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因果纠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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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吗琳娜......我讨厌你，但不恨你。” 这时。 久奈川只是静静躺在床铺上。 她说话的语气变得冷淡、生硬。 以及。 她看向了琳娜那血流不止的狰狞手腕伤口。 一股温热的液体在缓缓流入她的口腔。 那浓稠的血液顺着喉咙滑下，带着一种异样的触感。 显然。 她被琳娜喂血了。 只是。 她没尝出鲜血的腥臭，而是甜味。 如同蜂蜜般纯粹的甜，丝丝缕缕的甜味在她的舌尖绽放...... 所以。 她不再是人族了。 曾经以为的朋友，竟将她拖入到了这等黑暗的深渊。 紧接。 久奈川下意识的抬起左手，摸向自己的脖颈。 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被琳娜尖牙刺破的痛感。 这是命运被改写的印记...... 此刻。 久奈川的这副模样。 在琳娜的眼中。 那原本熟悉的面容。 此刻却透着陌生的妖异，以及同源血统带来的熟悉共鸣。 “对不起......” 琳娜在捂嘴哽咽。 泪水在她血红色的眼眸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只是那抽噎声，如破碎的夜曲，断断续续地从琳娜指缝间溢出。 可同时。 她又有一抹隐秘的喜悦在心底悄然绽放。 从今往后。 她们二人将会以同样的身份在暗夜中相伴。 不再有物种的隔阂。 于是。 琳娜缓缓伸出手。 想要触碰久奈川那冷漠的脸颊，却又有些犹豫。 最终，她只是轻轻搭在对方的肩头上。 琳娜轻声开口： “从此，我们将共赴这无尽的暗夜之旅。” 闻言。 久奈川不语。 只是心中五味杂陈。 她那曾经灵动而充满生机的黑眸，如今也染上了一层血艳的光。 尽管。 未来身早已提前给她打了'预防针'。 甚至，提及过提前五年的'代价'将至。 尽管。 她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她想过会再次缺胳膊少腿，沦为残废什么的。 以及想过会被残忍对待，乃至于想过死亡。 可唯独没想到。 她会失去人身，被琳娜亲自变为血族......这可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这提前五年降临西世界的'代价'。 她难以接受。 因为她曾是人，前世今生也亦如此。 “琳娜，我很痛苦，还有绝望。” 说完。 久奈川再也抑制不住悲伤了，泪水潸然而下，打湿了她冰冷的脸颊。 她自从夺舍以来，第一次哭了，她在自我厌弃而泣。 每一滴泪，都似在悲叹往昔凡人生活的消逝。 见状。 而琳娜当即搂住她的后背，紧紧抱在一起，感受彼此起伏的心跳。 试图替她抵御这排山倒海般的痛苦与绝望。 可被这么一抱。 久奈川内心深处却清楚感知到。 那个曾经弱小且心惊胆战，以及怀揣对仙途渴望的自己正在逐渐消逝。 取而代之的。 是一个被鲜血诅咒、于暗夜纵横的超凡血族。 往昔。 她作为人的一切行径。 此刻，都化作锋利的碎片，狠狠割扯着她破碎的心。 而未来。 她只会渴望无尽的血腥。 以及，踏上一条孤寂铺就的不归路。 这绝望如同深渊，将她彻底淹没。 因为。 她不再是人了。 因此。 久奈川第一次对一个人起了杀心。 是那个贵夫人。 这是她以往从未有过的，如此憎恨的一个人。 尽管。 东方不凡曾拧断她的右臂，可她却仍旧畏惧与后怕。 而非此时。 是她。 贵夫人。 一切的罪魁祸首。 下一刻。 久奈川放眼望去，她冰冷的目光在与贵夫人那一双血眸交汇。 犹如寒潭深处最凛冽的冰棱，迎上了无尽的黑暗深渊。 终究只能石沉大海。 这么一对视。 久奈川的恶意竟无声无息地在被贵夫人那广袤和深沉的气场所吞噬！ 她，根本抗衡不了贵夫人。 对方的强大，让她止而却步，甚至在碾碎她的复仇之心。 久奈川也只好作罢，她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贵夫人对她而言，宛若无法逾越的高山。 只能说。 这提前五年的'代价'。 是在贵夫人的推波助澜下，让琳娜来实行的。 那么问题来了。 这份因果到底是算在琳娜身上，还是算在贵夫人身上呢 “未来身，有办法从血族变回人族吗” 忽的 久奈川在心中问出了，与当时断右臂时一模一样的问法。 然而。 未来身的回答却让她呆立当场： 【杀了琳娜卡斯特尔。】 这无疑，是把这份因果算在了琳娜的身上。 就像东方不凡拧断她的右臂一样，要杀了他才能了结因果。 解铃还须，杀系铃人。 “未来身你玩我呢！肯定还有别的办法对不对，我不要杀琳娜......” 久奈川在心中祈求，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没有什么比这更荒唐了。 明明是贵夫人在强迫她们二人。 她才是罪魁祸首。 为什么......是琳娜！ 同时。 她则与琳娜相拥的更紧了，像是两朵在暗夜中相互依偎的花。 这时。 