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少年的复仇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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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白玉石桥之后。 迎向梅迪亚斯学府正门的主干道，宽阔而平坦。 青石板路缝隙，微光隐现。 而在道路两旁。 灵植形态、颜色各异，水晶枝干的灵植在风中舞动。 有的灵植叶片铭刻咒文，轻触即现知识幻影。 学府正门。 两名守卫骑士身穿锃亮的白羽铠甲，手持暗金长枪。 矗立在了正门之下。 他们身姿挺拔如松，脸上写满了冷峻之色，眼神犀利无比。 过往的行人、旅行者、求学者都要在他们伸出的长枪、以及审视之下，停下脚步。 接受一连串的问询。 倘若是寻常人，还得额外去另一边的访客登记处，排队登记。 这样才能通行。 这时。 只听得嗒嗒嗒的脚步声，在不远处传来。 主干路尽头，两道一高一矮的倩影渐渐浮现—— 为首的一位哥特式血色长裙女子，身姿高挑而纤细，金色的长发柔顺地垂至腰间。 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 她的面庞白皙胜雪，眉如远黛，双眸恰似幽深得不见底的寒潭。 以及。 偶尔闪过一丝猩红色的微光，泄露了她血族的身份。 而在她右侧。 一位少女银发如霜似雪，柔顺的垂至腰间，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几缕发丝俏皮的拂过她白皙的脸颊。 她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连衣裙。 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仿佛一朵在风中摇曳的百合花。 然而。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周身散发的浓郁血气。 那血气仿若有实质，如烟般缭绕在她身侧。 让空气都似染上了一丝淡淡的腥甜。 甚至。 她脚下的草地，因夜间降临而凝结出细密的露珠。 可这些露珠在她路过的瞬间，仿若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 悄然滑落，纷纷自动让道，不敢沾染她分毫。 这等肉眼可见的血气，打破了她的唯美画面。 让守卫骑士的瞳孔急剧收缩，两人几乎同时跨出一步。 手中原本垂直拄地的暗金长枪，唰的一声被平举而起。 枪尖在余晖下闪烁寒芒，直指来者二人。 他们的双脚如同生了根一样。 牢牢的扎在地面，腿部肌肉紧绷，膝盖微微弯曲。 摆出了随时准备冲锋刺杀的姿势。 脸上的警惕神色，已然化作了高度戒备。 似乎面对的是，即将来犯的血腥妖女。 紧接，他们不约而同的大喝警告： “来者止步！” 这一声大喝引来了路上行人的注目，反应各异。 就在这时。 琳娜轻抬左手，五指间的一枚红色六芒星徽章闪耀出了光芒。 徽章上的符文仿若古老的咒语，神秘莫测。 这两位守卫骑士在看清徽章的瞬间，眼神骤变。 原本紧绷的身躯立即放松。 又迅速将平举起来的长枪，垂直拄在地面。 右手握拳猛击左胸，行了个标准而庄重的欢迎礼。 那哐哐两声闷响，似是在向这枚徽章背后的权威致敬。 行礼之后。 他们依旧身姿挺拔的站在原地。 可低垂的目光中再无半分质疑，没再敢开口说一句话。 只是静静的，在等待她们二人通行。 见状。 琳娜微微颔首，以表回礼了。 转而拉起久奈川的左手，不紧不慢的向正门内走去。 这一幕。 让求学者、过往的行人们纷纷驻足。 有人面露惊愕，交头接耳的在议论： “那个银发少女怎么这般模样，莫不是什么邪物” “嘘！小声点，看那两个守卫的反应，毕恭毕敬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那两位女人的来头可不小。