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问心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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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无恩门的大殿之中，看着略显古旧的陈设，苏晨不由被勾起了许多的封尘往事。 大殿上供奉着裴白发的画像，虽然过了无数岁月，但依稀可见其神采。 可惜，一晃便是数十万年过去，当年的白发剑仙已经消失在岁月长河之中。 苏晨打量着整个大殿时，无恩门内十大长老也是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虽然诸长老年事已高，但是气势依然凌厉。 便是金仙境，被这般凌厉的目光盯着，也只会瑟瑟发抖。 然而对于长老们惊人的气势以及凌厉的目光，苏晨依然从容，神情平静的牵着晓雪的手。 “门主令牌呢” 首座之上的大长老率先开口，声音威严。 门主令牌乃是承接天命的，若是不找回必然承受相应的因果。 所以不由得他们不重视。 苏晨没有回应，而是先转过头看了眼白猫，随后将手伸入白猫的肚子下，而后拿出了一枚古朴的令牌。 事实上，苏晨并没有无恩门的门主令牌。 但他却知道，无恩门的每一任门主，在大限之际，都会将令牌放于白虎处。 所以找到了白虎，就等于找到了门主令牌。 而持门主令牌者，无恩门便会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一名弟子将令牌接过，随后大长老裴千秋将门主令牌仔细看了一遍，最终可以确定，这枚令牌的确是真的。 这不禁让众人面面相觑。 从苏晨进入大殿开始，几位长老便仔细将他看了几遍，本以为是故人门派到访，却没想到苏晨真的只是一个凡人。 一个凡人持有无恩门的门主令牌 这简直闻所未闻。 但碍于祖训，众长老眼下自然不能无视。 “你有什么要求” 一名长老沉声问道，他们不知晓苏晨从哪弄得令牌，但是这令牌的确是货真价实。 “听说无恩门内有一处圣地，我的要求便是进入圣地。” 此话一出，顿时让无恩门诸长老的脸色黑了下来。 这圣地关乎无恩门的兴盛，怎么可能让外人染指。 “胡闹，圣地乃是无恩门最重要的地方，怎么可能让你这一介凡人进去” 一位长老怒喝道。 “我知道。”苏晨却依旧从容淡定：“但是，持门主令牌者，可以提一个要求，这是你们师祖裴白发立下的规矩。” 听到这话，众长老脸上又是一黑，虽然不情愿承认，但是祖训不可违，好歹无恩门也是东域百城中的一方豪雄，丢不起这个人。 可问题是圣地乃是无恩门的根基所在，又岂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去的 若是这人进去，空手而归倒好，但若是侥幸取走一份秘籍，那对无恩门来说，都是一种损失。 想到这里，大长老眉头一皱，看向身旁的紫袍长老。 紫袍长老名叫言正清，乃是无恩门律法堂首座。 言正清会意，眼中精光闪烁，上下打量起苏晨，随后神情平淡的说道。 “老夫观你资质平平，并无修为傍身。” “而圣地之中危机四伏，就算是我等，也不敢保证全身而退。” “这样吧，你换个要求，比如延年益寿的丹药，又或者是几本上乘的修仙功法，这些我们无恩门都能满足你。” 这番话可谓是合情合理，换做旁人兴许就心动了，但苏晨却摇了摇头。 “我知道，”苏晨平静的说道，语气不急不缓：“但我的条件，就是进入圣地。” “你——”这话顿时让其他长老大怒。 “黄口小儿，真当我无恩门讲道理” “就凭你也想进入圣地”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青衣长老路升神情一冷，开口道。 眼看大长老就要同意自己的弟子李恒成为进入圣地的第三人了，结果这小子横插一脚，分明是想抢他徒弟的机缘！ “嗯” “莫非裴白发的后代会做出违背祖训，欺师灭祖的事情” 苏晨摊开手中的门主令牌，慢条斯理的说道。 若是无恩门按规矩来，一切都好说。 但要是动粗，他也不介意无恩门改朝换代。 路升本想继续呵斥，却被大长老抬手制止。 “小友，你既然知晓圣地，自然明白圣地对于我无恩门而言，意味着什么。” “祖训固然不可违，但圣地之事关乎宗门命脉，想来师祖泉下有知，也绝不会放任来历不明的人进入圣地。” “不如这样，若是小友将门主令归还，老夫做主，给你一个进入圣地的机会。” “哦” 苏晨神色平静的问道。 “不知这位长老所说的机会，又是什么” 大长老还未回答，一旁的路升倒是按捺不住，抢先开口了。 “师祖曾立下门规，唯有闯过十四层问心林者，方有资格进入圣地。” “也别怪我无恩门不近人情，祖训就是祖训，要是你真本事闯过十四层问心林，让你进去又何妨！” 路升明白，这人也是铁了心要抢自己弟子的机缘了。 这十四层问心林，乃是他故意夸大其词，为的就是要让苏晨知难而退。 要知道即便是十二层问心林，数千年来，无恩门也从未有人能够闯过，更何况是十四层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殿之内，其余诸长老听到路升这番话，眉头皆是一皱。 他们虽说对苏晨胃口大开有所不满，但路升此举就有失公正了。 故意将十二层问心林说成十四层，传出去不就损坏了无恩门的声誉吗 “这老不死的，为了自己的弟子也是太过厚颜无耻了。” 言正清看了一眼路升，心中暗道。 首座上的大长老也是不动声色的瞥了眼路升，眼神中带着一丝警告，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说出十二层的事实。 他转过头看向苏晨，沉声道。 “小友，这问心林非同小可，它考验的乃是一个人的道心。” “若是道心不坚定者，轻则心神受损，重则走火入魔，绝非儿戏。” “要是你现在作罢，将门主令牌交出来.....” 话没有说完整，但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苏晨没有回应，只是目光看向了裴白发的画像。 如今他倒是可以亮明白虎身份，逼迫无恩门让他进入圣地。 但想来此举无恩门心中肯定不服，毕竟归根结底，苏晨只是一介外人。 再加上无恩门供奉了阿大数十万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到万不得已，苏晨并不想动用阿大。 有裴白发这层关系在，无恩门也算得上自己的后辈宗门，以势压人倒显得苏晨小气了。 既然如此，那这问心林也未尝不可一闯。 先前替晓雪治病时，苏晨察觉到自己的道心，经过数十万年轮回之后，已有些许亏损，虽不致命，但总归还是略有一丝瑕疵。 倒是可以借助这问心林，将数十万年间轮回的道心亏损弥补些许，也算是一件喜事。 想到这里，苏晨淡淡开口，“无妨，既如此，那我便走一遭。” 听到这话，路升表面不动声色，但看向苏晨的目光中充满了不屑。 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一个毫无修为，连道心都没有的凡人，竟然敢妄想闯问心林 简直是痴人说梦！ “也罢，就让他去林中好好体验一番，好让他知道死字究竟是怎么写的！” 路升心中暗自嘲讽了一声。 仿佛已经预见了苏晨在问心林中惨死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