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九天上的木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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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席过后能干什么，自然是该吐的吐，该被抬回家的抬回家。 还有的就是留下来打扫卫生，熬夜加班加点的把领导送回去，顺便再把吃剩下的山珍海味打包打包，这么好的东西扔了实在是可惜。 九洲如今新起步，虽说各方面的管理都还有所欠缺，至少人还是都能吃饱…… 其实就是该捞的还没捞完，大家的口袋里还有点余钱，不过也只是暂时的了。 一旦真的提上日程，用不了几年，大家就会被榨干了，而且还可能是完全无意识的，甚至是心甘情愿的。 这种心甘情愿，可能也是有心人故意造就的目的，为的就是靠着大家的认知偏差赚取私利。 而且九洲就这么大的地方，历史也无从在神话体系里面具体的考究，关于管理制度肯定就只能借鉴先人的办法，或者是顺从上一辈言传身教的思路了。 在这里该有的局限性，因为某些矛盾的存在，也必定会存在的。 那这个最大的矛盾是什么呢 大概就是本身就不该存在的仙人吧，他们原本就占据了大部分的资源，教育，知识，甚至是被定义的所有权，现在他们居然还要再划分阶级，想要进一步的聚拢资源。 聚拢，不均，纷争，镇压，反抗，覆灭，周而复始。 然后就又回去了，和旧陆也没啥区别，因为时代里的人们根本没有改变的意思，只想着怎么雄霸天下，装点自身的名利场了。 好吧其实也批判不了这个现象，一个时代该有的样子总会一尘不变的进行下去，直到有几个不正常的奇葩出现，才可能打破这样的局面吧。 局限并不是恶，就像是提出“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政客，你能以现在的标准去批判他的狭隘无知吗 不能，因为在他当时的那个年代，提倡“忠孝节义，礼节纲要”才是最有效的治国之策。 在当时也是很先前的思想，尽管从如今的观点来看，独尊儒术确实也带来了一些不太好的变异演化。 例如，孔夫子之前提倡的很多观念，其实都在封建王朝的统治下逐渐失去了原本的意义，像什么三纲五常之类的都会有一定程度的曲解和误会。 孔老夫子那么思想超前的伟大思想家，私学的创办者，怎么可能会大喊什么禁锢人们思想自由的旗帜呢 肯定是在历史中，有那么微小的一个人，悄悄的甚至是赌博似的，让这件事靠着们的口传身教一代代扭曲下来。 所以人类的力量说小也小，说大也大，小的时候搬不动一块石头，大的时候能撬动一个民族的气节！ 这都是时代局限性造成的误解，就像是现在的网络谣言，一旦被有心人利用，发酵起来就会和瘟疫一样蔓延，毒害人们的身心健康。 只是这样类似的有心人，我们站在历史长河的下游已经无从下口评说，唯有以史为鉴的努力让我们的家乡变得越来越好，实现伟大的复兴！ …… 呃，抱歉，又跑题了。 说到哪了 对，打包剩菜，完颜耀喝的烂醉，直到把各位重量级别的客人都送走，他才慢慢爬起来准备回家。 从底层小兵，到如今的最高领导者，完颜耀确实走了很多辛苦路，也的确不容易，但这也不是一个人就此彻底变坏的理由。 就算是最恶毒的存在，只要还是一个人，就一定会有心思最柔软的地方，那怕有可能只是作秀，那也可以说是一点善意盖过恶意的些许胜利吧 完颜耀看着吃剩下的满桌残骸，心里还是很难受的，便叫来侍者说道，“收拾收拾别浪费，留着喂异兽吧，偶尔也换换口味”。 “明白，大长老！” 侍者们便三三两两的分散开，各自提着巨大的桶和盆，端着盘子就往里面倒，寂静的夜哗啦哗啦的响着。 原本就被搞得一团乱的餐盘食物，一旦失去了被抬高的价值，那就只能落得一个残羹剩饭的名号。 连被倒进泔水桶里时，还要被二次摧毁一次，自己那仅剩下的完整结构和些许微不足道的体面。 可能在几个小时前，它们也想不到，这么快就要从人口流落到兽口了吧，其实也不失为一种解脱。 为什么这说呢，人吃饭的时候总要拿腔拿调的，还喜欢挑三拣四，拿着筷子戳来戳去，在食物的视角……肯定多少有点不礼貌。 而异兽就算再没有神智，起码吃饭的时候不挑剔，而且都是狼吞虎咽的一口吞，食物不用受罪还觉得自己死得其所的感觉！！！ 