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李隆基的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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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日子，长安的夏日骄阳似火，宫中的氛围却如坠冰窖。关于杨玉环的谗言和谣言，仿若夏日里恼人的苍蝇，无孔不入，在李隆基耳边嗡嗡嗡地绕个不停。起初，李隆基念及与杨玉环多年的深厚情分，加之对她的偏爱，虽心中难免泛起一丝疑虑，却也并未过分介怀。然而，这些恶意的谣言仿佛被施了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波比一波汹涌，且身边总有那么些心怀叵测之人，看似不经意地在他耳边旁敲侧击，好似在他本就不平静的心上又重重地添了几块石头。渐渐地，他对杨玉环的信任，就像那被虫蛀已久的木头，外表虽看似完好，内里却已千疮百孔，开始摇摇欲坠，慢慢地出现了动摇。 往昔，李隆基对杨玉环的宠爱可谓是登峰造极。每日破晓，他总会绞尽脑汁寻个由头，或是说近日得了幅新奇的书画，或是讲听闻了一则有趣的坊间趣事，只为能前往杨玉环的宫殿。一踏入宫门，便满脸笑意，与她亲昵地说说话，时而为她讲些朝堂上的趣事，逗得她开怀大笑；时而与她探讨诗词歌赋，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兴致盎然；时而又会陪她逗逗那机灵可爱的鹦鹉，整个宫殿充满了欢声笑语。可近来，这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前往杨玉环宫殿的次数愈发稀少，就算偶尔前去，也只是礼节性地随便寒暄几句，语气生硬而客套。脸上再也不见往日那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眼神中更是多了几分疏离与冷漠，仿佛两人之间隔了一层无形的屏障。 杨玉环本就心思细腻，对于皇上态度的转变，她怎能察觉不到这变化犹如一把锐利的刀，一下又一下刺痛着她的心。一日，她特意早早起身，亲自前往御膳房，精心挑选食材，花费数时辰，为李隆基制作他平日里最喜爱吃的点心，每一个点心的形状、口感都力求做到极致。而后，又在琴房里，反复调试琴弦，为他弹奏一曲他平日最钟情的曲子，每一个音符都饱含着她对皇上深深的爱意与思念。她满心欢喜、满怀期待地等待着皇上的到来，期望能再次看到他脸上那熟悉的笑容，听到他由衷的夸赞。然而，李隆基到来后，只是匆匆瞥了一眼点心，听了几句曲子，便淡淡地说了句 “不错”，便再无下文。他的眼神一直游离不定，时而望向窗外，时而盯着殿内的某处，似乎心思全然不在此处，沉浸在自己那未知的思绪之中。 杨玉环看着眼前如此陌生的皇上，心中一阵刺痛，犹豫再三，终于鼓起勇气，轻声问道：“陛下，臣妾瞧着您近日似有心事重重而且最近您对臣妾，好像…… 有些不一样了，可是臣妾哪里做得不好，惹陛下不悦了” 她的声音轻柔且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眼神中满是关切与不安。 李隆基听了这话，微微皱了皱眉头，内心在挣扎与犹豫，过了许久才缓缓说道：“爱妃，不瞒你说，最近宫里关于你的传言甚嚣尘上，且说得有模有样，朕…… 朕身为一国之君，肩负着江山社稷的重任，听闻这些言论，心里实在难以平静，有些乱了分寸。”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迷茫，仿佛在努力寻找一个答案。 杨玉环听闻此言，心中猛地一紧，她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那些可恶的谣言还是传到了皇上的耳中，且已然在他心中种下了怀疑的种子。她心急如焚，忙不迭地解释道：“陛下，那些统统都是谣言，是有心人恶意编造的啊！臣妾自与陛下相识相知，便一心侍奉陛下，对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又怎会做出包庇杨国忠那般大逆不道的事呢臣妾对兄长一直是多加劝诫，望他能一心为国，做个忠君爱国的臣子啊。” 她的眼神中满是真诚与急切，希望能让皇上看到她的真心。 李隆基静静地看着杨玉环，眼中虽有一丝动容，但长久以来身处高位养成的谨慎与多疑，让他无法轻易释怀。他缓缓开口道：“爱妃，朕也希望你说的皆是实情，可如今这谣言传得沸沸扬扬，众人皆有所闻，朕不能仅凭你的几句言语便轻信，毕竟空口无凭啊。朕身为一国之君，一言一行皆关乎朝堂稳定、天下苍生，不能不慎重对待此事。” 他的语气虽有所缓和，但仍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杨玉环听了皇上这番话，眼泪瞬间在眼眶里打转，她深知在这皇宫之中，没有确凿的证据，再多的解释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她强忍着泪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说道：“陛下，求您给臣妾一些时间，臣妾定会竭尽全力，找出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还自己一个公道。”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心，仿佛在向皇上立下誓言。 李隆基听完，并未说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那声叹息仿佛承载了他所有的无奈与纠结。随后，他缓缓起身，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宫殿。杨玉环望着皇上离去的背影，心中既委屈又忧心。她深知，这一次，她与皇上之间那坚如磐石的信任，已然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裂痕，而若不能尽快将其弥补，等待她的，或许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后果不堪设想。 从那以后，李隆基对杨玉环的态度愈发冷淡，不仅前往她宫殿的次数屈指可数，就连两人交谈时，说话也变得客客气气，充满了疏离感，曾经的那份亲昵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杨玉环每日在宫中坐立难安，内心备受煎熬。她一方面继续紧锣密鼓地安排心腹，在宫中四处打听消息，不惜一切代价收集证据；另一方面，独自一人时，便苦苦思索着究竟该如何才能让皇上重新相信自己，恢复他们曾经的那份深情厚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