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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悦的后背撞在潮湿的苔藓墙上，腐殖质的气味混合着黑影裹挟的腥臭直冲鼻腔。 她看着贺宸脖颈处明灭不定的幽蓝电路纹路，突然意识到那些蜿蜒的光斑竟与他机械触须的节奏同步——每当他试图凝聚能量，那些光斑就会像被惊动的萤火虫般疯狂逃窜。 “往生桥的残骸在震动！”贺宸突然低吼，三根机械触须同时刺入地面。 曹悦这才发现那些被黑影掀翻的碎石正悬浮在半空，如同被磁铁吸引的钢珠般震颤着发出蜂鸣。 她校服口袋里最后半截铅笔突然竖起来，在布料内侧划出带火星的s型轨迹。 黑影的攻势比预想中更诡谲。 当第一道黑色光束擦过曹悦耳垂时，她终于看清那些暗红胶质里裹着的根本不是人体模型——半透明的薄膜下分明是无数张重叠的人脸，每张脸都在用不同的表情重复着“救救我”的口型。 贺宸的机械触须突然发出金属疲劳的撕裂声，某个瞬间曹悦甚至错觉听到了他真实的痛呼。 “你的影子！”贺宸突然用触须缠住她的脚踝往右侧拽。 曹悦踉跄着扑倒时，她原本站立的位置突然隆起黑色尖刺，那些尖刺顶端还黏着几缕她校服撕裂的纤维。 更可怕的是她自己的影子正像融化的沥青般在地上蜿蜒，每当黑影发出那种剪刀剪湿发的声音，影子就会朝着相反方向抽搐。 贺宸突然把什么东西塞进她手心。 曹悦低头看到半枚嵌着齿轮的银币在渗血，硬币边缘的锯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啃食她的掌纹。 “用气运值激活它！”他话音未落就被三道黑影同时贯穿左肩，暗红胶质顺着伤口喷涌时居然散发出图书馆旧书霉变的味道。 曹悦耳后的气运纹路突然烫得像烧红的铁丝。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校牌燃烧的灰烬在空中聚成金色沙漏，当沙漏倒转的瞬间，某个陌生而清冷的声音突然在颅内响起：“认知污染具象体，弱点在……” 黑影的咆哮声吞没了后半句话。 贺宸的机械触须突然全部缩回脊椎，他整个人如同断电的玩偶般单膝跪地，脖颈处的电路纹路已经暗淡得近乎消失。 曹悦攥着那枚正在吸食她血液的银币，突然发现每当黑影发动攻击，它们躯体上的人脸就会朝着某个固定方向转动眼珠。 “贺宸！三点钟方向！”曹悦突然抓起地上还在冒烟的碎石砸向墙壁。 当碎石触碰到某块印着爪痕的砖石时，所有黑影的动作都出现了0.5秒的凝滞。 她趁机将银币拍在贺宸后颈，齿轮咬合声响起的同时，那些即将刺入他太阳穴的黑色尖刺突然像碰到滚油的冰锥般汽化。 但胜利的曙光转瞬即逝。 曹悦突然发现自己的右手小指开始透明化，皮肤下浮现出和黑影相同的暗红纹路。 贺宸重新亮起的机械触须卷住她的腰肢急速后撤时，她看到方才站立的地面正在塌陷成不断复制的人脸旋涡——每张脸都在咧开她熟悉的、属于自己同桌的笑容。 “它们在学习我们的记忆！”贺宸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颤抖。 曹悦刚要开口，突然被某种粘稠的触感封住了嘴唇——她的影子不知何时已经攀附到胸口，正在用沥青般的躯体包裹她的声带。 更可怕的是那些黑影的攻击模式开始变得有章法，它们居然学会了用暗红胶质在地上绘制与贺宸脖颈处相似的电路图。 当第六波黑色光束袭来时，曹悦终于捕捉到那个转瞬即逝的规律。 她反手抓住正在渗血的银币，任由锯齿割破虎口，在剧痛袭来的瞬间看清了黑影攻击前总会先让某张人脸做出嗅闻的动作——就像在识别某种只有它们能接收到的气味信号。 