哪怕是前几天，西风王国皇室五大公爵家之一，沐兰德里家的三小姐来此报到，也得从天马车厢上下来，按例接受守卫骑士的问询一二。” 他们既好奇又害怕。 眼神在琳娜等二人与守卫之间来回游移，也由惊愕转为了艳羡与敬畏。 还有一些顽皮的孩子，不顾大人的阻拦。 伸长脖子张望，嘴里不停的问： “妈妈，她们是谁呀为什么不用排队就能走进去为什么会有那种红色的东西我们的为什么又是黄色的” 当看到守卫倒反天罡的，向她们行礼后。 孩子们更是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而有些来自远方、异国他乡的旅人。 见了这一幕。 不由停下了赶路的脚步，脸上写满了困惑和惊讶。 他们对这个梅迪亚斯学府的规矩和势力还不太了解。 只能通过观察周围人的反应来判断情况。 这时。 有个背起行囊的旅人，在对旁边的路人问道： “这守卫行礼在你们这儿是常见的事儿吗还是说，这俩姑娘有什么特别之处” “何止特别简直闻所未闻。今晚，我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人外有人了......” 直至。 琳娜牵着久奈川的手稳步走进梅地亚斯学府。 众人还站在原地，回味这突如其来又惊现转机的一幕。 而后。 才慢慢散去，各自回归原本的路途...... ...... 夜幕笼罩。 银白的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洒在了梅迪亚斯学府正门内。 仿若梦幻与神秘交织之地。 久奈川一踏入正门，一座巨大的石制喷泉首先映入眼帘。 此时。 月光为喷泉披上一层清冷的银纱，泉水在月色映照下。 泛起了粼粼微光，好似流淌的液态月光。 喷泉中央那尊精雕细琢的人像。 在月光勾勒下，五官愈发深邃，神情冷峻。 手中法杖顶端的宝石散发出了幽冷蓝光，仿若蕴含神秘魔力。 水流顺沿法杖蜿蜒淌下，汇入下方的圆形水池。 水池里，几尾银色的鱼儿若隐若现，偶尔摆尾。 搅碎一池月色，泛起细碎银光。 “琳娜，现在还是梅迪亚斯学府的招生时间吗大半夜的，这里没什么人。” 久奈川在石板路上徐徐前行。 耳旁回荡起她们二人的脚步声，嗒嗒回响。 路的两旁。 是高大而繁茂的绿植，叶片在月光下闪烁银霜般的光泽。 “招生时间已经过了，还有三天就开学了。不过，我自有办法帮你办理入学手续，现在就带你去。” “还有，我们可能得走上一段路，梅迪亚斯学府内有禁制，是禁飞的。当然，如果我恢复到序列7，倒是可以无视这个规则。” 琳娜微微俯身，在久奈川耳边轻声细语。 “好啊，琳娜你带我认识一下梅迪亚斯学府吧。” 她们挨得很近。 手臂时不时轻轻触碰，每一次触碰都似一道细微的电流划过。 月光洒在她们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似为这份暧昧，镀上了一层银边。 她们时而停下，驻足欣赏路旁一尊尊被月光笼罩的古老雕像。 月光为它们镀上了一层惨白的膜。 那些沉思的学者、勇猛的武士、睿智的魔法师、圣洁的天使、狡黠的精灵、狂野的兽人、神秘的先知。 宛如从沉睡中苏醒，冷峻的面容、仿真的姿态，似在诉说尘封的往事...... 她们时而驻足花丛。 琳娜俯身摘下一朵绽放的夜合花，轻轻别在久奈川的发间。 久奈川在注视琳娜的动作，月光洒在对方的侧脸上，勾勒出了完美的线条。 这让久奈川不禁看得有些痴了...... 此刻。 她感觉时间都慢了下来。 唯有琳娜温柔的指尖轻轻穿过她的发丝。 那轻柔的触碰好似一道电流，让她的脸颊瞬间升温，泛起一片绯红。 她下意识的低下头，试图掩饰这份羞怯。 手指不自觉的，在绕着银色发丝打转。 心跳也如同密集的鼓点般，在胸腔里跳动。 她心里涌动一股暖流，那是被琳娜宠溺的甜蜜充满的舒适。 过了一会。 空无一人的广场地面，在月光下泛起清冷的光。 她们二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的，似要与这古老学府的历史融为一体。 她们偶尔相视一笑。 眼中的深情如同月光下的湖水，澄澈而深沉。 