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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在四川一个偏僻的村子里,村与村之间隔得最近都得翻两座山头,更别提去镇上咯。 村里重男轻女的厉害,我小的时候最骄傲的就是我的名字,我叫王桂芬。 虽然我和其他女娃娃儿一样要上山割猪草,喂鸡喂儿,干农活,但至少我不叫什么招娣、盼娣、来娣…… 所以别叫我大丫,我叫桂芬儿,虽然不是很好听,但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村子里的女娃娃儿有的刚生出来就被掐死喽。 之前有被查出来是女的就被流掉喽,但自从有人不小心流拐喽,把男娃娃儿给不小心弄死了,从那以后他们就等到娃娃儿生出来再说。 我嘞比较幸运,家里人说先开花后结果果儿嘛,因此对于我的出生,哪怕不喜欢至少没把我掐死,还给我取了一个正常的名字,我很知足。 村里头的媳妇儿有一些是买来嘞,毕竟重男轻女嘛,那些个男娃娃儿长大之后也不娶不到老婆,就搁儿外面买…… 老贵喽,后来他们也不弄死女娃娃儿喽,毕竟小的时候可以帮到做家务,长大之后还可以卖钱,划算得嘞…… 我知道这就是我嘞命! 我过得比她们好多喽,有的人说我憨包儿,可是我要是聪明的话,我可能会害病儿死球喽。 我之前有一个朋友就聪明,她长得乖,好多人等到她长大,但她老是不高兴,总是偷偷哭,她哭起来,眼泪就跟珍珠断了线一样,漂亮的很…… 我很喜欢和她一起耍,她嘞也不介意我笨嘛…… 可是后来她告诉我,她不想活了,我不想她死,可她最后还是死喽,村里的人说她生病了,就像鸡喂儿害了病,就死了。 一个被卖到这里的文化人说,她是啥子抑郁症,反正我不太听得懂。 从那之后我就没得朋友喽,偶尔我还是会想起她,她笑起来漂亮得很,哭起来让人好心疼哟,可是在我的记忆里她老是哭。 我去割猪草的时候,看野花儿长得漂亮,就编了个花环送给她,她带上去就像那啥子仙女儿下凡一样,美得很…… 不说她喽,我也只是偶尔才会想起她嘛。 结了婚之后就好了,我男人是隔壁村子里的,大家都叫他有财,但是他却没得啥子钱。 花了不到一万就把我买回去做媳妇儿,他老是嫌弃我笨,让我做这做那儿的。 没得事儿,我从小做到大,已经习惯喽,我结婚也是因为弟娃儿要上学没得钱。 我原先那个家里,后来还生了一个妹妹叫招娣,听说她嫁人收的彩礼钱要留给弟娃儿结婚。 妈妈还让我拿钱回去,我才不干嘞,我只是有点笨,我又不傻。 我十六岁就嫁给有财了,他不得行,两年了还没怀上娃娃儿,所以他就打我…… 我想起我唯一的朋友说的话,这种人就是无能,他自己不行就把责任推给别个儿,没得啥子本事儿,偏偏还脾气大,到了外面就怂了。 我很可怜他,有财真的是又蠢又坏还没得本事儿。 他打我都不怎么痛,果然就像仙女儿说的一样,很没得用。 我这个人心好,就让让他。 毕竟他还不能死,我还年轻,他死了我就有麻烦喽。 又过了两年,有财的脾气越来越大,应该是在外面受了气,果然很没用。 他很嫌弃我,说我是不下蛋的母鸡。 哎呦喂,我的天老爷哦,不下蛋的明明是他唉! 好冤枉噢!可惜仙女儿不在,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得。 最近总是感觉有点疲惫,还睡不醒,他又说我懒得要死…… 天老爷哦,好没得道理哦,我又不喝酒,也不出去吹牛,当然不像他看起来那样忙哦…… 我去找了一下村里头嘞大夫看了看,他说我这是怀上了…… 有财知道了很高兴,都不打我了。 在家里的日子也多了起来,不过我还是觉得他在家,还不如给我一些钱实在。 毕竟他长得比我还难看,我至少长得还算可以,他长得就有点让人吃不下饭喽。 如果仙女儿还在就好了,她长得好看,她在这儿我下地干活儿都有力气。 只要她看我一眼,对我笑一下,我就浑身都是力气…… 算了,不要想了,仙女儿早就死球喽。 孩子生出来了,是个女娃娃儿,有财很生气要摔死她。 我赶紧把这个没什么用处的男人拦住,但是家里的大事都要男人做主。 他要是真的想弄死娃儿,我也没得啥子办法。 “先开花后结果嘛……” 这句话救了我,也再一次救了我的姑娘儿。 姑娘出生在迎春花生长的季节。 所以她就叫春花。 她刚生出来的时候,长得好丑哦…… 不过后来就好看了,白白嫩嫩的,让我想起了仙女儿。 不过她不是仙女儿…… 春花从小就很乖,帮我做家务,从来都不需要我说,她自己就晓得。 我越来越喜欢她,她就像我的命…… 不,她要比我嘞命还要重要。 我希望她去读书,所以一直在偷偷藏钱,感谢义务教育让我的春花也能读书。 我后来一直没怀孕,我去看过大夫,他说我没得毛病,看样子是有财有毛病。 但他不承认,他一直希望花钱买一个能下蛋的媳妇。 可惜他没得钱。 唉,真得就像仙女儿说的一样,没得用还喜欢自欺欺人的废物。 好可怜哦…… 嘿嘿,不过我有春花,就不太需要他喽。 春花也很争气,学习一直都很好,还考上了高中。 可我们这真嘞不是什么好地方,尤其是对于女娃娃来说。 春花第一次来月事的时候,我就在担心。 我让她不要随便出去,最好躲着一点有财。 她问我为什么。 噢,我的傻姑娘啊。 我就告诉她,因为她来月事了,就是大人了,在村里就已经可以嫁人了…… 仙女儿曾经告诉过我,女娃娃一来月事就结婚,很容易死掉嘞。 春花沉默了,我又和她说了村口王赖子喜欢摸女的屁股。 有一次他就摸了我的,我告诉了有财,有财就找上门去问他要钱,所以春花啊…… “你长大了,在村子里就不安全了,虽然小娃娃也不见得多安全,但是总是要好很多的……” 春花很乖也很听话,她穿的巴巴适适的,也总是躲着他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