曹悦的虎口在银币锯齿间渗出细密的血珠，疼痛让她的感知突然变得异常清晰。 溶洞顶部渗下的水珠在半空划出淡金色轨迹，她意识到这是气运值具象化的征兆——那些悬浮的水珠里，分明映照着黑影即将移动的路径。 "它们要嗅七次才会攻击！"她扯下校服第二颗纽扣，金属表面立刻泛起气运值的淡金光晕。 贺宸的机械触须发出齿轮卡顿的声响，三道暗紫色能量束却精准地击碎了他们头顶的钟乳石。 碎石雨坠落的瞬间，曹悦看清了黑影们整齐划一的仰头动作。 十七道暗红光束同时刺穿下坠的岩石，在溶洞中织成猩红的死亡蛛网。 她突然将染血的纽扣弹向右侧石壁，金属与岩壁碰撞的脆响让所有黑影同时转向那个方向。 "就是现在！"曹悦拽断校牌挂绳，燃烧的尼龙绳在气运值加持下化作金色长鞭。 贺宸的机械触须突然解体重组，变成六面棱形盾牌挡住黑影的冲刺路径。 当第一只黑影撞上盾牌的刹那，曹悦的鞭子精准抽中它额间那张正在嗅闻的人脸。 被击中的黑影发出老式收音机跳频般的嘶鸣，暗红胶质如沸腾的沥青般鼓起脓包。 曹悦惊讶地发现其他黑影突然调转攻势，尖锐的骨刺竟刺入同类躯体，贪婪地吞噬着那些溃散的胶状物。 "它们在升级！"贺宸的盾牌重新化为触须，卷起曹悦跃上溶洞突起的岩架。 下方正在互相吞噬的黑影开始融合重组，暗红纹路中竟浮现出与贺宸脖颈处相似的电路图纹。 更可怕的是被吞噬的黑影残骸在地面汇聚，逐渐形成他们所在学校的立体投影。 曹悦的校服突然开始无风自动，气运纹路从耳后蔓延至锁骨。 她将银币按在贺宸机械触须的接缝处，齿轮咬合声响起时，那些正在异变的黑影突然集体转向西北角——那里有块正在融化的钟乳石，石芯里闪烁着与银币同源的微光。 "带我去那里！"她话音未落，贺宸已经揽住她的腰纵身跃下。 机械触须在岩壁借力三次的瞬间，曹悦将剩余的气运值全部注入银币。 硬币边缘突然增生出齿轮组成的环刃，割破她掌心的同时，也将两人飞溅的血珠吸入核心。 融合完成的黑影发出防空警报般的尖啸，新生的躯体同时具备机械的冷硬与生物的黏腻感。 当它挥出布满电路纹路的巨爪时，曹悦掷出的银币恰好嵌入钟乳石融化的缺口。 整个溶洞突然响起游戏系统提示音："检测到上古指令码，执行强制空间刷新——" 异变在此刻达到顶点。 黑影的巨爪在距离他们头顶十厘米处僵住，躯体像接触不良的全息投影般闪烁。 贺宸突然收紧环在曹悦腰间的手臂，带着她滚进突然出现的岩缝。 曹悦的后背撞上某种温热的机械部件，这才发现贺宸的校服早已破损，裸露的后颈皮肤上竟浮动着与她相似的气运纹路。 "别看。"贺宸用手掌遮住她的眼睛，机械触须发出过载的嗡鸣。 岩缝外传来令人牙酸的吞噬声，那些正在消散的黑影残骸突然倒流回主体，在它心口位置凝聚成发光的核心。 曹悦的睫毛扫过贺宸带着机油气味的掌心，突然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当贺宸松开手时，他们藏身的岩缝正在数据流中崩解，而重生的黑影已然展开三对闪着暗金的机械翼，每片羽翼上都浮现出他们同学的半透明面容。 溶洞地面突然浮现血色倒计时，曹悦的校牌残片自动拼合成扭曲的提示：【认知同化度43%】。 她刚要开口，整个空间突然九十度翻转，图书馆的书架如同雨后春笋般从岩壁钻出，每本书的书脊都睁开了流血的瞳孔。 贺宸的机械触须突然刺入自己的太阳穴，扯出一段闪着蓝光的神经索："抓紧这个！"他的声音带着金属共振的杂音，"游戏规则正在被恶意修改......" （残存的书架开始具象化数学老师的虚影，黑影的机械翼扫过之处，水泥地面生长出带着体温的血管网络。 曹悦握着的神经索突然开始播放她三天前的记忆画面，而倒计时已经跳转到17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