所以被倒进泔水桶的时候，那些残羹剩菜都显得耀眼不少，连溅起的油渍都是欢乐的模样。 可是，等盘子里的剩菜剩饭一抬头，却看到奢华的大门口三三两两的聚集着一些衣着粗糙的人们，眼神期待着又彷徨着。 手里提着不算新的木桶，有几个还是小孩子，都没有桶高，很吃力的提着木桶却不敢放下，可能是怕万一下手晚了就没有自己的份了吧。 见此情景，剩菜之中异样的激起一层情绪化的能量，溅起的油花越来越高，直到直接撒在了侍卫们的靴子上。 侍卫们这才注意到门外的情况，手里的动作也逐渐慢下来，粗糙的大手略显拘谨的搓了搓胳膊，有些不知所措。 侍卫们面面相觑，有人不敢耽误工作只能埋头苦干，有人已经完全停下谨慎的看向他人，有的则有意无意的把剩菜留下来一大半，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开。 也有的人直接很大胆，偷偷的把木桶藏在桌子下面，反正天黑也不太有谁会发现…… 当然这里说的看不见，可能只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像完颜耀这样有法力的外挂人，肯定不用看就能察觉到不对劲。 完颜耀醉醺醺的眯着眼，然后很刻意的抬头看看天，然后挥挥手说道，“天太黑了也看不清，等明天再收拾吧！你们大半夜的干活还浪费能源呢，走吧走吧，回家了！桶就放在这里，大冬天的也不会坏”。 侍者们略带惊讶和不解，还是很利索的放下手里的桶，然后排成一排目送完颜耀离开这里。 完颜耀走后，大家也不敢多做什么额外的事情，麻溜的就敞开大门，然后干着一些可有可无的小事守在旁边，不太静悄悄地等待着真正的第二波吃客。 吃客们试探着走进来几步，见无人干涉就开始大着胆子打包剩菜，他们也很小心翼翼，毕竟这里不是造次的地方，自己在人家的地盘上就算是收垃圾也要谨慎。 世道就是这样，有些人宁愿扔掉，可能都不会愿意白白的让你捡走。 好在，这几年的状况还算可以，大家经历过九洲飞升的死里逃生后……多少“暂时”学会了一点尊重的道理。 夜静悄悄的，盘子相互间轻轻碰撞时的声音清脆悦耳，如果不观察到现场的紧张气氛，这样的音乐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轻轻的来去匆匆，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宽慰彼此，尽量不给对方添麻烦。 小孩子如果够不到剩菜，旁边扫地的侍卫也会帮帮忙。 身行不便的老人家，就算因为自己手抖把菜洒了出来，也会自觉地用随身携带的抹布擦干净再走。 一切都很祥和安静，又让人心酸的美好。 轻轻地来，轻轻地走，不带走一丝的宁静。 …… 今晚的夜空没有星星，却意外的明亮晴朗，完颜耀跌跌撞撞的影子都清晰可见，好像有人在上空打了灯一样。 跟着完颜耀身形偏瘦的身影的，还跟着一个小小的人，怀里抱着一沓纸张，嘴里叼着还湿漉漉的毛笔。 见完颜耀走路摇摇晃晃的，还跑上来扶着他，说道，“大长老要不要喝碗醒酒汤啊我还没给你汇报今天的头盔记录呢，大长老” 完颜耀须发散乱，微红的消瘦脸颊油亮油亮的，被夜风一吹都会反弹出去一身的酒气。 很含糊的胡说道，“太晚了，先睡吧……小梅，你干的很好，你是我身边最信任的人了！好好干嘛，等我死了我的八卦你随便兜售……呕咳咳”。 小梅毕竟还是个小孩子，扶着一个成年人多少有些吃力，摇摇晃晃的耳边都是呜咽的风声，也没听清完颜耀说啥。 只能先点头答应，“我明白的大长老，您先坚持一下，快到寝室了！哎，您别吐！我这身衣服是……新的”。 呕呕呕—— 浇了一头的，那啥。 吐出来是舒服多了，完颜耀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连牙都没刷，脸都没洗，就睡了……第二天肯定臭死了。 小梅也愁死了，明明一滴酒都没喝，结果还沾了一身酒味。 “……哎呀，要死嘞，我要回去洗澡洗衣服了，死老头子”。 小梅胡乱的给完颜耀盖上被子，然后砰的一声关上门，结果门框发出的声音把他自己给吓一跳，然后…… 他一路滚下台阶，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已经倒在石子路上了，结果膝盖又破了…… “……靠，还能再倒霉一点吗” 轰隆隆—— 一道闪电划过头顶，下雨了…… “……” 这下好了，连浸泡衣服这一步骤都省了，真是太赞了！ 