周围的建筑静静的矗立着，哥特式的尖顶指向夜空。 彩色玻璃窗透出微弱的光，为她们的漫步营造出如梦似幻的背景。 这一夜。 在梅迪亚斯学府，她们二人的浪漫漫步似一幅流动的绝美画卷。 任由月光勾勒，任由静谧守护。 时间，都似为她们的温情而停驻。 寂静与冷清，反倒成了她们暧昧氛围的绝佳陪衬。 毕竟。 血族可是暗夜生物。 远处的钟楼传来悠扬的钟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回荡。 ...... 夜色如墨，深沉的在笼罩梅迪亚斯学府。 与此同时。 远在一座高耸建筑的穹顶之上。 一男一女正在此伫立，居高临下的注视远方。 这位少年身姿略显单薄，却透着一股倔强。 一袭黑色的短风衣随风猎猎作响。 衣摆肆意翻飞，仿佛在与这肃杀的夜低语。 少年的脸庞带着几分未脱的稚气，却因愤怒而涨得通红。 额前凌乱的刘海下，双眸燃烧着熊熊怒火。 他在死死锁定远方那一位金发血裙的女子。 他手中夹着一支燃着的香烟，猩红色的烟头在夜色中明灭闪烁。 仿若他此刻愤恨难平的心绪。 每一次深吸，烟草的辛辣呛入肺腑。 却也似给他注入了力量，让他眼中的恨意愈发浓烈。 记忆如潮水般涌回。 学姐那温和的笑容如泡沫般破碎，只剩下了鲜血淋漓的惨状。 她惨死的那一幕，在少年的脑海中不断回放。 血腥与绝望交织。 而这罪魁祸首——琳娜卡斯特尔，却依旧逍遥自在。 竟只是落得个休学一学年的处罚。 便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梅迪亚斯学府。 这简直荒唐至极！ 而在少年身旁的少女。 则身着一袭修身的黑色皮裙，蔚蓝色的大波浪卷发肆意散落。 她面露忧色，伸手轻搭在少年的肩头，试图劝解： “维克，你可千万不要乱来。琳娜可是序列8，她背后的势力连学府高层也招惹不起。我知道你复仇之心急切，可她也不是如今的你能抗衡一二的。” 然而。 维克却仿若未觉，猛的甩开了她的手。 那烟头的火光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 维克的目光移向了琳娜身旁的少女，她那银发白裙的纯真模样。 可并未让他心生怜悯。 相反。 她们二人暧昧、亲昵的一举一动，像是一把刀在他心中千刀万剐。 这愈发坚定了他复仇的决心。 他将烟头摁灭在了身旁的砖石上，紧咬牙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片刻后。 他一字一顿的开口，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却又透着彻骨的冰冷： “你这为祸四方的卡斯特尔家族长女，凭什么能在犯下滔天罪行后，还能若无其事的游走于此！” 说着。 维克的目光如利刃一样，扫过了琳娜，又迅速落回到久奈川身上。 “虽然不知道琳娜是你什么人，可你不该跟她交往得如此亲密。琳娜残忍的夺走了我学姐的生命，那可是如亲姐姐般待我的人！” “可她这个恶魔却仅仅休学一年就又回来了，这世间哪有这般不公的事！学姐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吗！” 维克微微仰头，似在极力压抑即将决堤的情绪。 月光映照在了他眼角闪烁的泪花。 但又转瞬即逝。 紧接。 他再次看向了久奈川，眼中燃起决绝的火焰，在心中大声怒吼： “以后，我便要让她也尝尝失去挚爱的滋味......就从你开始。我要让她眼睁睁看着，如同当初我看着学姐倒下一般。我一定要让她也体会那种痛不欲生、肝肠寸断的绝望。血债，必须血偿！” 不过。 维克终究没敢把这话说出口来，只是憋在了心中。 这时。 夜空风声呼啸，似在为他的心中狠话助威。 另一名少女，一直静立在维克身旁。 她看似镇定，实则内心早已波澜起伏。 她凝视维克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的侧脸，眼中满是藏不住的心疼与爱慕。 寒风吹起她的发丝。 肆意飞舞间，她抬手轻轻将发丝别到耳后，借此掩饰自己的慌乱。 下一刻。 