琳娜察觉到了到她的异常，误以为是情绪崩溃了。 于是，连忙轻声安慰： “奈川，这暗夜虽长，但我们不再孤单。我会伴你走过每一个不适的时刻，教你掌控这新生的力量。” “我们，一定能在这暗夜之下，寻得属于我们的安宁与快乐。” 然而。 久奈川却目光涣散，她并未听进去了多少安慰之话。 未来身这时再次回应了： 【由血族恢复人身的方法多了去了。】 【可你做不到，也不会成功，天意会作祟的。】 【杀了琳娜卡斯特尔是你'既定的未来'，是你们之间的因果，也是宿命。】 【你无法逃避。】 然而。 久奈川仍在心中反驳： “等等，不是你告诉我，说琳娜可以交朋友吗到最后，你竟要我杀了她才能了结因果。” “回答我，这算什么” 【我从来都没怂恿过你去跟她交友，我只是说'琳娜会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但并非是针对于你，仅此而已。】 “可那个老女人呢明明这一切都是她在指使的。” 久奈川可不信那个贵夫人与她之间，没沾上一丝命定的因果。 这一切，离不开贵夫人的推动。 【这份因果，本就是琳娜与你之间的，与琳莱娅卡斯特尔无关。只是提前了五年，天意在纠正趋势罢了。】 【按照'既定的未来'，琳娜在五年后就是会把你变成她的初拥。就像东方不凡会在两年后拧断你右臂一样。只是，这两件事都被提前了，你也承担了'代价'。】 【这是你的宿命，也何曾不是我的经历呢......】 【你提前五年降临西世界，这份'代价'已经承受了。所以，接下来，你可以肆意妄为的变强了，你将修行完整的血道。】 至此。 久奈川久久不能回神。 她接受不了。 为什么会是琳娜与她之间的因果纠纷 为什么 久奈川头一次如此厌恶她的'既定的未来'。 以往，她并不会把这当一回事。 可如今。 '既定的未来'已经开始发力了...... 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控她的未来。 久奈川的人生轨迹如预设好的剧本，一幕幕上演了提前之事。 她对于宿命的无力之感。 如同蔓延的藤蔓，紧紧缠绕在她的心尖，隐隐让她窒息。 “不，未来身，你说过你会改变'既定的未来'对不对那么请告诉我关于由血族变回人身的其他方法，除了杀死琳娜以外。我都可以去一个个尝试，一遍不行那就千百遍......” 然而。 面对久奈川的追问。 未来身此时却销声匿迹了，再也没有回应。 至此。 久奈川微微仰起头。 眼中闪烁出了执着的光芒，嘴唇抿紧。 “你不说，那我就自己找。” 伤害琳娜的事，她做不到。 因为。 她对琳娜有种很奇妙的感受，这种情感她说不清，她也不清楚到底是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只是。 相处起来，一分一秒都在被温馨和惬意填满。 身心都沉浸在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之中，仿佛找到了心灵栖息的港湾。 琳娜，是她自从夺舍以来，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朋友。 二人相拥而泣。 过了许久。 琳娜这才主动松开了怀抱，二人再次相视。 “还喝吗如果还讨厌我的话，那就用力的在我身上撕咬吧。” 琳娜清楚那种刚转变为血族后的嗜血欲望，会有多么的强烈。 于是。 琳娜将右手抬起，修长苍白的手指轻轻触碰她自己的颈动脉。 那处的肌肤冰冷而细腻，青色的血管在其下如蜿蜒的小蛇。 隐隐跳动着生命的韵律，又似在无声的诱惑久奈川。 下一刻。 久奈川的身躯微微颤抖，原本清澈的眼眸如今被一片血红浸染。 琳娜那颈脖鲜艳欲滴的色泽。 对同类的她而言，充满了诱惑的律动。 强烈的嗜血本能似在一步步将她控制。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几乎无法抗拒的原始冲动...... 于是。 久奈川正逐渐向琳娜贴近...... 只是。 此时。 久奈川的眼神中还时常会有迷茫的雾气弥漫开来。 她身为血族，却拥有过往作为人类的情感记忆。 因此。 她不知道该如何在这两者之间抉择 是顺应血族的本性去猎食，还是追随内心那一丝人性的呼唤 因为。 吸血只有第一次与无数次。 那快感真会让人如痴如醉的，也就是堕落。 彻彻底底的堕落。 在她的内心，似有两个声音在激烈地争吵。 一个声音是来自她的血族本能，在诱惑她，告诉她鲜血是力量的源泉，是她生存的必需。 另一个声音，则是她以往作为人类的良知和意志，在大声地呼喊着抗拒。 这种迷茫像是置身于茫茫大雾中的孤舟。 找不到前行的方向。 只能在矛盾的海洋里随波逐流...... 久奈川紧咬下唇，苍白的面容因克制而略显痛苦。 她的左手不自觉地握紧。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仿佛这样便能抵御那来自渴血本能的诱惑。 最终。 她迅速的闭上了眼睛。 长长的睫毛不停地颤动，像是两只受惊的蝴蝶。 这才低声呢喃： “不......不必了。” “嗯，你现在还很虚弱，我先把你送到我房间里吧。” ..... （主角还没有适应，不过很快就会沉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