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叫他洞玖（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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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骁一觉睡到十点多，连日的紧张和昨晚的酒让他难得的放松下来，起床看了眼手机，有几条未读短信，先放着没看。 拨通了陈楚明的电话，把昨晚林敬业找他的事详细说了，只是隐去了十万块钱的酬劳。 陈楚明让他等信，他还要跟常万年汇报，告诉李骁，今天他要去看守所看王天明，时间定在下午两点。 跟陈楚明挂完电话，李骁开始看着手机里的未读短信，李大山短信问他，今晚有没有时间，回家吃饭。李骁大学期间也经常接到李大山的短信，“回家”，“吃饭”“照顾好自己”是李大山短信里最常出现的词，只是李骁选择性忽略，从来没回复过。 下一条是林敬业的，“李先生，拜托您了，如果需要任何帮助请您随时联系我，谢谢”李骁看完这条都笑了，这个老小子居然还挺懂礼貌。 最后一条是辅导员陈老师的，“按照学校就业工作部署，为畅通校企衔接，搭建毕业生与用人单位平台，定于本周五（19日），学校组织校园招聘会，地点为本部育才广场。”这一看就是辅导员群发的，估计同学们都会去吧，也可能是最后一次看大家了，心里暗暗想，有机会一定去看看。 正在想着，陈楚明电话回了过来，“陈俊生会在十天后取保，继续按计划实施，有情况及时汇报”，李骁回复，“明白了。” 然后陈楚明让李骁去多弄几张不记名的电话卡，最好是由不相关的人去办，他告诉李骁，现在确认李骁的手机没有被监控窃听，可是以后就保不准了。 哪怕是从手机运营商那里拿到手机通话记录，也会带来危险，李骁听明白了，以后他要格外谨慎，小心小心再小心。 陈楚明告诉李骁，因为林敬业的加入，他现在跟他联系的手机号将会销毁，以后再也无法打通，他让李骁记另一个手机号，“156xxxx7382” 李骁拿笔记好，随后陈楚明挂断电话，按照陈楚明的要求，他把这个手机号背熟以后，用打火机将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放进烟灰缸里点燃。 陈楚明的话让李骁又开始紧张起来，很多时候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做，只能依靠本能反应，常万年说过，最好的伪装就是不装，他现在所有的表现都在正常反应范围内，可如果真的因为自己的疏忽或者错误，将自己陷入暴露的危险，那可将是万劫不复啊 毕竟老头的悲剧还在眼前，这帮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李骁越想越不安，自己的房间不会被安装窃听和偷录设备吧，毕竟林敬业和他幕后的人，是知道自己住的地址的。 现在该怎么办李骁点燃了一支香烟，然后把自己从昨晚回来，一直到现在，做过的事，说过的话都想了一遍，最被怀疑的便是和陈楚明这个电话，第一个电话，李骁把昨晚跟林敬业的谈话对陈楚明讲了一遍，没有涉及他身份的语言，只是在陈述事实，如果房间内有窃听，李骁可以推说是给能够帮陈俊生取保的介绍人打的电话。 第二个电话，陈楚明一直在指导他要去做什么，他只是一直在说好和明白，没有在电话里复述过陈楚明的任何一句话，即使被窃听或者偷录，对方也不知道在说啥。 李骁这么想完，心里踏实不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自己一定要打起千万倍的精神，老头如果不是在看守所小监室并且是王天明放松了警惕，如果在深夜里被捂着嘴活活勒死也不是不可能。 最好的伪装便是不装，李骁拿起电话打给王昇，“昇子，我在家里，找个小伙帮我送份饭，对，还是老三样。” 起身开始洗漱，毕竟下午还要去见王天明，他太想知道王天明现在什么情况了兰新成有没有按照自己说的收拾王天明啊 唉，可惜一天时间太短了，应该好好折腾他个三天五天的。 