既然都这样了，小梅干脆便仰起头，让雨水直接冲刷掉自己身上的臭味，等全身都被浇透了才爬起来。 昪洲的长老府很大，也格外的华丽，建筑精美又威严，只是人太少了点，偶尔都会觉得穿墙而过的风是阴森森的。 小梅穿过长长的回廊，又跨过一座桥，一片竹林，一块幽静的草地……然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是一片梅花林，挨着长老府高大的围墙而生长，只是尚且年幼的枝条还逃不出去这高高的墙壁，只在墙内的庇护下孕育生机。 说起生机，昪洲的气候变化格外奇怪，一年内恨不得有十二个节气，而且还都是毫无顺序的随机出现。 所以在昪洲，你能看到夏天飞雪，冬日暖阳的穿着薄衣服，秋天梅花独秀，春日却是绿叶葱葱的热死人。 搞得人们连日历都不会用了，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活在暗无天日的旧陆，天天连晒个被子都要求神仙告奶奶的，烦死了。 当然烦躁的同时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这样郁闷的时候可以看到各色的美景，连吐槽的素材都不用找了，直接抬头就骂！！！ 这样下去的话，昪洲的整体文化水平肯定会上升一个层次的！ 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小梅，他不是不愿意读书写作，而且他的兴趣真的不在于此，简单来说……还是听墙角更有意思。 而且小梅听墙角还有帮手，这样一对比感觉还是自己的这一套更有探索价值，总要有人与众不同世界才有意思嘛。 天雨连连压枝头，屋前梅花别样红。 雨快要停了。 小梅换好衣服，洗好衣服，在屋子里晾好衣服，点燃柴火，又在身上塞了几块驱蚊虫的草药，这才放心的抱着弄湿后皱巴巴的记录本走出门。 …… 雨水点点滴滴，打落了一些鲜红的花瓣，落在地上铺成一条显眼的明路，小梅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又一脚一脚的把花瓣踩进泥地里。 每踩一脚，小梅都能听到花瓣重回故土的愉悦，它们不怕疼，但是怕会被风吹到没有泥土的地方干枯而死。 所以小梅也很乐意这样走过去，怎么说，不算是一种带着疼痛的善意呢 一路梅花相伴，小梅终于寻着梅林的指示，找到了这一次八卦的分享地。 没错，小梅和梅花树分享八卦，你没听错。 小梅也不用担心别人的看法，毕竟这房子里连个鬼都没有，行事起来也很方便，挖个坑把记录本埋起来就是了。 然后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蹲在树下，用手戳着梅花树粗壮的枝干。 然后嘀咕着，“你说我做的这些有没有意义啊我昨天晚上，好像被人针对了……” 话音刚落，一朵完整的梅花就落了下来，是飘下来，力道很轻的那种。 小梅捧起梅花，然后在溢满花香的嗅觉之中，得到了回复，“早上好！今天想聊点什么话题可以告诉我哦！” 小梅撇撇嘴说道，“又是一样的开场白，一点心意都没有……好吧，你就是根木头，那我想问一下—— 如果人人都能包容，发挥自己的天赋，而且绝对公平的分配资源，平等教育，平等分配，人类社会会不会已经发展到走出太阳系了” 半晌，又是一朵梅花落下。 “这是一个非常有趣且富有想象力的假设！如果我们假设人类社会达到了高度包容、天赋充分发挥、资源绝对公平分配、教育和机会完全平等的理想状态，那么人类社会的发展速度确实可能会大大加快”。 小梅鼓鼓嘴，吐槽道，“这还用你说，但凡有点认知的正常人都明白这个道理，能不能给点有人味的回答啊” 两朵梅花落下。 “好的，送你一朵小红花奖励你！这很有人情味了吧，哈哈哈”。 小梅捧起一朵梅花，然后把另一朵插在了自己的腰带上，叹口气说道，“好了，算你厉害行了吧……那—— 如果有一个类似神的存在，突然干涉进来，并且让这一切都有可能发生，但是也会带来难以避免的杀戮，和清扫败类的血腥过程，你觉得这个神，是好的还是坏的啊” 又是两朵梅花落下。 “从多个角度考虑，目的与结果的权衡，手段的正确性，道德困境，自由意志的剥夺，神的全知性，人类的局限性，历史上的借鉴，必要的恶，绝对主义和相对主义的争论……这是个充满灰色和复杂性的问题，没有绝对的黑白之分，对错之分，还是要看民心所向的结果”。 