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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姑娘！”没想到常清波竟然跟了出来，温颖珊隐在她的后头，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水榭中的几位姑娘都有些好奇，握了扇柄伸长了脖子去看。 常清波穿一了条绣满五彩金线的孔雀开屏长裙，头上簪满了珠翠，脸上浓妆艳抹，涂了好几层胭脂，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富丽华贵。 她指了指岸边有些幽暗的树林，一张秀美的脸上带着狰狞之色，命令的意味十足：“你随我去那边说话。” 柚柠的神色淡然，摇着手中的团扇：“你以为你是谁啊叫我去我就得去” 常清波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脸上显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她不相信一个身份低贱的小官之女，见到她这个国公府的嫡女竟敢如此不敬。 她提高了声音，训斥道：“你好大的胆子！我堂堂卫国公府嫡女，叫你做什么你做便是了，还敢顶嘴！” 柚柠笑吟吟的说道：“那又怎么样” “你放肆！” “那又怎么样” 常清波只觉得好像奋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面，自己疾言厉色，对方却不温不火的。她盯着柚柠的脸审视了一会，两条浓眉紧紧拧了起来，嘴唇也紧抿着。“面如桃花”，果然是个妖艳淫邪之人。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她冲一旁的两个丫头使了眼色，想要强行架着人去湖岸。 一众夫人们坐在水榭深处，围着明威侯夫人恭贺之声不断，并没有人注意外面发生了什么。江思兰和江思怡坐在水榭门口的位置，两人交换了眼神，谁也没有要上去解围的意思。 陈清持虽然胆子大，但却不想得罪国公府，心里头慢慢打起了鼓，这木道这么窄，几人站在一起就把来往的路给堵住了。她害怕常清波会对柚柠不利，在一旁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柚柠妹妹，咱们去岸边走走吧。” 湖中更远一些的水榭里，男客们聊的热火朝天，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早有人喝的口齿不清，舌头都大了几圈。 沈砚辞透过镂雕的朱窗观望着这边的情形，他满面的寒霜，眼神阴冷。 “嘿嘿嘿嘿嘿”一阵不合时宜的笑声响起，武超捂着嘴羞涩的低下了头。 “你笑什么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就给我跳到湖里喂鱼去。”沈砚辞很想把他的嘴给缝上，五大三粗的汉子，笑起来扭扭捏捏的。 武超搓了搓手，上前一步说道：“大人，属下是笑那个老娘们儿要倒大霉了。” 见沈砚辞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他接着说道：“你看大胖丫的手。” 果然，知春的手已经放到了腰间别着的小袋子里，看样子是在挑选形状合适的石子。 常清波的两个丫头长的十分壮硕，其中一个还生了一脸的横丝肉，二人一齐上前就要去拉柚柠的胳膊。 陈清持吓白了脸色，使了全力拖着柚柠往水榭的方向移动。 就在此时，知春手中带有尖棱的小石头一前一后的飞了出去，正打在了两个丫头的膝眼上。二人疼的“哎呦”一声，一个丫头扑倒在地，另一个脸上带有横肉的丫头向侧面倒去，一下子把常清波撞到了湖中。 顿时尖叫之声四起，由于常清波和丫头背对着水榭，遮挡住了众人的视线，无人瞧见她们是如何摔倒的，只看到常清波是被自己的丫头撞进了湖里。 知春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面，见人还没有沉下去，便趴在围栏上伸手抓住了她的脚腕将人提了起来。 不知道是因为常清波太重还是知春的力气不足，就这样提着她的脚腕，任她的脑袋在湖里飘来荡去。 常清波的头发浸在水里，一会儿像拖把一会儿又像海带，头上的簪环首饰纷纷坠落到水中。 知春咬着牙使了全身的力气，才把人拖离了水面，众人一阵惊呼，紧张的不行，全都从水榭中跑了出来，有想帮忙的却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就在这时，知春的手上一滑，常清波的脑袋又向湖里扎了进去。 这边的声音已经惊动了水榭里面的世家夫人们，不知是谁进去报的信，卫国公夫人神色慌张的跑了出来。 正要指挥身边的婆子过去救人，知春已经奋力将人提到了半空。这时候，明威侯府的丫鬟婆子也冲了过来，一起七手八脚的把人拖到了木道上。 常清波全身湿透，坐在地上“呼哧呼哧”连咳带喘，她的头发不断的往下滴水，脸上的浓妆花的像个厉鬼。 “我的儿啊！”卫国公夫人惊呼着就扑了过去，一把将人抱在了怀里“你这是怎么回事啊，好好的人怎么就掉到了湖里” 常清波方才喝进肚子里的水，被她这么紧紧一抱一下子涌了上来，只觉胃里一阵翻腾“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顿时四周鸦雀无声，只见她吐过的地方，有两条红色的小鱼在地上不停的翻腾扭动。 常清波的脑袋“轰”的一声，臊得满面通红，两眼一翻向后仰倒，昏死了过去。 卫国公夫人慌了手脚，大声呼唤女儿的名字，明威侯夫人赶忙小声劝慰：“夫人还是快些让人把她抬回房中，先洗个热水澡，这天虽说已经热起来了，但湖水依然刺骨，女儿家的身子本就金贵，冻坏了可就不好了。” 一个粗壮的婆子上前，把常清波背在身上，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了水榭。 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明威侯夫人神色肃穆的环视了一圈，最后将视线定在了柚柠和陈清持的身上。这时候江思兰往前挤了挤，凑到她身边指着柚柠讨好的说道：“夫人，那是我大姐姐。” 明威侯夫人眼珠子转了转，似是想到了什么，又重新打量了柚柠几眼，才微微点了点头，继而转向陈清持问道：“清持，方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清持先是屈膝行了一礼，才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她与柚柠站在一处，自然也看到了知春对常清波的两个丫头下手，但是她却没有将真相说出。 明威侯夫人与陈清持的母亲武德侯夫人是表亲，对她说出来的话还是十分相信的。 她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看来此事也不能怪你们。好了，快些去玩吧。” 这时江思兰才凑过来对柚柠说道：“大姐姐，多亏我向夫人说明咱们俩的关系，她才没有为难你。” 柚柠嫣然一笑：“你的脸还挺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