刚洗漱完，李骁就听到房门响，他知道是外卖到了，不紧不慢的走到门口，打开门，在门把手上取下外卖，土豆炒肉盖饭，萝卜丝咸菜，咸鸭蛋，他大学四年的老三样。 省厅的陈楚明带着饭盒来到常万年的办公室，常万年刚从省政府开会回来，作为常务副厅长，他每天的时间十分紧张，陈楚明今天也只能趁着常万年中午吃饭的时间给他汇报工作。 陈楚明先拿出两份米饭，又掀开饭盒，一阵热气冒了出来，常万年把警服脱下，挂在衣架上，转身看到饭盒，“呦，白菜炖豆腐，不错啊” “我媳妇知道我今天中午过来您这，专门做的”陈楚明说着便拿出了一罐辣酱，毕竟对于陈楚明来说，这么素的菜太单调了。 常万年笑着说道，“白菜炖豆腐，哈哈，自从你嫂子去世以后，我可很少吃了。”拿起筷子便夹了一块豆腐，满足的放在了嘴里。 “现在那小崽子怎么办啊”陈楚明扒拉一口米饭问道 “该怎么办怎么办吧，他能应付的，把那个律师监控好，别放松警惕，09（洞玖）最近有异常没公安部可是用专线打了好几个电话问了”常万年回答道 09是厅里排名九号的意思，目前怀疑的对象在厅里排9号，也就成了他俩的代号，09是公安部一直看好的年轻干部，据传闻下一步准备提拔为天原市的副市长兼任公安局局长。 “这两天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他就是按部就班的上班，回家，跟他的那些亲信，好哥们，也没有见面，更别提小圈子的喝酒聚会，所以现在没有任何进展。”陈楚明回答着常万年 常万年停下了筷子，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与以往不一样，那就是异常，09以前在中缅边境的检查站干过很多年，后来又主管边防总队，在时间线上和王天明贩毒集团的成长壮大是同步的，现在我们怀疑09是王天明集团的保护伞，包括利用李骁手机打出去的那个电话，也是指向了他。” “可咱们现在没有直接的实质证据啊，很多都是推测，再加上他现在这个敏感的身份，提拔的关键时期，如果我们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很容易被上级领导和同志们误以为是政治斗争或者打击报复。”陈楚明也补充道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要彻底查明案件的真相，掌握确凿证据，如果不是他，我们就要赶紧撤下所有对他个人的监听监控的技术手段，组织上培养一个干部，尤其是一名高级干部，是很不容易的，唉”常万年感慨道 陈楚明也点了点头，“我明白，时间紧，任务重，我们要在09任命前把案子拿下来，不然组织上也被动。那就让小崽子继续执行计划，我回去就准备把那个律师，林敬业的手机挂上线，排查下他的社会关系网和近期的联系人” “咱们这个思路倒是对，可我总感觉差点啥，可差在哪里呢”常万年开始背靠办公椅，手里转着筷子思考着。 陈楚明也沉默不语，也跟着想还有什么纰漏或者没做到位的事。 突然常万年脑海里显出一个名字，他拿筷子敲了一下桌子，“那个陈俊生，王天明能把他带到内地，肯定是他十足的亲信，李骁说不是也要给他申请取保嘛那就趁着他取保之前提审他一次，我记得他是中国国籍，没有掩护的身份，找两个好手，好好提审一次，把他的经历和社会关系尽可能摸清楚。看有没有有用的线索” “好，那我下午就安排人去看守所，免得夜长梦多”陈楚明赶紧答应着。 俩人还在讨论，噔噔噔，有人敲门，常万年挺直了腰杆，中气十足的喊到“进” 听到常万年进的声音，白秘书开门进来了，直接跟常万年汇报道，“领导，再过20分钟，就要去信访大厅了，按照厅里的排班，今天下午应该是您去接待上访群众。” 常万年一捂头，把这事还忘了，“好的，我知道了，让司机现在在楼下等我吧，我吃完饭，咱们马上就出发。” 然后把目光对着陈楚明继续说道“咱俩得赶紧吃，今天下午轮到我去信访大厅值班，我这马上就得出发了。” 看着白秘书离开，门又重新关好，陈楚明逗着常万年，“当领导就是累哈，一天天乱七八糟的事真多，不像我只办案子，也只会办案子。 “可别气我了，小心我以后给你穿小鞋，你抓紧吃哈””说完常万年开始对着陈楚明的饭盒，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