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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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勉所涉足的领域，相较于一般行业而言，具有其特殊性，它要求从业者不仅需要具备敏锐的专业洞察力和前瞻性，更需要秉持一丝不苟的专业精神，如此方能在此行业内游刃有余。 多年的实验室深耕细作，不仅锤炼了陆勉迅速适应复杂多变环境的能力，更塑造了他全身心投入、精益求精的工作风貌。 正是凭借这份对专业的执着与热爱，使得陆勉在面对挑战时总能迅速调整状态，以最好的状态迎接每一个科研难关。 他最开始的确是放心不下江云礼，每天不管再忙都会主动跟林宵询问那人的状况，但后来随着项目的逐渐深入，遇到的问题也越来越复杂，他不得不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项目上。 他心里想着，既然这个项目对江云礼这么重要，那么自己也定然不会让他失望…… 在陆勉回去工作的这段时间里，江云礼的病情愈发严重，说句不好听的，他现在算是已经彻底扎根在医院了。 “林宵，记得别跟小勉说漏嘴…” “知道了” 陆勉向来心思缜密，他知道江云礼的身体底子不好，要是完全报喜不报忧陆勉一定会怀疑，所以只要问起来，林宵都是捡些不怎么重要的情况告诉他。 有些时候，江云礼也会接到陆勉的电话，他只能默默庆幸还好只是电话，要是视频，他还真不知该如何伪装才能不让那敏感的孩子起疑…… 江云礼清楚自己的情况，身体的变化他自己能感受得到，他知道，这一次怕是熬不过去了。 他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总是整日整日的昏睡着，有时候精神头稍微好些，就会背着陆勉偷偷去公司楼下的咖啡店看他，很多时候都是需要等上好几个小时才能等到陆勉进咖啡店，然后几分钟后他又离开。 从商人的角度来看，这的确算不上是值得的买卖，但江云礼始终乐此不疲，哪怕只能见他几分钟，但只要自己还能远远地看他一眼，就已心满意足……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江云礼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连这样简单的出行也变得异常艰难。但他依然坚持，用爱编织着一个个无声的谎言，只为守护那份不愿让爱人知晓的担忧与深情。 秋日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斑驳地洒在江云礼苍白的脸上，为他增添了几分不真实的暖意。他强撑着身体，心中满是对陆勉的思念与担忧。 男人静静地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出神，突兀的敲门声将他的思绪从辽远的天际拉回。 “你来了啊” 顾寒看着这人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就有些来气 “你真的打算就这样瞒着陆勉吗你有没有想过，将来，他知道了一切又该如何面对” “我以为，你该明白我的……咳咳” “我自是懂你，只是你这样对陆勉不公平，你和他在一起这么久，难道你就真的不明白他的心” 江云礼转头望向窗外随风飘动的落叶，目光悠远且绵长。似是隔着窗户玻璃在看着什么 “我的身体情况我清楚，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江家的情况远比你想的更复杂，当年，我就清理过一次，他们也安生了这么些年。 但是自从上次我发病，他们又开始闹腾起来。小勉他只适合做技术，却不适合做管理，我不得不为他的以后谋划。 现在的江仕基本上都是我的人，但是，我无法预估我死之后他们会不会把刀伸向小勉和启儿，我需要让整个江仕成为他们的后盾，而这个国芯项目，便是最好的抓手” 与此同时，言恒跟着顾寒来医院看江云礼，其实也就是出去给顾寒买早饭的工夫，却不想竟听见这俩人密谋这么大的事。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一直清楚，这江云礼和顾寒说到底就是一类人，哪怕过去这么久，他也不会忘记那年顾寒独自一人远赴国外做心脏手术却什么都不肯告诉自己的安排，难道，如今江云礼也要对陆勉使用同样的手段吗 “不行，你们不能这样！” 江云礼和顾寒看到言恒突然闯进来都是一惊，两人对视一眼，也不知道言恒听到多少。 “江总，恕我冒昧，你们这样安排对陆勉不公平” “言恒！” 顾寒不出声还好，他这一出声，言恒又不自觉想到当年发生的事，顿时就有些委屈 “江总，顾寒当年做的事你不是不清楚，我知道你们是朋友，所以呢所以您现在要像顾寒当年骗我那样骗陆勉吗你们一个两个总是这样自以为是，是不是觉得自己的付出特别无私特别伟大。但是我们其实不需要你们这种自以为的付出，我希望能和顾寒并肩作战，我认为，陆勉也是这样想的，他有权利知道真相。” 言恒说完之后就自顾自冲了出去，顾寒怕他太冲动坏了计划，只好匆匆告辞去追言恒。 