她见少年情绪愈发激动，胸膛剧烈起伏，身体都跟着微微颤抖。 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愤怒的火焰吞噬。 她赶忙的又伸出手，轻柔且坚定的握住少年的臂膀。 “维克，别这样。我知道你心里苦，可千万别气坏了自己。 她边说，边微微侧身。 在用她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些许灌向少年的寒风。 目光始终锁定在少年脸上，满是心疼。 然而。 见维克无动于衷。 少女有些许无奈的微微仰头。 看向了夜空，轻轻叹了口气，紧接再次劝解下去： “我明白学姐的离去对你打击太大。可你不能冲动行事，咱们得从长计议。要是贸然动手，说不定还会惹来更多麻烦。到时候，你该怎么给黄泉下的学姐一个交代呢” 说着。 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似在给他力量，又像是在提醒他要冷静。 可维克还是没有反应。 少女顿了顿，有些许尴尬，她又凑近一些，眼神真挚的望向维克： “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咱们一起想办法，一定能让琳娜得到应有的惩罚，让学姐在天之灵得以安息。” 少女已经说到这份上了，维克这才侧头望向少女。 眼神里的怒火，被一丝感激短暂替代。 他抿了抿干裂的嘴唇，烟嗓带着未消的愤怒与一丝喑哑： “谢谢你，伊妮雅，一直陪着我。” 在这凛冽的寒风中，维克心中因仇恨而筑起的坚冰，被伊妮雅的温情话语悄然划开一道缝隙。 他意识到，在这孤独又艰难的复仇路上，身旁还有这样一个不离不弃的人...... 但很快。 他的目光又情不自禁的扫向下方的琳娜。 仇恨再度填满眼眸，攥紧双拳。 伊妮雅看着维克紧握的双拳，她在心中暗忖： 艾莉娅学姐一走，或许自己终于有了陪伴他的机会。 这份心思，在她的心底隐秘的蔓延，让她的脸颊微微泛红。 伊妮雅微微仰头，望向墨黑的夜空，轻轻叹了口气。 看向维克的目光很是复杂。 ...... 午夜的钟声在梅迪亚斯学府上空回荡，悠长而沉闷。 仿佛为这夜色，增添了几分神秘的韵律。 在琳娜的带领下，久奈川轻盈的穿过了静谧的长廊。 月光透过彩色玻璃窗，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为她们的身影，披上了一层梦幻的薄纱。 不多时。 二人来到了招生办门前。 琳娜抬手，轻轻叩响那扇厚重的雕花木门。 笃笃笃的声响，在这寂静中格外突兀。 随即。 门自动向内打开了，昏黄的烛光摇曳而出。 映出了里边，一位老学者模样的管理员。 他戴着副厚重的眼镜，身形佝偻，躺在了窗户旁边的摇椅上，享受月光浴。 岁月在他身上压下了沉沉的重担。 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仿若沧桑的古地图，每一道沟壑都藏着故事。 他的白胡子浓密且杂乱，如同冬日里被霜雪覆盖的草丛，肆意生长，几乎垂至胸口。 胡须间，还夹杂着些许泛黄的污渍，想来是常年埋首书卷，无暇打理所致。 此刻。 老者管理员的眼神中透着几分疑惑与惊讶，上下打量门外这对不速之客。 其中一人，他认识。 正是半年前，那'荣'登梅迪亚斯学府恶人榜榜首、被千夫所指的琳娜卡斯特尔。 据说是恶意杀死了月笼沙社团的艾莉娅社长。 只是。 具体的杀人动机，倒没流传出来。 要么就是信息被封锁了。 要么就是如今还活着的当事人，就只剩下琳娜一人了。 可梅迪亚斯学府高层忌惮卡斯特尔家族的势力。 不敢贸然对琳娜进行搜魂，亦或者进行学籍除名。 只能草率进行审问，走个流程。 以及，判处一个休学一学年的处罚了。 这时。 这位老者管理员抬手推了推厚重的眼镜，这才开口了： “是你卡斯特尔家族的长女。许久未见，序列之力怎么跌落至了序列6瞧我这把年纪，差点忘了你是血族，要恢复真红序列之力可再简单不过了......都进来吧。” “你的休学期不是还有三天才结束吗大半夜的登门造访，有何贵干我一把年纪了，可经不起被人打扰睡眠的折腾。” 