小梅对于此番言论，可能还理解不了，这个八卦太深奥了。 而且这木头一下子说这么多，脑子根本跟不上好吧，小梅摇头晃脑的思索了一会还是失败了。 然后又八卦道，“那你觉得这样的讨论有意义吗不应该是做实事才最重要嘛，你这根木头会怎么想呢”。 又是两朵梅花落下。 “以下是一些思考角度，希望能帮到你……巴拉巴拉……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小梅赶紧拿着梅花摇摇手，“停停停！我知道了，是我错了，对不起，我就不该问这些问题，还是给我说一说昨天晚上的观察吧！” 这次是三朵梅花落下。 小梅疑惑了一瞬，然后把三朵都别在了腰间，聆听到花开和心碎的声音。 “关于徐小公子，他好像浑身都很悲伤，似乎刚刚经历了丧亲之痛，你写到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小梅皱皱眉，“真的我还以为是错觉，难道他家里死人了……这需要报告大长老了”。 “不过作为木头的我能感受到，这还不是最奇怪的，还有一个更奇怪的人，虽然你只是一笔带过，但是我的感觉更加强烈……” 小梅来了兴趣，问道，“谁啊你快说啊”。 “跟着叶长老的那个戴面具小孩，有点怪怪的，好像要谋反”。 小梅眨眨眼，然后说道，“叶小姐的跟班我就是记他吃个鸡腿……你是咋看出来谋反的啊” “因为他吃了鸡腿啊，他一个小屁孩，一个做下人的小孩怎么敢吃鸡腿的啊！我的木头脑袋一根筋，暂时想不到‘造次’之外的形容了”。 小梅脚站麻了便随便晃了几下，手里的梅花也跟着微微晃动，然后说道，“吃个鸡腿也要管，那好吧……还有别的吗” 这次没有花落下。 只是一声，“抬头”。 小梅便抬头看去，除了乌云密布的天空，还有什么 雷电已经退却，难道是天上的乌云 小梅正要低头，突然一滴晶莹的雨滴落在了鼻尖上，顺势滑落到手里拿着的梅花上，又沿着花瓣上的纹路滋润了花蕊的娇嫩。 “水” …… 旧陆的天空意外晴朗，可能是九洲下雨，这边就偏逢连夜的侥幸。 只是也不光是侥幸，还有焦心。 因为最近林哥哥培养的一只小羊仔，其实准确来说应该是肉羊，养来吃的。 得到一只比较正常的，还可以不用顾及吃了它会中毒的生物，这在旧陆，都是可以开新闻发布会的程度啊！ 自然要养肥点再吃，这几年吃腐肉喝臭水的，身体早就瘦成杆子了，再不吃点好的补一补就真的变成饿死鬼了。 为此，林哥哥带着两个小家伙专门盖了一间小屋子，栅栏，围栏，护栏的全面保护，就是为了保护小羊的安全。 悉心养了好几天，咽了好几天的口水，满心期待着……结果小羊突然病倒了，换谁谁不着急。 许??爬上小屋的上面，然后喊道，“这里有个洞，好像是异兽撕咬的痕迹，哥哥，小羊会不会是被吓瘫了” 林哥哥拿着针灸的药包，有些无从下手的扒开小羊的眼睛，“说不好，它身上没有伤，可是这血是哪里来的小寒，帮我倒点水来”。 马寒寒从屋子里端来一个断了把手的小壶，咽着口水的担心说道，“哥哥，它要是病死了还能吃吗” “你就知道吃，看看这是什么”，许??从楼顶跳下来，手里攥着一把油亮的毛发。 马寒寒拿起一撮，闻了闻说道，“狐狸毛有狐狸要吃它，然后它被吓病了那还耽误我们烤肉吃吗” “怎么会耽误呢，我们连死了几年的腐肉都敢吃，病羊有什么好怕的，对吧哥哥” 林哥哥没吭声，气氛好像有些凝重。 许??和马寒寒彼此看了一眼，然后往前凑去，“哥哥” 刚凑过去，小羊突然弹起来咬住了许??的手，还嘬吧嘬吧吐了几口口水。 “哎哎哎，它咬人！！变异了吗……疼疼疼！” 马寒寒见状，立刻上手去掰小羊的嘴巴。 突然许??又喊道，“不疼！等等，我好像不疼啊！” 林哥哥好像早有预料，拍了一下许??的后脑勺，“那你还装，把手拿出来”。 “神经”，马寒寒也气鼓鼓的，捶了一下许??的肩膀。 许??咧着嘴笑了笑，然后甩甩胳膊，小羊就松开了口。 但是许??手里的狐狸毛没了，好像是被小羊给吞了 “哥，它，这……它吃”。 林哥哥摆摆手示意安静，然后拿出一根针准备试着扎穴位，结果…… 小羊又把针吞了…… 林哥哥一下花容失色，脸红着喊道，“啊啊啊我的针，你给我吐出来！” 马寒寒有些无语的看向许??。 许??点点头，然后甩掉手上的口水，“哥哥真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