上,他给湍急暗流里的阿秀丢了一块浮木,吩咐道:"记住,玉佩要混在别的东西一起给她。你只是偶然得知了凌父的下落。还有,你偷的是价值连城的东珠。至于洛王的账本,你根本不知道有什么用。" 青山寨的鼓楼里,裴纵给他磕了三个响头:"公子,我此去怕是凶多吉少,寨子里的老小请务必转移到您的庄子里。" 寅时过后的玉门县衙院墙边,紫阙颤抖着声音问他:"公子,一切进行得可还顺利" …… 空鸣山有前朝宝藏的秘密,被紫阙当做天大的秘密跟他做了交易。可季涵远只拿它再次印证了一件事,那就是——那些零碎又诡异的记忆是真实的。 他知道只需他轻轻推一把,凌韵便会找到宝藏。并且她会把这笔财富用到合理的地方。 通过这两年不断地对凌韵进行试探,那个困扰他的问题现在已经有了答案。 于他而言难以把控的权势金钱,在凌韵的手里会成为惠及百姓的工具。 这个女人有最纯粹的灵魂,她不会被权力金钱腐蚀。因为她的到来,这个世界的结局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也会向着更好的方向发生改变。 浪平村,他以为凌韵不会因为他们这些纸片人而牺牲,可她却有了这样的觉悟。 洛川河上,凌韵明明可以只追查凌父的下落,却拼了命护下了那个账本。 临川城门外那巨大的爆炸声,像是她对天道发出的一声鄙夷。 因为她的坚持,沟子村的人被救出来了。火雷也被造了出来。北境大捷后是风济城大捷,再然后是土芋丰产。 有时候,季涵远觉得就算他不在暗中推动,她也会做到这一步。 毕竟她是那样的与众不同。 若不是她,季涵远永远不敢想象一个人的力量竟然如此强大。 她没有法术,没有强大的背景,甚至只是一个女子。在他的心里,确实如神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