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师座，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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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重炮轰，弹药殉爆，再加上精锐的庄小宁排带来的压力，让机枪手不得不率先开火压制。 不然对方可就走到脸上了！ 在机枪声响起的一刹那，全排战士全部卧倒，以减少自己被命中的概率。 尽管如此，还是有战士不幸中弹。 “撤退！” 静候三息，庄小宁果断下达了撤退命令。 同时心里默念：营长，我尽力了。 另一头，吴敌正手持望远镜观测。 然后随手扯来炮兵地图，只是瞄了一眼就下令道：“03，01，5；03，02，6，命令炮兵组六发急速射！” “射击完后，就让师属炮兵撤退吧。” 随后吴敌又对营属炮兵下达命令，面对自己的手下，他说话可就没那么客气了。 “营属的步兵炮呢 师属炮兵在八公里开外，肉眼看不见，你们也看不见是吧 明晃晃的枪口焰肉眼就能观测到，你们的眼睛留着喘气呢” 火力支援连的连长流着汗，连忙下去下令。 “以刚才的坐标为中心，炮火覆盖对应单元。” “二连开始行动，炮火一停，你们就要冲入对方阵地。营属的炮兵在忙活，你们下面各排的小炮（迫击炮）也别闲着，都给老子炸！” 二连长将钢盔戴好，带着全连以及临时拨给他的三连一排组成的行动队，开始向前推进。 由于鬼子的阵地被炮兵袭扰，大多数人连头都抬不起来，所以行动队的速度很快。 当火炮声音戛然而止的那一刻，阵地里的鬼子接受了新一轮的洗礼——一个个加装了破片套的手榴弹！ 轰—— 爆炸声夹杂着鬼子的哀嚎，最大程度降低了战士们进攻时的抵抗强度。 在后方的吴敌也顺势将指挥所前移。 爆炸声和枪弹声不绝于耳，越往前，就越喧嚣。 揪过一名传令兵，吴敌贴着对方的耳朵大吼道：“去，告诉二连长，优先打掉鬼子的指挥官和传令兵，大胆穿插不要怕，一连和四连会策应他们。” 正常战斗，如果说四连是跑的路最多的，那二连就是打得仗最硬的。 从正面集中优势火力，在炮火的掩护下集中突破，随后大胆发动穿插。 简简单单一个命令，却每一步都是凶险。 吴敌，几乎做好了二连被打残的准备，换取全歼这伙鬼子！ 随后，又对通信员说：“命令四连，展开部署，对鬼子阵地发起进攻。 告诉他，老子不管他现在就位没就位，立刻、马上发动进攻。” “一连呢特码的傻愣着干什么给老子上啊！” 吴敌对着待命的一连长就是一脚，后者则连忙带兵出击。 战场上硝烟弥漫，二连的战士宛如叉子，狠狠塞进宫原大队这块肥肉中。 一连和四连的各排化身刀子，沿着脉络将这块肉切割成一个个小块，最终将他们蚕食殆尽。 残阳如血，将八营战士们身上的伤口映照的更可怖了几分。 终于，战场之上枪炮声间歇。 零星的枪响，是鬼子的冷枪和战士们的补枪。 副营长将战果汇总，做了份简易的战报，呈递到吴敌面前。 “营长，初步战损统计出来了。 宫原大队留守士兵，包括大队长宫原少佐在内，396人全部阵亡，我方二连伤亡最重，有147人，其中56人阵亡，51人重伤。 三连阻敌，伤亡不大，现已归队。 全营共计，伤亡194人，其中阵亡71人。” “围攻大队部一战，差不多是一比七的战损比，这还没算三连阻敌的斩获，还有对月谷我们围歼的那一个中队。 如果全算上，接近一比九的战损比！” 听完副营长的汇报，吴敌点了点头：“这仗大家打得确实漂亮，但当务之急，是赶紧撤退。” “快，快些打扫战场，注意把所有带轮的、能跑的车辆统统开走，马匹也要带走。 其余装备不方便携带的，就地炸毁！” 吴敌命令果断。 所有受伤士兵都被安置在车上。 也不知道这场撤退过后，伤员还能剩多少活下来。 …… 弯月悬空。 指挥所内，煤油灯燃烧，偶尔发出“噗噗”的声音。 左丘和吴敌相对而坐。 前者依旧标志性的夹着香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看着手里的作战汇报。 良久，左丘率先打破沉默：“此战战果斐然，打得漂亮，你吴敌简直是天生的将军、帅才！” 坐得板板正正的吴敌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刚才还和颜悦色的左丘，下一秒却垮着个脸。 “你是想我这样夸奖你吧我告诉你，做梦！” “战前部署我有没有说过，拿下支援的中队后，只需对宫原大队进行试探性攻击，实在不行一轮炮击就撤退也可以。 谁让你这么大胆的穿插、包围、歼灭的” “你是不是觉得你吴敌是天下第一指挥官，只有你才能打出漂亮的战绩，白总、我、柳参谋长全不如你，是不是” 吴敌连忙摇头：“当然不是！” 左丘指着他的鼻子： “你在下达命令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的四连一旦撞上鬼子的哪怕一个中队，都有可能导致他们陷入孤军的境地，到那时，全营上下除了一连，其余部队一个都回不来！ 在已经完成战略目标，吸引到了鬼子仇恨的情况下，为了一些无关痛痒的战果，拿全营战士的生命做豪赌。 作为一名军事主官，你特娘的，压根就不够格！” 吴敌眼观鼻鼻观心讷讷不语。 “你别给老子不服气，如果是关键战役，哪怕全师打光了也值得。 可我问你，这场战斗值得吗 鬼子别说死了一个大队，就是一个旅团，他们也能迅速补充上，我们拿什么补充” “我们是白总的第一支部队，是训练有素的队伍，即便我们补充了新人，也需要时间训练才能恢复我们整体的战力。” 左丘训斥了半天，终于懒得再骂他，于是开口道：“这些伤员们，颠簸过后还剩多少” “没挺过来的……十之五六！” 左丘冰冷的目光让吴敌头皮发麻。 一份电报被甩在了他的身上。 “看看吧，这是白总发我的电文，叫我在双林地区好生抚民，以促进征召第2师的计划。 如果影响了白总的打算，导致第2师征召人数不够，你吴敌，就是十个脑袋也顶不住！” “师座，我错了！”吴敌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此时在左丘面前流下了眼泪。 “跟我说错了没有用，这件事，我会如实向白总汇报，哪怕他要枪毙你，我左丘也绝不护短，举双手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