这俩人走后，病房又只剩江云礼一人，想到言恒刚才说的话，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自以为是吗，或许是吧……小勉，我没时间等你成长了，抱歉，我只是希望没有我你也能好好活下去，请原谅我吧……” 言恒来到中芯看到所有人都在一丝不苟的完成自己的任务，心口处似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 “言恒哥，你怎么突然来了” “我，我来看看你们的进度” 陆勉微微一笑，将言恒带进了核心实验室，跟他说起了国芯项目的完整进度。 言恒一瞬不瞬地看着陆勉，就在这一刻，言恒似乎有些懂了江云礼为什么一定要把陆勉赶来公司，此时跟他谈起专业的陆勉眼中有光，他知道，这一束光，名为信仰，这仅是他陆勉的信仰，也是包括江云礼以内的所有人的信仰…… 此时，言恒的心里正上演一出天人交战，一方面是不愿看陆勉重蹈自己当年的覆辙，另一方面是不愿看到陆勉知晓真相后放弃这一份伟大的事业。 “陆勉…” “言恒！” 两人应声回头，便看到顾寒面色沉重地站在后面 “顾总，您怎么也来了啊” “我，言恒跟我吵了一架，我来接他回家” 正说着，顾寒走上前拉住言恒的手就要往外走，临走时，言恒还是没忍住叫住了陆勉 “陆勉，加油……” 顾寒一路上都在害怕言恒控制不住自己跟陆勉说些什么，一直到把言恒顺利带进车里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放心吧，我没跟他说，而且，我好像明白你们的想法了” 顾寒一把将人揽入怀中，眼底泛着疼惜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没放下，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相信我，你肯回头看到我，对我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幸福了，放过自己吧……” 与此同时，为了能在自己仅剩的时间里替陆勉彻底扫清前路的荆棘，江云礼没办法只能用些不同寻常的手段。 “你真的想好了吗这个药只要用了就不能回头了，并且，只要药效一过，你的身体就会承受加倍的反噬，到那时，就真的没办法了！” “难道现在还有更好的办法吗你就实话告诉我，这些药，能让我撑多久” “最，最多，三个月……” “三个月，足够了……” 之前就听林子川提了一下项目进度，不出意外的话，三个月内，他一定能看到他的小爱人满身光环地出现在他面前…… 因为药物的加持，江云礼总算是能暂时脱离医院，他开始高调地出席各种场合，这也算是让那些说他病重不治的谣言不攻自破了。 自从陆勉回公司后，江云礼再也没有去过公司，再加上国芯计划对中芯来说又是这般重要，如果时间一久，陆勉免不得会多想，江云礼也是清楚这一点，所以在最后一次集中测试的时候，他终于出现在了陆勉面前。 “小勉，这段时间辛苦了” “江先生，我好想你，我们晚上一起吃饭好不好，我们都好久没见了” 闻言，江云礼沉默了许久，事已至此，他怎会不愿再和陆勉吃一次饭呢只是，陆勉向来敏感，他怕自己在他面前出岔子，不得已才婉言谢绝 “小勉，最近公司事情比较多，晚上可能没办法一起吃饭了，抱歉，你想吃什么，我让刘硕给你安排” 被拒绝的陆总设心里虽然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心疼年长的爱人肩上背负太多本不属于他的包袱。 “好，江先生，您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不然我会心疼的，这段时间您肯定没有好好吃饭，都瘦了” “好” 临别之时，陆勉把江云礼抱回车上，男人那过于轻巧的重量让他不由得有些心惊，这古怪的重量绝对不可能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虽然面上丝毫不显，但疑问的种子还是渐渐在他心底生根。 “江先生，国芯计划的发布会，您会去的吧” “嗯，会的，我会亲眼见证我们小勉荣耀满身的时刻……” 陆勉满心欢喜的等待着发布会的到来，届时，他会亲自将这份礼物送给他的爱人。 两个月后，由中央牵头主导的国芯计划顺利结束，这一次研发出的新产品精度远远高于以往的产品，放眼世界也只有m国最新型号能与之一较高下。 陆勉作为本次国芯计划的总设计师，也通过这次的新产品再次打响了名号。他被邀请到台上发言，目光在台下扫视了许久，留给那人的位置始终空空荡荡，此时的他台风稳健，虽然心里有些失望，但已经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陆勉拿起话筒侃侃而谈，却未曾留意到，在他为梦想奋力奔跑的背后，有一道温柔而虚弱的目光，正穿越人海，默默注视着他。 他似有所感，立即望向目光传来的方向，却已空无一人…… 与此同时，场馆后台内，林宵看着脸色惨白的江云礼心里就有些来气 “你说你这是何苦，就不能在医院看发布会直播吗你说你现在该怎么办，你的身体已经产生了耐药性，那药对你没用了！” “我，我答应小勉，要来的…咳咳，林宵，把，剩下的药，给我吧…求你了，小勉，不能知道，我这样……” 发布会结束后，陆勉在场馆门口急切地寻找着那个熟悉的目光，可始终一无所获，此刻，身旁呼啸而来的救护车恰好与他擦身而过，他心底隐隐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