他开口说话，胡子便会跟着微微颤动，恰似随风摆动的荻草。 听到老者管理员的许可之后。 琳娜这才牵着久奈川的左手，走了进来。 屋内，弥漫着陈旧书籍与羊皮纸的气味。 四周摆满了高大的书架，各类古籍典册琳琅满目。 琳娜快步来到老者管理员面前，提起裙摆微微俯身行礼，优雅的开口了： “尊敬的先生，深夜叨扰，实在抱歉。招生时间已过，我想为我的挚友办理入学手续。” “相信先生已经看出来了，她是我的初拥，体内流淌着我的血，以及卡斯特尔家族的始祖血统。她天赋异禀，对知识满怀热忱，必能在梅迪亚斯学府有所建树。” 琳娜说话间。 老者管理员的目光透过厚重的镜片。 先是落在琳娜手中，那枚散发威严光芒的红色六芒星徽章上。 眼神闪过一丝忌惮，但仅仅是对徽章的忌惮，而并非琳娜这人。 随即。 又移向了她身旁的白裙银发少女。 她周身那浓郁的血气如红色的薄雾，缭绕不散。 老者管理员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下一刻，他用那沙哑沧桑的声音调侃道： “瞧瞧这小丫头，一身血气，莫不是刚从猩红宴会上下来在咱这学府里，可是很少见这般的‘血气方刚’，倒也有趣。” 说罢。 老者管理员还轻轻笑了两声。 那笑声在寂静的招生办里回荡，带着几分不以为意。 闻言。 琳娜心中一紧，刚准备要开口解释时。 老者管理员却摆了摆手，转而慢悠悠的从摇椅上站起身来。 他身形佝偻，白胡子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如同冬日被风吹拂的枯草。 “罢了罢了，在这学府待久了，什么稀奇事儿没见过。” 他边说边蹒跚着走向一旁的书架，取出一份崭新的入学登记表。 “有你这徽章镇着，又看这小妮子确实机灵，入学便入学吧，希望她日后莫要像你一样净是闯出什么乱子。” 紧接。 老者管理员又拿起一支蘸满墨水的羽毛笔，转头看向久奈川： “小丫头，过来填填信息吧。” 久奈川则快步上前，可刚要伸出左手接过笔时。 老者管理员却突然把笔抬高，再次调侃： “你可得写好咯。要是字太丑、太模糊，我这老眼昏花的可看不明白。” “我会的。” 这次，久奈川用了双手接过了羽毛笔，毕恭毕敬。 原来。 她方才习惯的用左手接东西，这在老者管理员眼中是为不敬。 或许，这才是对方故意刁难她一下的原因所在吧 然而。 老者管理员只是扫了一眼久奈川那肤色有些许暖白的右手。 微微皱起了眉头，目光若有所思。 他百思不得其解。 转而，他用疑惑的目光望向琳娜，似乎在询问：为什么一个血族还能修复不了肢体 可琳娜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她也不知道久奈川的右臂，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 早在她第一次与久奈川见面时。 对方的右手或许早就断了，而且貌似是那种不可恢复的伤势。 琳娜猜测，大概率是中了什么诅咒吧 不过，她也没过问那么多。 只是。 平日里二人在相处时，琳娜都会细心的牵上她的左手，而不是变化出来的右手。 此刻。 久奈川站在书桌前，手里紧握着那支蘸满墨水的羽毛笔。 笔尖悬在空白的入学申请表上方，迟迟未曾落下。 她的目光扫过表格上，姓名一栏。 心跳不禁微微加速。 她在思索要不要用个假名什么的。 如此一来，日后行事或许能免去不少麻烦。 因为。 她的名字终究是与作为百宫魔女的原主重合了...... 于是。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终于。 笔尖缓缓落下，在纸上写下了她自己的名字：琳川卡斯特尔 而此时。 一直站在旁边的老者管理员，透过那副厚重的眼镜。 不动声色的，将久奈川这一系列细微的心理变化尽收眼底。 老者管理员到底还是过来人......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却并未多言。 任由久奈川这小小的'抉择'在这静谧的招生办内悄然落定。 毕竟。 出来行走江湖，名字什么的，很重要吗 ......