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昏厥的桂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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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公公的眼眶瞬间红透，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簌簌滚落。 他突然猛地抬起手，好似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那“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屋内显得格外响亮。 我坐在床边，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满脑子都是他刚才说的那番话，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我的胸口，让我不得不反复琢磨，却始终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回想起自我们出宫以来，我就隐隐觉得桂公公似乎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一直以来，我都猜不透那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正当我满心狐疑，思绪万千之时。 “啪啪”两声清脆的耳刮子声再度传来，打破了这屋子内令人窒息的沉默。 众人皆惊，脸上写满了诧异。 此刻，我已无暇再去揣测桂公公隐藏的秘密，心中满是心疼。 我急忙伸出手，紧紧地握住桂公公那双微微颤抖的手。 那双手粗糙干裂，身为皇宫内的大总管，桂公公向来很注意保养好自己的这双手。 可他随我出宫不过两个月，他的手就已经粗糙成这般模样。 “桂叔，您为何这么说” 我焦急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过去，您到底做过什么为何您会一次又一次地说‘对不起’我” 桂公公缓缓抬起头，那张哭花了的脸，在泪水的冲刷下显得愈发憔悴和忧伤。 他怔怔地看着我，眼神中满是愧疚与痛苦，只一瞬间，便像是苍老了十几岁。 “陛下，这一切都是老奴年轻时候造的孽啊！是老奴……老奴……” 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悔恨，可话还没说完，他便一口气没上来，身体一软，直直地向后倒去。 见他突然晕倒，我的心猛地一揪，仿佛被无数根尖锐的针扎着，痛意瞬间蔓延至全身。 此时此刻，我再也顾不得他过去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希望他能平安无事。 “大夫呢大夫怎么还没到” 我心急如焚，抱着晕过去的桂公公，一路小跑着将他轻轻放于外屋的卧榻上。 我焦急地在床边来回踱步，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口，只觉得派下去找大夫的下人的速度实在太慢太慢…… 萧燕燕神色焦急，快步奔至床榻边。 她先是伸出手，轻轻探了探桂公公的鼻息，紧接着迅速解开桂公公领口的衣扣，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果决，试图让他呼吸更为顺畅。 在她一番紧张的急救之后，昏迷着的桂公公气息总算微微平稳了些，胸膛的起伏也不再那么微弱。 “四郎。” 萧燕燕抬眸看向我，眼中满是温柔与安抚 ，声音轻柔而舒缓，“桂叔只是一时悲伤过头，这才发生了昏厥。” 说着，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臂。 “就让桂叔好好休息吧！四郎，也别太担心。” 她又补充道，嘴角微微上扬，努力挤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 我轻吸一口气，只觉满心的焦虑稍稍缓和了些。 看着眼前疲惫却仍在努力安慰我的萧燕燕，心中涌起无尽的感激。 “燕燕，谢谢你！” 我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动容与依赖。 恰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我循声望去，只见侍女神色匆匆，脚步急切地跨进门来，身后领着几个大夫。 这几位大夫皆是神色凝重，身着长袍，背着药箱，一进门便和几个领路的侍女齐齐跪到地上行礼，“给陛下请安了！” “不必多礼，快去瞧瞧床榻上的两位病人。” “是陛下！” 几个大夫分头行动…… 为首的一位白发苍苍，他快步走到床榻旁，放下药箱，从里面取出一块洁白的手帕，轻轻搭在桂公公的手腕上，俯身细细诊脉，眉头紧蹙，一言不发。 另外两名大夫则是提着药箱子，轻车熟路地去了里间，我瞧了一眼身边的萧燕燕，轻声交代道：“桂叔这里，就麻烦燕燕你了。” 萧燕燕微微颔首，表示理解，“四郎，桂叔这里有燕燕在，你放心好了。” 我感激地拍了拍她瘦削的肩膀，紧随那两个提着药箱子进里间的大夫身后。 进里间的两名大夫脚步匆匆，神色间满是医者特有的专注与凝重。 他们先后走到慕容卓面前，微微欠身，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待瞧见我也随后踏入，忙不迭地放下手中正准备用于治疗的药品，整齐划一地向我弯腰行礼，动作中带着几分紧张与敬畏。 我心急如焚，哪顾得上这些虚礼，迅速抬了抬手，语气急促地说道：“不必多礼，快替慕容大人看看吧！” 声音里满是不容置疑的急切。 两名大夫听闻，立刻应声道：“是。” 声音虽短促，却透着十足的干练。 慕容卓紧咬牙关，一直强忍着身体上如潮水般一波波袭来的剧痛。 他的脸色白得如同冬日里的残雪，毫无血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将鬓角的发丝都浸湿了，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每一道皱纹里都写满了痛苦。 两名大夫小心翼翼地靠近，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花瓣，轻轻地揭开他胸口处已经被鲜血浸透的纱布。 随着纱布的揭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只见他的伤口狰狞可怖，皮肉翻卷着，像一张扭曲的嘴，鲜血正源源不断地往外渗，一滴一滴地落在洁白的床单上，洇出一朵朵刺目的血花。 我的心猛地一揪，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眼前浮现出之前他为了护我周全，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以身躯替我挡住致命一击的画面。 那时他便已身负重伤，我满心愧疚与心疼，而如今他的伤口竟恶化到这般田地。 我眼眶微微泛红，轻轻抓起他那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的手，手上传来的冰凉触感让我心中一寒。 我凑近他，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轻声说道：“你，若是疼的话，便喊出来吧！” 慕容卓缓缓转过头，望向我，苍白如纸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那笑意虽淡，却如冬日暖阳般温暖。 他干裂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仍然倔强地摇了摇头，声音虚弱却坚定道：“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